日夜所求 第337
可他们依旧爱她，依旧在这里等她。这里永远都是她的家。转眼到了一月中旬，距离春节还有一个星期。赵家开始走亲戚，周冉和赵柯每天非常忙碌，琳琅不想太累着爸妈，这几天就带cas去医院。她每个星期只有周二和周五在门诊，其余时间都在住院大楼办公室。cas没事就从这个办公室窜到那个办公室，跟那些医生都混得很熟了，小孩儿很可爱，谁见了都是爱不释手的想要抱一抱。前面两天cas觉得新鲜，还能在办公室玩一玩那些医生给他的玩具，偶尔也打一下单机游戏，后来什么都玩遍了，觉得无聊了，自己就溜出去了。署安医院是全国排名前三的大型综合医院，即便是临近过年，医院每天也有无数全国各地来治病的病人，和往常没什么两样。cas从住院大楼出来，站在台阶上，放眼望去全是人。四下瞧了瞧，目标锁定前面不远处那个喷泉池。大冬天的，池子里没有鱼，喷泉也没有开，cas看了一阵觉得没劲，不好玩，打算去附近别的地方逛一逛。程时宁刚从露天停车场那边出来，正要往门诊部方向去，一眼瞧见那个背着熊猫书包、戴着线帽的可爱小孩。琳琅家里的小孩。程时宁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站在原地看那小孩一个人上台阶，然后进了超市。他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人。程时宁抬手看腕表。和李主任约的三点钟，现在还不到两点，今天他办完事情时间尚早，也就来得早了些。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来，就站在超市外面的阶梯下，安静抽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小孩进去快十分钟了还没出来，程时宁灭了烟，转身进了超市。大医院的超市也很大，程时宁绕了大半圈才找到cas。那孩子当时在干嘛呢？超市老板娘约了几个朋友在收银台里面打麻将，cas站在那围观。程时宁找到他的时候，他皱着眉看得异常专注，不时还遗憾的叹口气，摇摇头，大概是觉得老板娘的技术太菜了。“cas。”程时宁喊他，他转过身来。“啊，程时宁！”见着来人，cas显然是惊到了，“你怎么在这里呢，你也是医生吗？”程时宁弯身抱起他，解释道：“有可能我是病人。”“哦。”cas由着他抱自己走出超市，也没抗拒，只提出小小要求：“可以给我买一盒巧克力吗？”程时宁停步：“赵琳琅同意吗？”cas摇摇头，程时宁：“那就抱歉了。”然后就听着cas唉声叹气，“买一颗，一颗也不行吗？”程时宁腿长，走得快，cas哀求他的时候就已经从超市出来了，他问cas：“现在送你去哪里？”cas摇头，嘴巴闭得严严实实。程时宁把他放下来，“要么自己去找赵琳琅，要么我带你去，自己选一个。” 好像身体不好cas无奈地说：“那可能不行哦。”程时宁看着他。小家伙从他怀里下来，站在平地上，俩小胖手攥着：“琳琅今天有很多手术，她没有时间陪我。”想了想，他歪着脑袋问程时宁：“你可以带我玩吗？”程时宁脸上写着拒绝，小家伙撇撇唇，低下头去的那一瞬显得有些低落。这时候办公室有医生给他打电话过来：“cas你去哪儿了？”他闷闷地回：“就在楼下。”“一个人跑楼下去干什么，快回来！”“我和朋友在一起。”cas把手表递到程时宁面前，示意他。程时宁看他一眼，对那边的医生说：“小孩和我在一起，麻烦告诉琳琅。我是程时宁。”“好的好的。”
能喊出琳琅的名字，想必也是朋友，医生这才放心的挂了电话。cas抱住程时宁的长腿，笑呵呵的：“你真好。”程时宁再次抱起他，往门诊方向走：“我也很忙的，稍后你还是要回她办公室去。”“你要忙什么？”“应酬。”“你是很厉害的人吗？”cas想起，他上过报纸。程时宁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小孩，“没有很厉害。”但是cas自己下了结论，“你一定很厉害。”程时宁对上他黑漆漆的大眼睛，唇角微微弯起，笑意温柔。医院也没什么地方适合带小孩玩乐，还没到时间看诊，程时宁抱cas去便利店坐了一会儿。他还是给他买了一盒巧克力，cas也说话算话，只吃了一颗，剩下的收起来塞进背包里了。程时宁给自己买了杯咖啡，cas喝甜牛奶，他坐在程时宁对面托腮盯着他看，一双黑眸亮晶晶的：“你有未婚妻吗？”“有。”“哦。”cas眨眨眼，又问：“她和你一样厉害吗？漂亮吗？”程时宁没和小孩儿相处过，他搞不懂为什么小孩儿这么多无聊的问题，“厉害，漂亮。”“比琳琅还厉害？比琳琅还漂亮？”cas侧脸贴着桌子，问得很认真。过道上人来人往，便利店里十分嘈杂，几个外地人用程时宁听不懂的方言交谈着……他垂眼瞧着一次性纸杯里浓郁的热美式，嘴边是淡淡的弧度：“你很喜欢琳琅。”cas点点头，“是啊，在马德里的时候，琳琅就是很出名的医生了。”说着又皱皱眉，颇为不满：“但她也挺讨厌的，漂亮是漂亮，一点不温柔，老凶我。”程时宁倒是没看出来她凶。从小到大，一直到她十二岁离家时，性格都挺冷淡的，叫人靠近不得。后来她在伦敦，他和母亲去看过她几回，总感觉拒人于千里，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一个人闷着，也不知道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就没有半点天真。到时间看诊了，程时宁问cas，“要自己走还是要我抱着？”cas张开双臂：“抱。”程时宁就把他抱起来，去了门诊二楼。李主任见他带过来一个小孩儿，还挺惊讶的：“亲戚家孩子啊？”又多看了两眼cas，笑说：“跟你长得还挺像。”程时宁听着也没把话放心里去，“朋友家的，暂时给她看一下。”这次他过来是开药的，顺便让李主任看一下上次检查出来的结果，两人交谈，cas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继续喝先前没喝完那瓶甜牛奶。程时宁拿了单子要离开的时候，李主任又盯着cas说了一句：“跟你长得很像，越看越像！”程时宁笑了下，抱着cas走了。cas朝李主任挥挥手，说医生爷爷再见。到了楼下，程时宁去拿药。cas又问他，“你厉害到要上报纸的程度，没有助理吗？”程时宁：“助理放假了。”“哦。”突然意识到什么，程时宁脚下一停，“你在哪张报纸上见过我？”cas：“……”说错话了！耳尖发热，眼神四处游移，想办法找补：“不记得了……好像是哪张报纸呢……哪张呢……”明显见他在撒谎，程时宁也没有咄咄逼人。没事逼小孩子做什么。等他拿完了药，再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六点三十有个重要饭局，他得先回家换身衣服。把cas放下来，他抬手摁电梯：“我有事要走了，现在送你回医生办公室。”cas只好点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