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所求 第336
当时cas坐在草地上，手里拿着铁锹在挖土。程时宁停好车，推开栅栏进去，一眼瞧见那满身泥巴的小孩儿。不知道是不是那孩子长得太漂亮了，让他多看了两眼。也仅仅只是看了两眼，从孩子身边经过之后就直接去找父亲签字了。程时宁和长辈们打了招呼，坐下来跟父亲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直到cas挖了一小桶泥土过来找周冉，他才再次把视线落在他身上。cas对周冉说：“奶奶，你给我捏泥人。”周冉震惊：“你太看得起我了，奶奶没那本事，你可以带回去让赵爷爷给你捏。”cas瘪瘪嘴，小声嘀咕：“我妈咪可以捏泥人。”小嘴儿粉嫩粉嫩的，睫毛又浓又密，那模样比小姑娘还好看——程时宁收回目光，随口问父亲：“谁家孩子？”程仲亭笑：“琳琅老师家的小孩儿。”程时宁点点头。这时候cas也注意到他。cas盯着他瞧了瞧，忽然皱起眉头，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朝他走过来，“你叫什么名字。”程时宁两条长腿交叠，手随意搭在膝盖上，“喊叔叔。”cas抿着小嘴，不情不愿地喊：“叔叔。”说完又问：“你叫什么名字？”“程时宁。”“哦。”问了，人家也回答他了，然后他就跑了，继续去挖土了。在大人瞧不见的地方，他拿出儿童手表拨电话。“琳琅。”“cas，有事吗？”“我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啦！”“什么？”“嘿嘿，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啊，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那个人！”“……” 是不是还喜欢他下班的时候，周冉带着cas来接琳琅。周冉开车，一路上都在和琳琅聊池欢一家，聊得最多的也就是程时宁和许静姝的婚事。琳琅听得心不在焉，主要是下午cas和程时宁见面了。即便没人觉察出孩子有什么问题，她仍然心虚。“对了琳琅，我之前听你筱阿姨说，你要陪静姝去巴黎选婚纱是吗？”周冉突然发问，让琳琅注意力转回来，“没有，我估计没有时间。”“哦，我就说你医院那么忙，可能会没有时间。”“嗯。”“那没事，估计静姝也就那么一说，你请不了假就算了。”回到家里，周冉去客厅休息，琳琅赶紧把cas带回卧室拷问。“你乱说话没有？”“没有。”cas俩小胖手攥着，眨眨眼睛，问琳琅：“你好像很怕他。”琳琅没有吭声，但小家伙看得出来，她好像很不开心。赶紧过去拉住她的手：“琳琅，那个程时宁，以前是不是你男朋友？”“不是。”“那你是不是还喜欢他？”“没有。”cas努努小嘴，表示不信，“可是在马德里的时候，我有在你抽屉里看见过他的照片，还是报纸上剪下来的，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干嘛留着照片？”琳琅回答不了他。
因为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在干什么。等她把那些和他有关的东西扔掉的时候，她发现比不扔更痛苦，所以她干了蠢事，沿路去追垃圾车。琳琅蹲在cas面前，搂着他小小的身体，“可能之后你还会见他很多次，你能保证，不乱讲话吗？”cas歪着脑袋：“不乱讲话包括哪些？”琳琅生气：“就是那些！”“包括你想念他，偷偷藏着他照片么？”“……”cas拍她肩膀，“放心好了，我嘴很严的。”琳琅这才松了口气。cas摸摸肚皮，“我好饿，我想吃大鸡腿。”“走吧，下去找李奶奶。”“好耶。”下楼梯的时候，cas又问琳琅：“程时宁为什么不要你？你长得不够漂亮吗？”“他有更好的未婚妻。”“可是你也很有魅力诶，你穿医生袍的样子很美诶！”两句话夸得琳琅笑了，她平时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难得一笑，cas觉得她笑起来更好看了，“不穿医生袍也很美，琳琅是妈咪之外最美的女人！”这嘴巴跟吃了蜜似的。琳琅捏捏他的肉脸，笑着笑着，眼眶灼热。当天晚上，周冉接到凌教授电话，是关于医院给员工福利分房子的事。凌教授说，上面登记的时候，竟然没有他们家赵琳琅的名字，问了负责人，说是赵琳琅不需要，就没登记。这才打电话过来询问周冉：“琳琅是不是缺心眼啊，单位的房子人人争着要，她这没过实习期，我是想了点办法才让她有个名额的，结果她不要，太可惜了啊。”周冉对这个也没什么概念：“她可能觉得家里住着更舒服吧，谢谢你啊凌教授，没登记就没登记吧。”“不是的，干医生的经常夜班，总不能上完夜班再绕半个城回家，医院房子多好啊，这是员工福利，她不要立马有人顶上来，你还是去说说她。”“好的我知道了，我立马找她去。”挂了电话，周冉就去敲琳琅的门了。琳琅在里面喊，妈妈请进。cas刚睡着，这会儿还抱着琳琅，琳琅在被窝里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动。周冉看她照顾小孩的样子，就觉得违和，坐在床沿笑她：“自己都还没长大，能照顾得来小孩？”琳琅笑：“哪有，我很独立的。”闲话过了，周冉和她说正经事：“刚才凌教授打电话来了，他好不容易给你要的名额，你怎么没去登记？”“什么事？”琳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医院的房子啊，你怎么不要？”“哦，这个啊。”她都没放在心上，反正家里有的是房子，而且她回国主要就是为了照顾爸妈，要了单位的房子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让给其他同事。这楼盘是医院和某房地产商联合开发的，三分之一内部价卖给员工，另外三分之二卖的天价，当然人人都想要。“听妈的话，回头你还是去登记一下，房子是精装房，陆续都有员工搬进去了。在医院有住的，也方便你上夜班。”周冉握她的手，“乖，听话，这个钱妈给你出。”琳琅拒绝不了，只好接受：“那好吧，谢谢妈妈。”周冉笑着揉她后脑勺：“跟自己妈妈说什么谢谢。”然后抱了一下她，在她耳边低声：“琳琅，爸爸和妈妈永远都是你的底气，你要什么尽管向我们开口，我和你爸爸对你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只要你开心，幸福，其他的我们都不在乎。”周冉难得跟孩子们煽情一次，她突然说这些，琳琅有些不适应。她后知后觉想问点什么，周冉已经起身往外面走，边走边说：“早点休息。”等她走到门口，琳琅朝她的背影喊：“妈妈。” 我是病人周冉手扶着门框，好半晌才缓缓转身，笑着对她说：“记住了，我和你爸爸，我们有两个孩子，一个叫赵琳琅，还有一个叫赵嘉骏。我们是一家人。”门合上，琳琅眨眼，眼泪夺眶而出。他们早就知道了。在她自卑的时候，自私的远离他们的时候，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