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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

「今天练琴完,我就想是不是该放手b较妥当,不要让一切变成逞强来的。」

方尚良看着落下去的烟灰出神,这不也很像他现在的状况吗?

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是。把价值寄托在别人身上,发现自己无法完成、或者别人根本不在意,便离开去找新的事物依存。

方尚良一直没有找到真的能让他定下心来专注对待、不会随意逃避的事。但程霍心不该是这样,他看着纪思静好久好久了,而纪思静明明也对他有感情,两人都在现状及所剩无几的时间中感到痛苦,想到对方得到幸福。

他不想要看到有谁用尽所有努力,最後却发现只是一场徒劳。就这麽结束真的好令他难过。

方尚良低着头,许久弱弱地说:「学长……」

「笨蛋,g嘛垂头丧气的?我都还没说完呢。」

程霍心看到他的样子笑了笑,从口袋里又拿出香菸来,「你知道这种话,对於真的不肯放手的人,是像赌气一样没用,消气之後还是在做一样的事。」

真的不肯放手的人……心里愣愣地思考起定义。

不是失败而拒绝面对现实,是不舍与想念构成的执着,因为明白对方的情感,所以不惜受伤也会一再地去追逐。像程霍心一样,自己也能有足够的勇气,去成为相同的存在吗?

他递了一根给他。面前的微笑,方尚良觉得自己会记一辈子。

「是否要继续下去,就放松一下,想想後再决定吧。」

9英雄波兰舞曲polonaiseno6"heroie"op53chop

10第二号g小调钢琴协奏曲sat-sa?ns-piaono2gor,op22

停在这边有点尴尬,要一发结束又承受不了?

所以还是下礼拜日见ㄅ

江岁予在家里练琴一阵子了,但是在一个几乎算是用来堆积杂物的房间,那里还有台原本属於江父的山叶直立式,很久没被弹奏了,他得自己调音才能用。

小时候跟他很亲的人还有贝森朵夫的调音师,看他调音的时候自己也学了一些,顺便跟调音师借了套用具放在家里。如今那人走了,东西却被忘在此处。

上礼拜江父给的期限到了之前,母亲就把他找去饭厅谈了,她坐在对面,於是他用了大半时间望着桌上的倒影,沉默。

江母是钢琴老师,而且是很严格的钢琴老师,教出很多得冠军,考上名校的学生,所以她很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最後考上一间相较普通的大学。

当他报到了,处理好手续,江母带他去跟老师谈完,上车之後便用不似平时的破口大骂、低声地像极度疲惫的语气说:「你让我很丢脸。」

不久他在後座望着窗外哭了,肯定是有被听到的,因为他还x1鼻子跟ch0u卫生纸。但是她这次什麽都没说,以往她会马上喝止他,要他不准哭,不要让人家觉得他很可怜、很好欺负。

如今她什麽都没说,江岁予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了。

为了区区一样技能否定自己的价值,不会太病态荒谬吗?他想着没事,眼泪却不停掉下来,当时非常强烈的感受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唯一让他够格作为一个人活着的事物,觉得自己的过去、现在、将来、全部,什麽都不是了。

那种感觉在整路上塞满後座,他想着何不就填满他的呼x1让他窒息而si。

现在的江母还是时常将他往那种想法推去,她说着你除了这个就什麽都没有了。而他得用尽全力地去救自己,他孤立无援,他好累了,只是不敢想不救了又会发生什麽事。

两个礼拜的尾声,jg神已经被压迫的眼神、尖酸的话语,及拖着刑具缓步走来的日子b到极限。为什麽要在这种时候找他来谈话,江岁予一点都不明白。

江母也沉默很久,才说:「你得继续练琴。」

江岁予没有回答。被训斥说话时要看着人家的眼睛,才缓缓抬起头来。

说实话那张脸好像他,除了怒骂和t罚时眼里的怒火,有时看着这个家里会有的寂寞无神,和他望着镜子时看到的一样,那是少数时刻他觉得他们可以互相理解,却终究无言地过去了。

他遗传到了所有父母在外貌上的优点,还有所有在音乐方面的天分。

但他从来都不明白,她是怎麽当上钢琴老师、江父又是怎麽成为大学教授的。他们是如何相ai、得到了两人的融合,再让ai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他有多偏执。」江母说这句话时,语气里的厌烦很是明显,「他希望你成为演奏家,因为你的资质很难得,他不能接受把那些浪费掉。」

很久以前,江父还会亲自教他钢琴的时候,他每次都很害怕爸爸回家时一身正装都还没脱下来,就直接来琴房坐着说要听他弹琴。

次数很少,但跟不上他的期待,後果就会很严重,会b江母的t罚还可怕。那时他就可以想到江父才是对这件事最执着的人。

但是有资质又怎样?

江岁予乾涩地说:「我不想当钢琴家。」

他第一次直接在江母面前说出自己的感觉,因为累得藏不住了,他恨那种别无选择的窘境,好希望有人能来给他其他的路走,认知中父母应该要是这种角se。

眼前的人沉默好久,又说:「你就继续练琴。」

被强迫了二十年,期待如此被反覆杀害。

「……然後呢?」

「你要自己想。」江母冷静地说,「克服眼前的困难之後,再想接下来的事,这样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为什麽?」

「我不要你成为看人脸se生活的人。除了这个,你要怎麽过,我无所谓。」

江岁予不晓得,这有重要到让所有的痛苦值得吗?就算到那个时候,他成功跨越了这一切,就真的能t会到一直以来都是陌生的幸福吗?

他真的不知道,只是想起不久前听到母亲激动地在客厅跟朋友讲电话,说一但孩子的生活上了正轨,就要离婚。他想起自己为了这件事阵痛般的魂不守舍。

看他的表情,江母叹了口气问:「不然你想怎麽做?」

我想怎麽做?

回问自己,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说不出话。

都已经花了这麽多年的时间望着这个不容分神的目标,早就认不得其他事物。他忽然发现熄了音乐这件事之後,四周便全是幽暗的,像舞台关去了所有灯光,手足无措。

最後不等他的回答,江母起身时丢下一句,「我跟他g0u通过了,你可以用楼上那台山叶。」便回到卧房去。

客厅的灯熄了,他一个人坐在昏暗的饭厅,低垂着眼,每个想杀si自己的x1吐之间,终究没想到问题的答案。

今天父母都有课,要到晚上十点後才会回来。本来几乎对这件事已经无感了,早晚都他来说根本没有影响,他都得待在空荡的家里。

但戴乐翔说,他今天有看到方尚良。

那个笨蛋已经消失了两个礼拜,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方尚良这麽喜欢待在学校,对课业也不曾表现得太颓废放任,怎麽会一声不吭地消失那麽久?

江岁予上完课之後,决定去要去找方尚良。他不知道他都会在哪间琴房练琴,但知道他很喜欢待在没人上课的大教室。

「就在上曲式分析的那间吧。」戴乐翔也这麽说,「因为是开放的,谁都可以进去。」

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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