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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打完球去残障厕所洗手,最後还是忍不住把自己关着大哭了一场,直到夜se渗进来,周围暗得一蹋糊涂。

他不想要再为那些事情难过了,心里不停地这样说。

若那所谓的空洞指的是像现在这样的日子,那或许没有可怕到哪里去,他也不想辩解跟抵抗,不想再做那些感觉很傻的努力,不想再付出一点都无所谓的在意。谁来了都好,没有人也罢,日子仍然过得下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至於江岁予的事,他打算遇到了再说。但如果现在的模式无法改变,可能也很难逃脱那些不愿说出口的结局。

他已经一个多礼拜没看到江岁予,想起的次数也逐渐减少,不计较自己老是处於醉生梦si状态的话。方尚良想「放下」这件事,只要给他时间,终究是可以做到的,无论先前的难受是否相较更甚。

於是他又一次把责任丢到未来的未知里,再把双手拍乾净,散漫地往前走。并且在看到过路人时,不多做考虑就追上。

「你等很久吗?」他步向不晓得是第几个去见的熟面孔。

他老是离开自己该走的,去专注於其他人生的风景。

原先想要的事物,绕了那麽大圈的曲折,即便有回头也逐渐走远,走远便看不清,看不清便忘了。而记不得的事,也不再知道为何重要。

他从来没注视过凌晨回家时蹲伏在房里巨大的虚无。

逃课那麽久,回到学校时真的很希望能有个好的开始。像决心要改变自己那天整个乌烟瘴气的话,会让人觉得继续躺着不动着也没什麽不妥。

然而两个礼拜後方尚良踏入音乐系馆,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戴乐翔。

看到他其实也没什麽,重点是他们对到眼了,方尚良没有立刻收回视线,因为他在那瞬间差点要将之前在活动最後一天发生的事连结上去。在那人如往常淡漠而有点不屑地回过头时,又狠狠泼自己一桶冷水。

那种人怎麽会想来跟他攀谈?

心里如此嘲讽着,然而下一秒戴乐翔侧身闪过他要离开,他不晓得有什麽毛病,也许只是个x使然,让他想要人留住就会直接出声,下意识地叫:「戴……」

他没喊完。

他不明白自己的目的是希望那人停下还是怎样,一点也不确定,话语直接随着那份迟疑煞车。

戴乐翔仍是被打扰到了,皱着眉回看他一眼,继续走。

那个背影是心怀莫名其妙离开的吧。但方尚良以自己平白遭受那不友善的两眼为前提,他觉得戴乐翔根本没资格那样想。

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明明就没有人欠了那家伙什麽,却老是能在那双眼里看到不屑跟轻蔑。

方尚良有时候会觉得他这种态度其实有针对特定对象,自己是其中之一,虽然他不明白这种想法会不会是因为把视角放在自我中心而产生。

仔细思考真的没什麽,但就这麽成为郁闷的种子,在心中生根茁壮。方尚良烦躁极了,预计要练琴只在教室短短地撑了一个小时,马上就跑去外面想找一个认识的人讲话透气。

本来是打算走到公用的教室去,大家无处可去又不用练习时可以待着的地方。他把头探到走廊外,想看那里是不是明亮的,但这个地方没办法确认,同时发现天上雾蒙蒙的什麽都没有。

直接上去看看好了。而在他走上楼前,终於看到不远处的x1菸区有个熟悉的人。

「学长?」方尚良眯起眼,轻唤着想知道是不是程霍心。

那里在yan台边,但是能漏进光的部分只有一小块,程霍心就是在灯火渲染范围之外的y影中,只能看到火光、白烟、勉强能辨识的轮廓。直到他排开烟雾走来,到日光灯下,面貌才明了。

「你怎麽在这里?」方尚良问。

他问的意思不太对,听起来简直是废话。他真的想说的是,学校都把x1烟区设在这种很偏僻,很像用来堆积废弃物的角落,这里白天时也很y沉,他想如果自己哪天过来ch0u烟,一定会觉得自己根本是这间学校不想要的败类垃圾,舒压只能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

b较jg准的问法应该是你怎麽了。

程霍心彷佛能懂他的意思,淡淡地问:「很惊讶吗?」

「我是没想过你会ch0u烟。」方尚良看着旁边说,「但我不觉得这有什麽好惊讶,我身边很多人会ch0u烟,路边的大婶也会ch0u烟。」

自己甚至高中还没成年时就试过了,虽然之後就没再碰第二次,却也不曾拿这件事谴责别人。

「也是。」程霍心微微一笑,「我其实是偶尔下课了会来,这里烂透了,没人想来,所以很清净,就自己ch0u完再默默地回家。」

可是刚才那个样子感觉又不太像他所讲的常态,於是方尚良问,「你在那里时看起来真的很y沉耶,英雄波兰舞曲还好吗?」

他指的是他毕业音乐会的预定曲目,因为是当中最有挑战x的,常被很多人单独提出来询问。

程霍心点点头,「还可以……没有伤的话。」他把袖子卷起来,露出蓝se的肌效贴,「手又开始痛了。」

「旧伤?」

「嗯,弹八度时特别有感觉。」他扭了扭手腕,「最好是先休息一下,前阵子还被医生恐吓不想要手的话就继续。」

程霍心一直是个很努力的人,程度已经不错了,却过度地追求完美,之前好几个钢琴b赛的冠军都是以让人听了会难以置信、几乎自nve式的练习换来的。

方尚良记得有次他有次为了一个校内音乐会,彻夜练习到直接倒在钢琴盖上睡觉,早上方尚良以为他过劳si了连忙去摇他,因为那姿势实在很像,又很久都没反应,他都要哭出来了,结果等到人真的醒来就被揍了一拳骂摇p喔。

後来真的看到他们演出圣桑的第二号g小调钢琴协奏曲,也许是因为跟琴房像丧屍在弹琴的画面形成很强的对b,台上西装笔挺的人熟练地驾驭那麽大一台史坦威,还有後面的一整个乐团,他不太会形容,在第一段的行板中,演奏着那像是流星轻巧滑落的乐句,舞台灯光照耀下的程霍心微微抬头、很享受在其中,那个样子帅到让他都要弯了。

结束时方尚良大喊安可,跟着有越来越多附和,而程霍心一边很倒弹地摇头一边跟指挥从後台走出来,引起一片哄笑。

那时他真的好崇拜程霍心,像日暮时终於等到灯火亮了,一瞬间看到了努力练琴下去的希望,这不过只是一年多前的事。

现在的他们是这个样子,他不会用很糟来形容,但就是跟那时不太一样。

「音乐会有没有可能取消?」方尚良有点担心。

「是不至於,但这首越弹越糟,这样下去可能要换掉了。」他沉默片刻,看着烟缕在空气中缱绻扭曲,「英雄是思静最喜欢的曲子。」

「……你们之间还好吗?」他终究问出口,不想刺探ygsi,但中间人当太久了,方尚良觉得自己有权利知道。

「说起来也没什麽,只是告白没有被接受而已。」

程霍心叹了口气回答,方尚良也想过是这样,确认後一下子说明了很多事。

「这方面我其实没有很悲观,我想思静她因为一些原因,需要时间来厘清对交往这件事的看法,偶尔她还是愿意靠近我关心我,所以我b起以前更希望能给她她想要的。有天我问她我毕业音乐会弹英雄好不好,她笑说真的假的,当然好。」

程霍心把菸蒂在墙上弄熄,「结果是我为了这个努力到残废,反而没办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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