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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

 

了一间音乐工作室,主要就是接一些编曲工作,前阵子刚好去a市出差了两周。

「嗯,挺好的,录音也都很顺利。」丁平笑得诚挚,瞬间没了眼底的寒风。

「顾先生,怎麽会来这小地方玩?」看似友好自谦的提问,语气却没有任何温度,像在调笑,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就是……随意走走,觉得你们这边……风景很美。」顾言默说得底气有些不足

「是吗,那祝你玩得愉快哈。」他冷哼了一声。

丁平的每一句话都说的不失礼节,但对於顾言默却像是不断把他往si路上b。

「我之前买完菜的路上拐脚了,就是小默帮的我。」柳毓绣把手搭在顾言默肩上轻轻的拍了拍,跟丁平说道。

丁平语调微微上扬,故作吃惊感激状:「哦,还真是谢谢顾先生在我不在的时间照顾绣姨了。」

「不……一点小忙而已……是我借住这里麻烦你们了。」讲到後来,顾言默改往柳毓绣的方向看去才终於正常点儿。

「这可不是小忙,顾先生可真是好人呢。」说着丁平就突然站了起来。

他走进厨房,从冰箱拿了两罐啤酒出来。

「敬顾先生,玩的愉快,住的舒服。」丁平举了举面前的酒,对顾言默笑的冰冷,眉毛上挑了挑。

结束一顿尴尬到令人难以下咽的晚饭,丁平便自动自发地进去洗碗,本来顾言默是要帮忙的,但丁平一看他动作又说:「顾先生是客人就不麻烦你了。」还把“客人”两个字刻意加重了。

没办法顾言默只好像这几天一样去客厅帮柳毓绣推药,不过这大概是顾言默这个晚上感觉最轻松的时刻了。

晚上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从丁平洗完碗出来後,顾言默基本上就是专注於帮柳毓绣按摩,丁平也不再跟他说话,甚至连个正眼都不怎麽看他,只跟柳毓绣有说有笑的讲这次出差发生的所见趣事。

听着丁平跟柳毓绣的对话,顾言默忽然有种错觉,他好像看到了当年的丁平。

人老了总是会越发地早想睡,不久後柳毓绣便开始打哈欠,她也就顺从生理慾望准备进房睡觉。

关上柳毓绣的房门,客厅只剩面无表情的两人,空气瞬间降到冰点。

一个晚上憋着的各种疑问已经让两人忍不下去,不再伪装。丁平面带寒光的瞥了顾言默一眼,就打开大门走了出去,顾言默也很有默契的跟上去。

他们走到一个空旷的广场,周围只有零零落落的几盏路灯,地面的缝隙偶尔有一点杂草,衬上丁平浑身充满着淩厉的压迫感,空无一人的公园在此时显得y森森的恐怖。

路灯下,顾言默停下脚步,站在丁平的後面,突然,身前的人转了过来,一拳飞向顾言默的左脸,是丁平堆积已久的愤怒。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丁平的眼黑如深潭,看着被他揍跌在地,嘴角正微微渗血的顾言默。

「我原本不知道……」顾言默小声的呐呐然,像是在催眠般说给自己听。

光晕下,顾言默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没有看他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全身散发的冰冷和漠然。

「哼,你不知道,那你为什麽要来?」他的笑意渐深,嘴角划过犹如刀锋的冰冷弧线,「都那麽多年了,他走了,你还想做什麽。」

丁平揪起顾言默的衣领,「你不放过他,还不放过绣姨吗?」眼里凛冽的寒光残酷的肃杀了顾言默最後的辩解。

对於他的质问,顾言默一句话也不吭,似乎顾言默自己也不知道。

初看见柳毓绣产生的那种熟悉感,以及那个房间传来的气息,顾言默不是没有怀疑过。

没错,他被拨动了。

从来表现的不回头的他,其实是不敢回头。但这几个晚上他一个人坐在床上,柔软的触感包覆着他,让他不断梦到跟冉夕寒的过往。当记忆重叠,或许是因为那消失已久的温柔,让他沉溺而执迷地贪恋着。

原来人终究是贪婪而自私的,他已经对自己冷漠太久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填补了他的空洞和胆怯,使他即使蒙蔽自己也不愿放手。

甚至当他下午听到丁平的声音,他还心怀侥幸地祈求,直到面对到刚才丁平的质问,每一句都是这几个晚上被他掩藏的问题,当它ch11u00的袭来,终於击溃了他。

他的视线躲避着丁平,耸拉着脑袋,一如这个夜里一次次的对视,这种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安,是丁平从未在顾言默身上见过的。在他们青春的咆啸声里,他听到的从来都是顾言默自信的骄傲,曲终人散多麽讽刺啊。

丁平放开了顾言默的领子,把他甩到花圃边的台阶上,自己坐在了他旁边。

路灯的光圈直直打在他们身上,两人缄默着,夜晚的风吹在脸上,虽是夏日却感觉格外料峭。

「绣姨……应该不知道吧……」顾言默颤颤地问。

丁平已经平静下来:「废话,要是她知道,我还会让你在那待这麽一晚?」

他们二人并排坐在一起,手肘支在膝盖上,眼底都没有焦距,只看着远处的黑暗,随着各自的心肠蜿蜒曲折。

丁平叹了一口气道:「看得出来绣姨很信任你。」

沉默了一会,顾言默还是想要丁平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那间是小寒的房间吧。」这不是疑问的语气。

丁平从衬衫口袋拿出一包菸,叼了一根,也ch0u了根递给顾言默:「嗯,小寒走後,绣姨还是会固定打扫,所以房间还是维持着以前的样子。」

夜晚的公园里,浅淡的烟雾划开孤寂,唯一的颜se是菸头明灭的黯红。两个男人不紧不慢的语调,没有了先前剑拔弩张的痕迹,只剩见到旧识时,对於岁月沧桑的无力和感叹。

他们回到柳毓绣家时已经深夜,屋内更阑人静,丁平拿了个外伤药塞给顾言默,就一语不发地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了。

平常丁平只要是出差回来,一定会有一种把工作完成的踏实感,而睡得特别好。然而这天晚上,丁平在躺床上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他想到了顾言默今天不安的神情。自从冉夕寒走後,他们就没有再联络了,那时候接到消息後纪飞然几个兄弟都很担心他,但打电话给他都不接,就连告别式也没看见他的踪影,後来甚至电话都不通了,跟失踪了一样完全断了联系,要不是一年後终於在电视看到他要接演一部电影的消息,真的会以为人间蒸发了。

只是休息了一年,他们看着镜头下的顾言默,变得不认识他了,不再有丰富的表情,一切都只是恰到好处,他的演技变得更jg湛,完美地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丁平在冉夕寒的遗像前守了一个月,当丁平迟迟等不到顾言默,确定他不会来了时,丁平就放弃了,他为冉夕寒感到不值,顾言默拥有了一切,却狠心抛弃、夺走,这就是冉夕寒用生命去ai的男人。终於看清了的他也就不再关心顾言默,因此在他们说到顾言默奇怪的改变时,他并不放在心上。

直到这天他们再次遇见,还是出现在冉夕寒家,这些种种让他压抑了三年的怒气终於得以爆发,但没想到当他一拳打过去後,居然会在顾言默身上看见那种痛苦的情绪。

那个表情让他茫然,一向的骄傲消失殆尽,只剩疲惫和挣紮。

他承认自己跟顾言默的相像,不然他当年也不会努力的说服自己放手。

想着想着丁平突然轻笑了一声。

漫漫长夜里,两间房,两盏灯。似乎在那个无声的夜徘徊时,沉重的空终於压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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