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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池瘫在庭院里的躺椅上,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赶不走就算了,就让她们在那儿站着吧,反正累的人又不是我们。”
闻言,若芳捂着嘴,扑哧一笑:“还是温公子聪明。”
在庭院里累死累活拔草的平安竖着耳朵听了这边的话,赶紧把脏手往衣裳上擦了擦,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悄无声息地凑过来:“温公子,奴才还是觉得这么做有些过了,虽说奴才不建议温公子出门,可是那些主动找上门来的人也可以见上一见……”
温池睁开眼,轻飘飘地瞥过去:“草拔完了吗?”
平安一愣,低下头:“是奴才多嘴。”
温池摆了摆手,让平安继续拔草。
若芳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乐不可支,还悄悄对着平安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随即转头对温池低声说道:“平安可奇怪了,温公子还是防着点好。”
温池点了点头。
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本来温池还以为张彩绘等人坚持不久便会放弃,没想到半个时辰过后,去了一趟门外的若芳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温公子!不好了,温公子!”
昏昏欲睡的温池立马坐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若芳跑得气喘吁吁:“那、那个张彩绘在、咱们竹笛居门外昏倒了!”
“……”温池诡异地沉默了一瞬,幽幽开口,“她们不是早就走了吗?”
若芳终于缓过气来,愁眉苦脸道:“才没有,依奴婢看,她们就是瞧着温公子你不见她们才使了这出苦肉计,也太阴险了,这若是传出去的话,人家肯定会说咱们竹笛居欺负人。”
温池觉得若芳说得没错,这会儿他哪怕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出去看看。
他和若芳一起走出去,若芳在前面小跑着,匆匆打开门,温池一眼便瞧见坐在门口的蓝衣女子,那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张彩绘还会是谁?
张彩绘身边还围了五六个女子,有的锦衣华服有的身穿统一的宫女服,唯一共同的特点便是与张彩绘保持着一定距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好在今日张彩绘带了个宫女来,那个宫女满脸紧张地扶着张彩绘的手臂,而张彩绘脸色惨白,连形象都顾不上了,又坐在门槛上又靠在宫女身上,一隻手搭着宫女一隻手轻轻揉着太阳穴,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不过她都这么不舒服了还不肯回去,这毅力……
温池只能祝她早日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
出宫
【1拜访】
温池还未走近, 那些人便注意到了他。
“温公子, 你来了。”看起来状态最不好的张彩绘居然率先开口,她赶忙让宫女将自己扶起来,苍白的面颊上扯出一抹极为虚弱的笑容, “你还病着,怎么能自个儿就出来了呢?”
温池心说我这不是出来赶你们走嘛。
结果下一刻,张彩绘话锋一转:“温公子随意派个宫女太监来接我们进去便是了, 不用劳烦温公子亲自跑一趟。”
温池:“……”
身旁的若芳低着头小声呸了一下:“多大的脸,什么话都敢说。”
温池还真没想到张彩绘的续航能力这么强, 他看向张彩绘毫无血色的脸, 非常公式化地问道:“张夫人可觉得哪里不适?”
张彩绘笑着摇了摇头:“方才只是有些头晕, 没什么大碍。”
哪知道她的话音刚落, 她身旁的宫女便气鼓鼓地抱怨道:“我家夫人和众夫人一起好心来看望温公子,温公子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让我家夫人和众夫人在外头干等着, 若不是等了那么久,我家夫人怎会中暑昏倒……”
宫女都快把话说完了, 张彩绘才呵斥道:“琉璃,住嘴。”
宫女道:“可是夫人……”
张彩绘声色俱厉:“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闻言,宫女顿时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霎时没了声。
张彩绘见状, 扭头看向温池, 原本神态严厉的脸上无缝切换的挂起了不久前那温和无害的笑容, 她略显歉意地拂了拂身:“温公子, 小女管教无方,才叫下人在温公子面前说出这等话,小女回去后定当狠狠的责罚她,还请温公子勿将这事放在心上。”
温池:“……”
他眼睁睁看着这主仆俩一唱一和,郁闷得很,思虑片刻还是准备解释一下。
然而温池还未来得及出声,身旁的若芳便已迫不及待地冒出头:“你主子还没说什么,你这个下人却是来倒打一耙了。你家夫人是好心,难道我家公子就不是好心了吗?我家公子生怕将风寒传染给各位夫人,宁愿自个儿在榻上病着也不出来见各位夫人,哪料到我家公子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若芳不知何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说话就跟吐豆子似的,那些明嘲暗讽的话源源不断的从嘴里往外蹦,怼得那个宫女一愣一愣,也怼得在场所有人都红了脸。
尽管若芳说话时的目光是落在宫女身上,可是她的炮/火无差别的攻击了在场每一个人。
尤其是张彩绘,似是没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温池有些头疼地说:“那个……若芳……”
“公子,你就别劝奴婢了,今儿哪怕被你责罚,奴婢也要说。”若芳说着,猛地哽咽了一下,刹那间眼眶和鼻尖都变得通红,她两眼包着泪水,拧起的细眉里写满了无尽的委屈,“公子,你都病得那样严重了,可她们执意要来见你,甚至见不到你就不走,她们可曾为你的身子着想过?倘若她们早些走,你也不用拖着病重的身子来受一个下人这样的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