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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池:“……”
他所谓的炫耀也就是搪塞一下张彩绘说让他出字画的话罢了,若是把这盒金瓜子拿出去,岂不是成了货真价实的炫耀?到时候不惹来一群红眼病才怪。
枪打出头鸟,他才不想去出这个头。
然而话说回来……他既是三天两头地往太子那儿跑,又是接连领了皇上和太子的赏赐,想必他早已成了东宫里头最大的那隻鸟了。
思及此,温池小声叹了口气。
最后,温池还是让若桃把那盒金瓜子放了回去,反正不能卖也不能转让,那就放进空屋子里供着吧。
那些太监宫女带着皇上的赏赐来得浩浩荡荡,自然惊动了东宫里头的不少人,这天夜里,深藏功与名的平安便带着一身的八卦消息归来了。
“温公子,你近日还是小心点好。”平安面露担忧地说道,“今儿皇上命公公送了赏赐来,这消息不过一个时辰便犹如插了翅膀似的传遍整个东宫,如今那么多人都眼睛发红地盯着,奴才觉得温公子这几天还是不要踏出竹笛居为好。”
温池往嘴里塞了块若桃做的桂花糕,才垂眸瞥向平安——只见平安微微搭垂着脑袋,低眉顺眼,表情里的担忧看上去并不像是在做假。
“对了。”温池没接平安的话,而是问道,“你知道月桂的消息吗?”
“奴才听说过一些。”
“月桂他们如何?”
“奴才听说月桂公子剩下一口气吊到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怕是命不久矣了。”平安回答,“其他几位公子也受了重伤,可到底不比月桂公子严重,在床上躺了十来日,便已能下地行走了。”
温池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平安安静如鸡的在地上跪了一会儿,良久没有等来温池的下文,抬头一望,却见温池将双手交迭放在腹前,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躺得格外安详,仿佛已经入了定一般。
平安:“……”
无奈之下,平安隻得爬起来,准备退下。
哪知道刚转过身,他便被温池喊住了:“平安,既然你被分来了竹笛居,便在这里有你的分内事要做,之前你是干得不错,可是现在每当我从外面回来,都瞧不见你的人影,你倒是外出潇洒了,留下来的活全让若芳和若桃干了。”
平安猛地一怔,连忙转回去,接着扑通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温公子,奴才知错,奴才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说完,平安趴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
那声音咚咚咚的,听着都疼,也听得温池直皱眉头。
温池向来性格温吞,连责罚的话都说不来,陡然面对平安这样过激的反应,本来憋了一肚子质问和试探的话也全部卡在喉管里,他叹口气道:“别磕了,我还没说什么呢。”
平安如获大赦,跪趴着说道:“多谢温公子饶恕。”
“喂等等,我也没说要原谅你。”温池眼见平安又要继续用脑门撞地板,赶忙补充道,“你在当值期间乱跑这些事,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你把你的活丢给若芳和若桃干,这些你还是要还回去的……”
温池托着下巴思考半晌,才做出决定,“不如这样,接下来两年除草和打扫院落以及刷马桶等差事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温池明显感觉到平安的身形稍微晃了一下。
他挑起眉梢,学着时烨那样做出不悦的表情:“你不愿意?”
“奴才没有。”平安忙道,“多谢温公子。”
温池摆了摆手:“退下罢。”
平安脸色苍白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地跑出了卧房。
温池重新闭上眼睛,开始想平安的事,虽然平安时常在他耳边有意无意的强调若桃来历不明,但是在温池眼里,平安才是那个最奇怪的人,平安一方面非常迫切的希望他搭上太子,另一方面又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倘若平安真像若芳和若桃那样把他当成主子,也就不敢在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之下擅离职守、甚至一两天都不回竹笛居了。
温池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平安应该是曾经抱有过跟着他飞黄腾达、过上抱太子殿下大腿的舒适日子,可谁知道他太菜了,在太子殿下面前徘徊了那么久还是一事无成,以至于平安不得不重新寻找攀附的目标。
在他印象中,平安每次出现的时间都很有规律,比如朱公公来了、太子来了、太子的赏赐来了……
今天皇上的赏赐来了,平安果然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好吧,要怪只能怪他太菜了。
温池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平安拿针扎透了。
不过平安那些话没有说错,不出两天,张彩绘便领着几个姐妹上门拜访了,打着探望温池的幌子。
温池这才想起他那天为了拒绝张彩绘的邀请谎称生病,没想到这个理由居然成了张彩绘等人上门的借口。
温池实在不想扎在女人堆里,尤其是那些女人很有可能心怀不轨,可是张彩绘等人态度强硬,颇有撕破脸皮的架势,尽管她们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可是言语间全是见不到温池就不肯离开的意思。
若芳转达了张彩绘的话,气得直咬牙:“气死奴婢了,那些女人真不要脸,奴婢都说了温公子你身体不适、不便见人,可她们还死乞白赖地在那儿站着,奴婢好话坏话都说尽了,怎么赶她们都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