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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于归(恒景)

 

景元通常都穿云骑制服,那一柜衣服可能也就穿过几件。

三年前回到车上,他第一时间就找帕姆申请了一个房间,在三月七和星“你终于要从智库搬出来了啊”的调侃里小声反驳说不是自己要住,那两个人一同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哦~”,于是瓦尔特和姬子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说不清是记忆作祟还是某种龙类特有的本能,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房间已经快被他从各个星球收集来的各类特产、宝石淹没了。他只好添了新家具,花时间拆掉包装,分门别类的摆放好,结果被星吐槽像是什么陈列柜,哦,贝洛伯格历史文化博物馆。

然后那两个活宝展开了为期一天拯救直男审美活动,拉着他参观了她们的房间,顺便还征求了一下瓦尔特的意见也去参观了一下。中心思想:礼物可以送,但是房间是用来住人的。

于是丹恒被迫拥有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房间。星严肃地交给他了第一个任务:寻找一张温暖舒适的床,配上蓬松的枕头和被褥。

丹恒想这有什么难的,拿出手机准备进行一个网上购物,被星死死按住。

“不能网购!这和直接宜家找个样板间一键下单有什么区别!”

“宜家?样板间?”

“不你什么都没有听见。重点是心意丹恒老师!你这么早开始准备不就是因为想亲手布置这个房间吗?如果随便一买景元能体会到你的用心吗?”

三月七在一边跟着点头。

星拉着他的他的手再接再厉:“丹恒老师你可能不知道,给一个人准备房间是最能贴近他日常生活的方式。你想想,景元将军会喜欢什么样的床?是柔软的,还是仙舟传统的那种硬榻。如果是软床的话他会不会在辛苦工作直到凌晨以后整个人扑进柔软的床铺,脸埋进枕头只漏出蓬松的头发,像只白色大猫一样蹭……咳,咳咳三月你干……”

星险些被三月七适时的一戳戳到岔气,然后在三月七的目光里逐渐意识到自己似乎大概好像说出了一些暴露xp的话来,于是清了清嗓子,在丹恒“你在说什么”的眼神里总结:“这只是一个例子,你需要根据以往的经历来判断景元的喜好。就算他不会真的像我一样喜欢扑进床里,睡惯了软床再睡硬床也会浑身不舒服。你再想想将军平时喜欢做什么,喝茶遛鸟听戏逛街……”星又卡了一下。

“不是,我是说喝茶总不适合咱们这种桌子,什么风雅啊意趣啊全都没了。喝茶就适合布置一个罗浮传统的茶几,配上全套茶具,沏茶的壶也有讲究,时间越久用的越多的壶泡出来的茶越是醇香浓厚,这活就不必假手旁人了你说是吧丹恒老师?”

丹恒怎么想都觉得这俩人又在哄自己,这种感觉直到星拿出来三张打折券的时候到达了顶点。

不过他还是给自己添了个正经的床,后来隔壁也有了一张相似的床。

只是列车并不会每个星球都停泊,行走在星轨之间的时候除了整理智库他也并没有其他事情好做,干脆亲自跑去挑了一只青泥描彩盖碗壶,搭上六只汝釉莲瓣杯盏,每日泡起茶来。

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跑去定了茶案,后来隔壁也有了类似但是又不完全一样的茶案。再后来隔壁多了一张柔软的地毯铺在茶案下面,而后是一盏木雕灯、一个大号的书桌。去年车窗前被加了一层毛茸茸的毯子,茶案也移了过去,旁边多了一个小车,放着象棋和围棋,最顶层有一组空白的相框。

他开始逐渐明白星的意思。填满这个房间的过程像是一点点用期待填满自己一样,他开始思考除了活下去的必需品以外的一切,他拥有一个像家一样的地方,拥有家人朋友,拥有期待的人和期待的事。

他渐渐不再做噩梦。

白珩不再只是一个名字,镜流不再只会提着剑狂笑,应星也不会重复着要他去死。甚至丹枫也不再要他守护建木,在某一次梦中,丹枫只是平静的伸出手,将一个首饰盒放进了他手里。

从此丹恒再也没有梦见过丹枫。

他觉得自己好像懂了景元想做什么,又好像没有懂。真的有人可以透过茫茫星海,透过这几年时间预见这一切吗?

丹恒走到窗前,向着列车航向右侧160度的方向望去。那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恒星的光亮。他斜倚着窗台一点点滑坐在地毯上,尾巴熟练地绕了两圈,将一边的白狮子玩偶卷了起来,连着尾巴一起抱在怀里。

神策将军景元是否会想到在几十亿光年以外,会有人固执地每天沏一壶茶,等着有人来喝?

与此同时,罗浮。

为了庆祝十年一度的乞巧节,地衡司早早定好了放假安排,组织了许多活动,狐人也早就备好了染甲与香桥会的材料,还未至华灯初上,长乐天已然热闹起来。

“将军你真的不去吗?”彦卿抱着剑,从景元身后走到前面,又从左边走到右边。

“他说不去就不去了?”符玄抱着胳膊睨了一眼彦卿,反问。

“符卿你别动呀,头发要乱了。”景元轻轻扯了扯少女的粉色发丝,把她的脑袋重新扶正,“都是小姑娘和小伙子们去玩的,我去做什么。今日原本人就多,我就不去给地衡司添麻烦了。你们两个结伴去不是正好,彦卿你到时候帮帮忙,可别让符卿在斗巧的时候得了倒数第一。”

“本座做什么去参加斗巧,还要彦卿帮忙?那都是小女孩玩的。”

“嗯,小女孩。这里不就有一个还要我帮忙梳新发式的小女孩?”

“景元!你明明答应本座今日会一同去长乐天的!”符玄干脆转过身来,就算头发扯到疼得直吸气也要瞪着景元,“你就打算光明正大食言了是吗?”

景元不想毁了扎到一半的头发,忙跟着转过去,“怎么能叫食言呢,反正都是你看我在神策府不顺眼要出去转转,明天去好不好?想吃什么都记我账上。”

“呵,谁用你请这一顿?我……”符玄看到瞬间打蔫的彦卿,一口气好悬没卡在喉咙口,“若是今天去,买剑的花销都一并记我账上。”

彦卿瞬间抱着剑凑了过来,闪亮亮的金色眼睛盯着景元:“将军~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嘛。”

景元摸了摸彦卿的脑袋:“快和我一样高的人了怎么还撒娇。”

“那你去吗?”

景元叹了口气,“元宵中秋我去就罢了,乞巧节你们非拉着我做什么?”

符玄又是一声冷哼,“省了某个人在如此佳节独坐空闺对月独酌伤心感怀。”

“这都哪跟哪啊符卿,我不过是……”

“不过是只因为某人一句话就天天对着玉兆叹气?还是不过是答应了一年以后和人私奔?”

“怎么能叫私奔呢?”

“别狡辩了,你给我上报一个要离开罗浮试试?再说他邀请你,是他不会来还是来了你不会走?上个月又是谁说要准备继任典仪的?”

“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来呢?”

“……你等着,本座这就去卜一卦!”

“别别别!符卿——!”

“你这是心虚了还是怕了?”

“我去,我去还不行。”

“哦?那今天到底记谁的帐?”

“怎么能让符太卜破费,当然是记我账上。”

“等等你去哪?”

“我去换件衣服。符卿你总要对我有点信心,我当然会说话算话。”

符玄哼了一声,待他走进里间,立刻便卜了一卦。

彦卿原本还想问她不是说好了不卜了,怎么将军一走立刻就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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