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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3 尝试约/炮失败

 

虞尧之被王绰骚扰得没了办法。

他常常觉得自己在做梦,做噩梦,可睁眼、闭眼、再睁眼、用手揉揉眼皮,王绰依然在那里,赶也赶不走,踹也踹不开,一快讨厌的狗皮膏药。

太憋屈了。

好像之前的努力都白费,如此防备、逃来逃去,却还是落进了王绰手里,终究被命运扼住咽喉,捉弄得不轻。

幸好虞尧之已经修炼得百毒不侵,绝不会落入自哀自怜的陷阱,更不可能走母亲走过的老路,一绳子吊死自己。

他觉得自己好得很,一点儿错没有,全是王绰臭不要脸自讨苦吃,插手干预自己的平静生活,所以只要厌恨对方就好了。

想通了的虞尧之直接起身,一脚踢开王绰,出门前又信手把黄符撕掉。

妈的活鬼都进门了,贴符又能有什么用?足以证明封建迷信的确要不得,还没大黄狗好使。

于是再去找老村长借狗,可惜被拒。

村长说:“余老师,实在对不住,狗被送到山外给人看厂子领狗粮去了。”

虞尧之悻悻离开,憋了一肚子气,回家路上却看到王绰负手而立,在榕树下遥遥地望。

在等自己。

心不由一跳,虞尧之脚步调转,想避开王绰走小路回去,结果被一脸严肃的男人喊住,说要和他好好谈谈。

谈谈,能有什么好谈的,虞尧之冷笑。

双方矛盾不可调和,他也从未想过要原谅,只是舍不得村子里安逸平静的生活,所以才能暂时容忍王绰和他相处于一个屋檐之下。

但王绰坚持,也就随他去罢。

两人一前一后,在路上慢慢走,回到破烂不堪的家里时天已经黑了。

虞尧之想开灯,却发现又停了电,黑暗中两个人的呼吸沉闷交错,在湿热的空气里渐渐变得焦灼。

还好备了一截蜡烛,打火机啪地剔燃烛芯,一点微亮。

烛光照映下,虞尧之木无表情,眼珠子都懒得动一下。

坐在他对面的王绰也不再穿着笔挺光鲜的衣物,而是入乡随俗,换了粗布短打,变成了乡野糙汉,落魄如斯。

“老婆,你之前一直冷静不下来,好多事都没法细说。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也明白之前犯下的错误深深地伤害到了你,但同时,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来弥补这一切,好吗?”

转着圈重复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

闻言,虞尧之不冷不热撩起眼皮,扫了王绰一眼,口唇紧闭,始终一语不发。像是一堵铁壁铜墙,看不到丝毫破开走进的希望。

这态度消极得可怕,却也是情有可原,王绰并不意外。

他叹了口气,眉头微皱,再轻轻一闭右眼,视野里的虞尧之顿时模糊,终于和善些许,能够让他找些理由自我安慰一通,然后继续煎熬下去了。

现在虽然难受,但并不是不能忍,之前躲在隔壁偷听时,那才叫痛苦难当——

王绰听虞尧之在任胤的诱导下坦白,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耳洞里搅弄,心被悔意折磨得发出贫瘠空乏的尖叫,但是又不能喊出声音,只能像被棍棒打得出血的忠犬,听得主人一声召唤,便哆哆嗦嗦又爬回来,靠在墙边继续听。

越听越歉疚,越知道自己辜负错过了什么,尚完好的右眼浮现出恩爱的旧光景;左眼欠缺视力,将过去种种都看得失真扁平。

错了,大错特错了。

墙这边的王绰喘着粗气,明明比虞尧之更伤心,却没有落泪的权利。

62

欺骗和自欺掉了个头,令人痴迷也令人厌恶。

王绰说什么都可以,财产可以公证,公司可以托付,如果虞尧之好转后还愿意继续,自己会陪他来白银村待着,或者换个地方教书也行……

他用了百分百的力气,说承诺、说付出、说曾经,祈求一个交心的机会。

曾经是美好的,回忆洁白无瑕。比如虞尧之还在上大学,王绰开车带他出去玩,把新上映的电影全部看完后,爆米花竟还剩一半,不想浪费,所以接着回酒店嘴对嘴接吻,把甜蜜全部吃掉。再比如一起去高级餐厅吃饭,虞尧之还是漂亮的土包子一个,不知道用餐礼仪,终于丢人现眼,心情忐忑至极。王绰却毫不在意,说只要虞尧之开心,牛排可以用筷子吃,红酒可以当饮料喝,如果还是觉得别扭,以后叫外送就是。

想到这些,两个人同时抬头,对视一眼,目光一触即分,心里却都有一点凄迷。

王绰越逼他,虞尧之越抗拒,等王绰再度服软示弱,他才愿意开口,可一开口便吐露出恨意,更似泄洪。

他说:“什么都可以要?那我要你去死呢?”

“不行,这个不行,”王绰疲惫一笑,说:“不是别的,是怕到时候我妈他们找你麻烦。”

“你就是最大的麻烦,我还管他们?还有,你追到这里,他们知道吗?”

徐映月肯定气急败坏,王昙更是倒霉,头上被虞尧之破了一盆和嫂子通奸的脏水,还不知道会被王绰怎样搓磨。

王绰答:“他们当然知道,我也知道是他们帮你离开我,阻拦我们见面了。”

“没人想让我们见面,”虞尧之盯着手指头看,可惜光线昏暗,看不清,“强行挽回,只会害人害己,到时候你又要后悔,这出苦情戏,你未必要演一辈子?”

“不是强行挽回,不会后悔,我所做的事也是出于真心,并非演戏,我只希望能让你能过得更好。”

虞尧之听了就来气,再次斩钉截铁地强调,“我和你说了很多遍了王绰,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有男友陪伴,有书可教,只求你别再来打扰。说真的,就凭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把你杀了最多只有法理上的过错,而不会受到多少道德上的谴责。你已经瞎了一只眼睛了,还想被剜掉另一只吗?”

王绰看了虞尧之一眼,沉默。

这份沉默像吸饱了水的海绵,湿润、柔软,压在心上便显得异常沉重。

他轻声问:

“你真的过得很好吗?”

——那些为自身变化而恸哭失神,害怕得颤抖的夜晚。那难以抑制的暴力倾向,控制不住的挥舞的拳头。无端生出的怒火凝聚成一条毒蛇,见人就咬,伤及多少无辜。难道真的能永远不会崩溃,永远没有心理压力?

“你真的喜欢那个男朋友吗?”

——没问过任胤家在哪里,又为何要回家,也没问过具体什么时候回,三天打一次电话,一次打五分钟,聊不到正题,从不提内心,说是男友,更像是一个幌子、一面挡箭牌、一只用于陪伴的玩偶。有也可,无也可。都行。

“你真的喜欢教书吗?”

——不过是填补无聊白天的消遣,有人陪着会觉得无聊的时间要短一截。深山哪里有外面繁华,无事可做会让人极度迷茫,憋着憋着就要憋出病来。再说本就不甚安心,也不甚甘心,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过也罢,不过也罢。都行。

虞尧之听了,心里直发寒,一双眼睛汪汪含泪,水盈盈。

王绰的手爬过去,张开五指将虞尧之合在掌心,头发因多日未染,发根隐隐显白,男人的目光如水般在脸上蒸散开来,把虞尧之看破。

“我知道这不怪你,老婆,你是最好的。我不逃避,不狡辩,愿意承担起责任,愿意弥补过错。以后主动权全在你手上,我也绝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

“你不是说打我舒服吗?不是说我老得只能做沙包吗?都行,都可以。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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