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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5(一点病娇)

 

13、

我匆匆赶到教室,发现座位几乎只剩前排,又在人群中看见了后排的望大少爷与他身旁的空位,就提着包在他身边坐下。

望大少爷见我过来,收起刚才空位上占座的书本,嘴里嘟囔着:“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我刚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却看见望先生深吸一口气,以奇怪的眼光看了我一眼。

等到上课后,老师讲到临时标记与终身标记的时候,他又向我瞧了一眼,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我向他的手机缓缓发去一个问号。

他回复我:“这一节内容你可要听仔细点。”

我继续发了一个问号,然后打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我不会嫁给alpha,学这个干什么?”

“你虽然贴了抑制贴,但我的感觉哪怕在alpha里也算得上敏锐的。”他发给我一个尴尬小狗的表情包,“其实你坐在我的身边不久后,我就已经闻到了。”

“你被信息素临时标记的味道。”

我一头雾水:“我现在的对象是一个beta啊。”

“那他有没有咬过你的腺体?”

“从来没有。”

“你确定他不是a装b?”

“我确定他是一个beta。”

望先生像是被我弄糊涂了,他与我的对话框上保持着“对方输入中”的显示状态,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一句:“你再仔细想想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吧。”

“比如,在今天见到我之前,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的脑中飞速运转,这个问题在望先生的提问下显得有些似曾相识。。

“临时标记……”我捕捉到了前后两次相同的关键词。

末尾处还有着署名:

“望荣语作望荣庭刻”

结合望升的语气,我决定不再继续计较下去。

侧面的行文一气呵成,刻痕也遒劲刚健,字体却偏向内敛隽永,让我不禁好奇:既然原作者与镌刻者皆留下了姓名,那书写这段文字的人物又为何不加说明?

我向望升请教了这个问题。

望升说他也不太清楚,关于这个神秘的书写者,哪怕在望家也只有传言——而在传闻中,书者名为裘郁。

我很快察觉了不对劲:“可按这块碑上记载的时间,裘郁先生不应该还在封闭的研究院中工作吗?”

“所以传言才是传言。”望升看着我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望升看向我时,他原本上挑的剑眉轻轻颤动,透出一丝怀念与忧伤。

“你觉得望弦如何?”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询问的是我的命定之番。

“我说错了,他现在是刘忘弦。”望升抬起左手揉了揉眉心,“也许真的是他烧毁了那座玫瑰园——但我一直认为他其实并不坏。”

我没出声,只是在心中默默赞同。

“和他相比,你觉得望朔如何?”

我更不敢说话了,好在对方很快继续自言自语:“依我来看,他们本质上是同一种人,只是不同的经历塑造了他们不同的表象。”

“哪种人?”我轻声询问。

“你对我有一分好,我也要还你十分——假如你不要,我也会千方百计地用我的方式硬塞;但你只要对我有一分坏,我就要千倍万倍地讨回来——哪怕最后玉石俱焚。”

“我太了解这种性格,也知道它带来的结果。”望升目光渺渺,像是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又像是看到了未来的某处远方。

我听不太懂,但还是把对方的话记了下来

“我看了你的检测报告。”望升重新看向我,“你与刘忘弦、望朔二人的信息素匹配程度都很高,但在最终发给你的邮件里,你的命定之番是刘忘弦——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望升散出他的信息素。

那是与望大少爷极其相近的玫瑰味道,一样的浓烈呛人。若说两者有什么区别,也许是望朔的偏甜,而望升的偏咸——然而真正让我匪夷所思的是对方于信息素的掌控能力:以我敏锐的嗅觉,在他主动释放信息素之前,我居然半点没有察觉。

“现在你明白了吗?倘若系统告诉你和望朔,你们是命定之番,那么我也会顺理成章地认识你。我的信息素味道与望朔的是如此相似,你我之间自然也存在着相互吸引。最糟糕的情况下,我和阿朔会为了你争得头破血流。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你才被分配给了与望家决裂的刘忘弦。”

看我恍然大悟,望升也收敛起信息素。他收敛气息又快又稳,像是轻松将刀锋收回了鞘中。

“所以,你能告诉我,现在你又是怎样看待阿朔的呢?”

我意识到这个问题才是对方真正想要知道答案的。

“或许是望朔不遮掩他的喜怒,与他相处时,我也会感到自然放松——他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也是一个可靠的朋友。”我一边回忆,一边尝试着理清自己的情感,“所以我喜欢他,但这份好感并不是爱。”

“如果我是一个beta或是一个alpha,我们的友情或许就会这么保持下去;然而我是oga,还和他说不定互为命定之番,所以这份友谊不可能纯粹下去。”

说到这里,我才意识到那天我进入望朔家中随后又与他发生关系的真正原因:那些所谓的摆脱控制或是追寻自由的理由全部都是我欺骗自己的借口。

真正的原因比那些借口简单得多,也残酷得多。

我抬起头,凝视着望升的眼睛:

“因为我们不是人,我们注定是被信息素操控头脑的野兽。”

24、

我想起我第一次遇见刘忘弦——我先是沉醉于醇厚的酒香之间,再是臣服于对方的威压之下;我想起我第一次遇见望朔,只因为对方玫瑰信息素的味道就对他心生好奇——在已经吃过一次alpha信息素的苦头后,还敢一个人前去咖啡厅赴约。

我想起我与医生的一次次会面——如果不是对他身上驳杂的信息素味道感兴趣,我是否还会与他日久生情?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咧开,我听见我的喉咙发出好似呜咽一般的笑声。

望升听了我作出的判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面无表情地与我四目相对。

察觉到对方双眸里的漠然,我移开了目光——仰起头,却见夜色茫茫。

望朔、望舒早在谈论石碑时就与我和望升保持了距离,此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朝着我和望升走了过来——我看到他们二人移动的身影与林间一块块石碑相互交错。

我正觉心下迷惘,耳旁忽地传来一句低语:

“神灵在上,

祖先在下,

活着的人在徒劳的活着。”

望升的声音很轻,以至于我分辨不出他语气中的意味。

他的左手搭上我的肩膀:“我已经知道了你与你男朋友的情况,你只需要等待大概一两个月就能脱困——作为交换,我希望你与阿朔以后不要过多来往。”

“谢谢。”我向对方点头致意。

望舒快步走来,挽起我的手。

望升拎过望大少爷的衣领,同我和望舒告了别。

25、

如今已是十月,早在我与望大少爷从泥潭穿行时就已极为接近这种纪念公园闭园时间,经过我与望家小叔的一番对话,公园正门想必早就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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