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狗的
宁愿慢慢绕着菩提树走了一圈,掌心按在粗粝的树杆,似乎可以通过这棵树,看到当年她的爸爸妈妈是如何在此相见、相识、相恋。
陈枭要来纸,宁愿在上写了心愿,他用肩驼着她,挂在高高的树梢。
回去一路。
陈枭:“晚上让瑞丹送你回北城。”
宁愿摇头:“你不走么?我要和你一道回去。”
“你先回去,我保证,会完整无缺地回到北城,好端端站在你身边。”
宁愿噘着嘴,似信非信。
男人拉过她手:“你在这里,会让我分心的。乖。”
夜茫茫,金波淡,玉绳低转。
瑞丹开车带宁愿返回北城。
临行前,陈枭从后车窗递进去一大袋零食,面对宁愿气鼓鼓,不情不愿的小脸捏了捏。
“路上饿了吃,里面有你喜欢的灯影牛r0u和草莓汽水。”
见宁愿不理他,又绕去车头对副驾的瑞丹道:“车开慢点,安全最重要……”
后面的话,他声音刻意压低了,宁愿没听清。
“一路顺风。”
交代毕事情,男人走回来,俯身,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庭院栽了一片秀雅的竹林,是缅甸特有的安南竹,枝叶扶疏,浓绿的叶片流淌着y匝匝的天光,白得发沉,发亮,似在昭示着暴雨即将到来。
男人穿件玄se织金的唐装,佝偻着上身,与往日的霸气不同,久经沙场的脸尽显颓唐,两只眸眼深深凹陷着,下颏遍布白而密的胡茬,短短时日,老了数十岁。
他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遂哀戚地闭上眼,手里两颗康乐球,和着雨天的哀鸣。
“回来了?”他问道。
一声惊白的闪电,雨珠大颗砸在陈枭军绿的冲锋衣上,似接天的荷叶纷纷滚落的水滴。
陈枭不以为意,斜靠在碧油阑g,慢悠悠从口袋掏出打火机和烟盒,咔嚓,唇畔一簇幽蓝的火苗闪烁,照亮了周遭一片深暗。
“嗯。”陈枭吐出一口烟圈,低头,盯着地上瑟瑟的竹影,“他乘船偷渡泰国,遇见海警,双方开了枪。据泰国那边的人说……”
“说什么?”陈汉龙双手发颤,全身的力量压在支地的龙头拐杖。
陈枭拿下烟,慵懒吹了一圈皑白的烟雾,右手垂落k缝,指尖夹着的香烟缥缈,烟灰落在地上,忽明忽暗,一星微弱的红光随风而逝。
“中了两枪掉进海里了。”他说到这时,停顿了会,继续淡道,“可能会被冲到阿雅岛,我已经派了蛙人在那儿附近搜寻。”
陈汉龙侧过身,良久不语,像一头暮年的野兽,每个动作缓慢如同落日。
陈枭等得不耐烦,方听他徐徐说了一句。
“知道了,你出去吧。”
陈枭灭了烟,双手cha进k兜,迎着潇潇疏疏的细雨往外走。
两扇油漆乌亮的大门洞开,陈信棠站在门边,脚边搁着尼龙行李袋。
他不住地ch0u烟,烟雾呛得喉咙要起火,与往日温驯柔雅的形象极端不符。
“大哥。要走了么,可惜不能送你了。”陈枭淡笑。
面对陈枭的挑衅,陈信棠x口剧烈起伏,半晌,气得咧唇,y森森大笑。
“你可真狠,我们陈家养了你这么些年,没想到竟被你反咬一口。陈汉龙当真是老糊涂了,居然会中你的计,现在倒害得我和我弟弟,一个惨si,一个被赶去柬埔寨。你可真是好手段!”
陈枭仍是微笑,右手轻抬,扬起一道轻灵而无误的抛物线,烟蒂掷进了远处的垃圾桶。他掸掉指尖烟灰,利落而潇洒,并不准备同陈信棠争辩。
“我留在这里是要问你一句,你明明有机会做掉我们两个,为什么留我一条命?”
陈信棠直视男人的眼睛,他不明白为什么紧要关头陈枭会找人给他作证,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了陈信楚头上,即使他父亲和帮中元老再怀疑他参与密谋,也不得不饶他一命,放他一条生路。
“小诺承受不了一次失去两个哥哥。”陈枭笑得痞气,低沉的嗓音充满掌控力,“陈信棠,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留你一命,毕竟这是你活着的全部价值。”
男人闻言,脸se顷刻煞白,陈枭懒得和他多语,只微笑着从他身边擦过。
一切,雨过天晴。
“辛苦了。大家早些回去休息吧!”
副导演声音一落,人群哄散。
拍的是现代剧,宁愿索x连衣服都没换,反正这件裙子也不跟接下来的场景连戏。
她挎着紫绒绒的小斜包,上面绣了一只长耳朵大白兔。
影视城出口,出租车亮着暗h的空客灯,大排场龙。
排队轮到宁愿,上了车,看也未看司机一眼,只是说了句小区名,便低头瞧手机。
聊天信息框那里一行行绿,全是她发的消息。
【宁愿: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哦。月亮。】
【宁愿:醒啦,你醒了么?记得吃早饭呀!】
【宁愿:午饭jpg有我喜欢吃的小炒牛r0u,开心。】
【宁愿:陈枭,你都不回我消息。如果很忙的话,发个表情也可以呀。不然……我会担心的……】
他一周前就回来了北城,但只是让徐瑞跟她说了一声。后来她从杂志上才看到陈信楚si了,尸t被发现在了泰国某个小岛。
陈家突失一子。
他一定会很忙吧。
毕竟陈信楚si了,小诺一定很难过。陈枭多陪陪妹妹,也是应该的。
“坏陈枭,不理我,当我凯子。”
宁愿删掉聊天框,气鼓鼓嘟囔了句。虽然知道他是真的忙,可是连个表情都不愿意发给自己,属实让她有点生气。
“谁把当你凯子了?”
蓦地,驾驶座传来一道低沉磁x的嗓音。
宁愿一惊,上半身凑到前面,只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大晚上戏拍多了在做梦。
男人棱唇漫着笑意,扭头在她脸颊啄了一口:“怎么,才几天的功夫,都认不出你男人了。”
“是的,认不出了!我都以为你不要我了。”
靠边停车,宁愿换到副驾,脸颊仍气鼓鼓的,甚至眼尾都红了,不过她又问道:“你家的事都处理好了么?小诺好一点了么?”
男人缓道:“她没事,就是这些天多不肯吃东西,不过慢慢也接受现实了。”
没有回她和沈玲的家,陈枭直接带她去了南区的一栋公寓楼。
“饿不饿?做东西给你吃。”一进屋,脸蛋被男人大掌捧在手心。
宁愿点头:“饿。”
“想吃什么?做碗椰ngui苓膏给你?低卡不会长胖。”
“不要,想吃老木子j。”
陈枭捏她脸:“大晚上吃炸j,有没有当nv明星的觉悟?”
饶是这么说,也是当即挽起衬衫袖口,从冰箱取了冰鲜jr0u,去厨房忙碌。
“不能马上就吃,困得话先躺一会,过会叫你,好不好?”
男人手里握着一块jr0u,弯腰哄小朋友一样哄她。
宁愿g住他脖子,樱唇压在他唇瓣,故意压低了声音:“怎么办,不想吃老木子j了,想先吃你!”
月缓风静,窗台上摆着一盆浓紫的小花,花香甜氲。
陈枭将宁愿抱到流理台,裙摆撩起,两条细藕凝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