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

是不满意的，班主任靳冬的口头禅是：“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想想上一届……”

&esp;&esp;“我只再讲一分钟。”

&esp;&esp;“高中拼命学，到了大学就轻松了。”

&esp;&esp;那么，好像这样就无法产生情愫了，可惜，该有的情愫仍然会产生，只是没到开花结果的时候。

&esp;&esp;方沂想用一个华彩的伪长镜头去拍摄它。

&esp;&esp;这个过程需要用到一整层楼的教室——第九中学给他空出了一层，那本来就不是教学楼，而是封锁了很久从来不使用，只有领导来才用的实验楼。

&esp;&esp;大清早，剧组搬来了一共五百多个板凳，分布在八间教室，动用的群演一共七十名，包括方沂和刘天仙，一共七十二个人，正好填满整个教室。

&esp;&esp;预估放映时长不会超过五分钟。

&esp;&esp;在第一个教室里，穿着横条纹蓝黑衬衫的班主任进入到教室，整个教室所有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esp;&esp;“下周五要开家长会，汇报你们第一次月考出来的成绩。”

&esp;&esp;“咔！”

&esp;&esp;这段结束。

&esp;&esp;所有人开始躲到空教室换戏服，男女演员各占据一个教室。二十分钟后，这群人转到第二个教室。

&esp;&esp;摄制组也没有闲着，早早备好机位。

&esp;&esp;道具组把黑板字写好，上面是鲁迅的课文赏析。

&esp;&esp;——年轻的语文老师被学生们捉弄，好脾气的她被激得脸红，“上自习！”

&esp;&esp;她拍黑板的过程中激起粉尘，被呛到，又注意到最高处没有擦干净的字迹，借题发挥道，“值日生记得擦黑板！”

&esp;&esp;镜头给到台下，同学洋溢起一种“报仇雪恨”的快意。

&esp;&esp;作为值日生的刘天仙显得很不安，后排的方沂看了他一眼。

&esp;&esp;再换第三个教室，第四个教室……直到第八个教室。

&esp;&esp;中间又经历了随手画满圆的地理老师，口含酒精现场吐火的化学老师，正在讲关于男女知识而别扭的生物老师，大谈特谈灯塔国皿煮、追忆汉唐雄威的历史老师，以及吹嘘“你认为政治不重要，那是你们还不懂中国”的政治老师……等等。

&esp;&esp;走马观花。

&esp;&esp;睥睨天下的政治老师是个矮子，他也够不着黑版上沿的部分，“我们应该安排一个个儿高的男值日生来处理，虽然我写不到那里，但是我看着清爽。”

&esp;&esp;“有没有愿意自动报名的？”

&esp;&esp;“没有人报名，好，我就喜欢这样，我自己来点名。”

&esp;&esp;目光投向最后一排的方沂，“那什么……你，你就长得挺高的，也不说话，你应该很细心吧。”

&esp;&esp;“记得，擦黑板。”

&esp;&esp;在台上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视角转换到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聚焦在刘天仙的马尾辫那里，也因此让周遭的景物都暂时虚化失焦。

&esp;&esp;刘天仙转头对方沂致谢，她轻声细语：“麻烦你了。”

&esp;&esp;没有等到方沂的“没关系”回答，她可见的楞了半秒，眼神微动，更歉意的点头像是鞠躬一样，接着转回去。

&esp;&esp;方沂在窗玻璃的倒影那里，看到刘天仙咬笔头。

&esp;&esp;这倒影，也是能看到他自己的。

&esp;&esp;他这时候才吞了吞口水，微不可闻的动嘴唇，“没，关，系。”

&esp;&esp;第八个教室是生病的体育老师，体育老师拜托刘天仙在黑板上写下“上自习”三个大字。久旱逢甘霖的高中生们疯了一样的欢呼，破天荒的在课间的十分钟，彼此都说起了话。

&esp;&esp;刘天仙回头说，“我叫袁之华，你呢？”

&esp;&esp;“尹川。”

&esp;&esp;“啊，你是那个第一名啊，为什么都没发觉……”刘天仙看着方沂扮丑了的脸。

&esp;&esp;她发出轻哼，两只手往上面抬。

&esp;&esp;“可以更高调一点的。”

&esp;&esp;再下一个镜头，是伴随着上课铃的班主任靳冬，“这节课不上自习，上数学课。”

&esp;&esp;不知为何，方沂总觉得，靳冬会是数学老师。

&esp;&esp;“另外，也是对你们前一次月考数学成绩的再复习，现在把卷子拿出来。”

&esp;&esp;台下一阵哀嚎。

&esp;&esp;靳冬当没听见，嘟囔道，“我乐意吗，又不给我加工资的，”大拇指越过肩膀指向黑板，“擦干净。”

&esp;&esp;竟然有两个人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