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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春山 第182

 

以及蒙古族要的马鞍子、多穆壶(奶茶壶)、糜子做的炒米,这玩意很耐放不怕坏,还有零零散散不少东西。

当然这还是由于姜青禾实在太穷了,重新弄这个铺面花了不少了钱,收东西买粮食又花了好些,不然她高低得给整点哈达,这才是对两族来说最好的。

不过实在太贵,她问了价格后,咬咬牙,那是把牙咬碎了也不舍不得买。

她看着曾经空空荡荡的铺子,经过一冬的积攒又重新充实起来。

她想哪怕之后她会叫人来看铺子,重心先稍稍偏移点,但她始终不会忘记,这还是她走出去的第一步。

忙活完后,一家三口在镇上吃了碗牛肉面,店家还说他们有口福,今早刚摔死的牛,他趁着新鲜煮了,刚卖完一大锅。

这牛肉切得很厚,一点都不像之后的牛肉面,那牛肉极薄透到恨不得浮在汤上面,面也很筋道,只撒了一点葱花却觉得很鲜。

吃完了后,姜青禾带着蔓蔓把徐祯送到工房门口,嘱咐了几句后就各自分别了。

蔓蔓也不需要再用糖去哄,她已经有点习惯了,等下一次爹又会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

等蔓蔓去上童学后,铺子又要重新开业了。

在开业之前,那些曾打了两三个月算盘和记账的,终于有四个能出师了,可以帮着姜青禾看铺子。

请他们去看铺子前,先签了契,是很简单的白契,意思是如果偷窃或者是昧钱的话,就把他们扭送到官府里。

这满打满算最大才十八的娃,当即被唬得不轻,他们对于衙门和坐牢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立马被镇住了。

别说没这个念头,就算有,那蠢蠢欲动的心也立即歇了,老实跟着姜青禾办事,说东就东,本分地站在自己该站的地方上,招待大伙。

这次姜青禾请了宋大花他们帮忙敲锣打鼓,再重新热闹番,四婆和土长也撇下农活来了,一起来帮忙。

喜铺已经不用说什么了,名头都打出去了,这次人却格外地兴盛,几乎要挤占满整间铺子。

因为姜青禾放话出去,说来这买东西超百个钱,可送一张画像,要是办婚办生辰喜事,能过去给画几张。

姜青禾之前就曾想过,她见证过不少新娘最动人的模样,她们自己却从来没看过。

但是画匠难找,刚好湾里有一个,她想想先撑着,晚点再找一个过来。

关于能画画像这件事传出去后,大伙抱着凑热闹的心过来瞅的,只见喜铺门前有个棚子,棚子底下那画匠快速沾着墨,画在裱起来的画框里,给坐在前面的老头画像。

老头也不老实做好,还时不时抬头瞅一眼,转过去跟大伙说:“嘿,俺老汉也时新把,印了画带回去挂床边,俺这辈子还不晓得自己正经长啥样嘞。”

他们能买得起的那种镜子模模糊糊,只能勉强透出五官来,基本都是照水缸的。

旁边围着的人时不时惊叹几句,看着画匠不停蘸墨,即使那老头一直乱动,也能捕捉到神韵画下来,一张人脸很快出现在纸上。

最后画匠停手,将画框放在那老头脸边上,这一下让大伙嚯了声,有人啧啧惊叹,“哎呀娘嘞俺说这是真有两把刷子的。”

“这好啊,画张烧了给俺娘,叫她看看俺现在长啥样了。”

“俺也画一张,这活了小半辈子对自己长啥样还稀里糊涂的嘞。”

这下手快的抢到了一天十个的签子,下手慢的却是懊恼,围着姜青禾问,“为啥一天就那么少的签子,俺买还不成。”

“画匠也是会累的,十个后他画出来的东西就没那么像了,大伙可以赶早来,一天就十个,多了真画不及,”姜青禾笑着回答。

如此大伙也接受了,这样抢画像的签子持续了好几天,后面来的人又看见旁边摆了个摊。正好奇着呢,一问是照着人剪纸,这更稀奇了,那婆子对着人剪刀横弯竖动,不多时就出来两张叠在一起,红彤彤的人脸来。

那鼻子是鼻子,眉毛嘴巴都有,说不出来哪里像,但就觉得很像。

因着这两样,渐渐的双喜铺子在镇上有了点名气,尤其后面又请了个画匠,那真的是那条街就属这地最热闹。

虽说跟麻衣铺是比不上的,人家那铺面都比她这个小店要大四五倍嘞。

尤其是宋大花一行人带着其他人走村后,等他们会了之后,逐渐转到镇上来,铺子的名字就更响了。

至少宋大花闲下来就会找姜青禾说:“你这法子太好了,这些天大伙一见有画匠给画,都激动的不成,尤其那新娘子,一个个哭的稀里哗啦,说都不晓得自己是长这样的,难得人活一辈子有那样好的时候。”

姜青禾笑了下,这才是她办喜铺的初衷啊。

她又对宋大花说:“所以叫你再练练你那狗爬字,多写写,你也跟小鱼一样拿个册子,把你这路上遇到好或者差的东西给记下来嘛。”

“你这样年年给记下来,到老了还能翻开看看,晓得自己年轻时候还遇到这样的事。”

宋大花伸出手点点姜青禾,“你这脑瓜子咋生的呦。”

她咂摸了下,是这个理不错,自从干了这行后,那一天天日子过得那叫有滋有味,不记下来可惜了。

她再也不是早些年的她了,那会猫冬时姜青禾说叫她识字,她觉得自己就地里生地里长的,识字有啥用,也去不了镇上谋活计,白学。

现在却不这么想了,真的悔啊,咋就不好好学呢,识字它当然有大用,宋大花悔死了。

可之前的她咋能想到有眼下的光景和日子可以用呢,早先还克扣着自家的口粮,现在她赚钱都能再买些果树,让她家那口子干回天把式去。

这天之后,不管哪家的宴席上总能看见个扒两饭,就掏出只乌漆嘛黑的东西在树皮上写写画画,还念念有词的人。

宋大花却是想,这话说的多好,俺得赶紧记下来。

喜铺渐渐步入正轨,歇店来往人却不多,姜青禾也毫无头绪,只能嘱咐那几个孩子勤快点。

眼见着过了立夏,过完小满,到了芒种插秧时候,再到五月五过端午,衙门说的来收地丁却还没来。

但是所有田亩数包括折算后要收多少银钱,姜青禾跟土长已经盘算清楚了。

所以趁着喜铺赚了不少钱,她之前压着没发,这会儿再一起发掉。

过了吃芦苇叶裹软黄米充当粽子的端午,后一天土长才跟大家说起了关于地丁的事情。

“你们要晓得,每次开荒后俺都会报给衙门,这地上了户籍,就是你们那户的,闹上衙门那都是你的。”

土长叹口气,“可是你们也要明白,之前俺们湾里实在穷,穷的没办法,开了两百多亩的田还田税。”

“可这田税它不只是粮食,还有啥,钱!你们每户名下那地的,上田一亩要交十个钱…,”土长把所有的都摊牌跟大家说明了,在农忙稍稍过去点后。

“要不了多久就得来收这笔银钱了。”

两百多人的屋子沉默得可怕,此时连大喘气都没有,仿佛粗重的呼气声都会让人觉得吵嚷。

之前大伙老看着土长跟姜青禾在田里用步弓,当时两个人含糊过去,大伙只当是重新算一面上报到衙门。

却没有想过是来征银的。

田税啊,这是大伙不愿去深想,但又确确实实是压在身上的一座大山,怎么也绕不开。

“多少?”陈婆子突然问,“是多少银子?”

这时众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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