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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等你好久了

 

后座,小擎的父亲在路边停好久了,看我醒来,他还对紫凝说,“没关系的,让他多睡会,你们这些小年轻都太累了。要不要我带你们逛逛t市?”他还整得挺客气,怎么还真把我当儿媳妇了?

再欣赏我这个儿媳妇也没用,我接受不了这种畸形的关系,再见了老宝贝。

我后悔在情敌面前失态,睡眼惺忪地起来,带着紫凝下车跟他道了谢,紫凝想跟我说些什么,欲言又止的,我跟她说安慰的话都在酒里,说着带她去喝酒。

一杯白酒,紫凝就连咳嗽带打喷嚏,然后开始耍酒疯,站在椅子上跳舞。人群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这里,我感觉十分丢人,拉她下来,“别人喝酒,你还给人表演。”我小声对她讲。

“你失恋了,你怎么不喝?你不喝我当然喝得多。”她给我续上一杯又一杯。

饶是酒量不错的我也喝多了,据餐馆老板所言,我给紫凝伴了一整晚的舞,我还跟老板说,我们俩是两只花蝴蝶。当晚,老板应景给我们放了一首庞龙的《两只蝴蝶》。

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小擎。

如果当年,母亲真的砍掉了我的腿,不知道我是否会成为另一个你。

这次回到公司以后,我和紫凝都受到了惩罚,我们偷换出差人员表格的事情被发现了,尽管同去t市的同事们都三缄其口,大老板可不是吃素的,挨骂的时候我偷偷对紫凝说,“要是我真的和他有一腿就好了。”

我在这所公司工作了有一阵,有不可或缺的能力和优势,紫凝就没那么简单,为了维护公司内部纪律,大老板决定将他开除,杀鸡儆猴。我不能因为我的事牵连她,只好去乞求大老板的原谅,如果需要抱着他大腿就开始哭的戏码,我在所不辞。只是老板说,不惩罚的话,日后这种事情就会发生更多。

我思考了一阵,只好供出了以前一位下属,他母亲住院急需用钱,接了不少外包的活让公司员工做,当时我替他隐瞒下来。现在他母亲已经手术康复了,这次机会他也顶了紫凝的包,充当和我篡改人员名单的人,从公司滚蛋了。

紫凝完全不知道这一回事,她还很单纯的说,“我看大老板可能真的是爱上你了,我们偷偷篡改名单他也只是骂我们了一顿!我还以为我工作不保了呢!”

“杨紫凝!你脑袋里除了爱不爱还有没有别的?”我训斥她认真工作,努力赚钱。

这次算是彻底走出失恋了,我开始思考紫凝所说的,和一个残疾人相伴一生会有多么困难,要在这座城市买房子吧,还要供养另一个人的吃住,医疗费用,如果要结婚,我们都是男人,这根本不可能,哪怕是个女的,我都不得不经受异样的眼光。

如果我没有处理这一切的勇气和能力,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我彻底退出了da的圈子,不去再搜索那些相关的问题,回归正常的生活,群主也转让他人。准备去找一个身体健康的同性伴侣作为男友,可是我好像还是只对那些轻微有着异样身体状况的人有感觉。

一年后的某一天,非常契合的他出现了。

他叫陆一鸣,是t市和我商务对接的伙伴,他说话的语气和紫凝很像,让我十分亲切。开会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的鞋底被磨得有些倾斜,后面我们去视察区域的时候走了很远的路,刚开始他走路的样子还算正常,后面就开始轻微的有点跛脚。

“你还好吗?”我关切地问。

事实上他在多年前也出了车祸,只是伤情没有那么严重,

“我当时年轻啊,还没有驾照呢,就骑着摩托和朋友飙车,谁知道撞到了卡车上。”他敲了敲膝盖,“现在里面还有钢板呢”

“你知道么,倒地的时候,我的腿凉飕飕的,裤子都湿了,当时完全感觉不到疼,路人就过来问我,“你疼不疼啊”,我说我没事,结果他们焦急的说,完了,这个最严重,120来了先抢救这个!”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很熟悉了,他和我性格也很合得来,也很乐观。

“卡车司机人家毕竟在车里,伤的能有多严重?”我一边切着菜一边看着客厅的电视。

陆一鸣在里面调着料汁,我们只是简单的做过一次,还没确定彼此的关系,他常常来蹭饭又不给钱,现在我们都放年假了,他留下帮我做饭。

“卡车司机当然没事,他当时左打方向盘,撞倒了人行道上的一名学生。前轮直接从腿上轧过去的。”他解释说。

“那都没有你伤的重啊?你是摔了多远,小可怜儿。”我把切好的黄瓜丝和粉皮放到盆里,浇上他调好的料汁。

“我可不可怜,我幸运极了,偷偷告诉你”,他贴着我的耳边说,“本来那次事故我应该全责的,但是卡车司机师傅伤的不严重,那个学生的家属完全没追责诶!”

“怎么会?怎么可能不追责?他家里人怎么可能让他白白受伤?”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手里拌着的凉菜摔了一地,“你是在那里出的事故?什么时候出事的?”

“喂!我的粉皮!你在干什么政哥?!”陆一鸣蹲下可怜他的粉皮,然后去找抹布。

“一鸣,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是在哪里出的事?”我拉起他的胳膊,让他把抹布放下。

“是我很重要吗?”他喜笑颜开,“洁癖如你都顾不得先擦地了?”

“是在t市啦,我当时刚大学毕业,得有七八年前了。”陆一鸣回忆着。

“具体呢?哪个条路?哪个街道,你还有没有保存当时的记录什么的?”我迫切地想得到答案。

“啊?是**路的一个路口,具体街道我早不记得了,档案什么的我怎么会有,是警局才会有吧?你到底怎么了?”他一头雾水。

陆一鸣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我让他把能想起来的所有都告诉我,他只记得那学生家里人好像有军方背景,“对,当时他没过多久就转院了,去内部医院。”

“到底怎么啦政哥,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也该告诉我了吧!”陆一鸣穷追不舍地问。

“我两年前的一个朋友,我怀疑他就是受伤的那个学生。”我跟他解释,“能不能带我去警局查一下那次事故的记录,一鸣。”

“不会这么巧吧?那太对不起了。我们俩的缘分原来这么深……?我现在也赚钱了,他钢板拆了没,我可以请他去国外手术,我们两个一起,说不定可以要到折扣。”他掰着手指头,盘算着能打多少折。

“他截肢了。”我说。

“什么?怎么可能!”陆一鸣大叫。

我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李宇擎”三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我无法安抚自己,于是只身踏上了第三次去t市的飞机。

按照记忆,几经辗转问路,又在陆一鸣这个本地人的加持下,我终于找到当年那栋别墅。

已经是深夜了,别墅都黑了灯,我用从玩具店买来的儿童望远镜寻找着他的房间。

只有那一间还亮着灯,我看见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到窗边拉上窗帘,我的心蠢蠢欲动。

月光逐渐被乌云遮住,今晚的天气似乎不太好,空气中漂浮着湿润的气息,一条闪电从空中划过,我翻过了护栏,到了别墅的后院,发现从一楼到二楼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东西。

雷声追随而来,我在草地上踱步,担心大雨会倾盆而下。

一束光照到了我的身上,这片草地都被照亮了,窗帘被拉开了,他就坐二楼的窗前。

他坐电梯下来,给我开了后门,我脱下沾满草坪泥土的鞋,跟他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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