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5章 薛家
两个人闹了一阵子,倒是给祝烽的心情闹得好了一点,晚上睡得也比之前安稳得多,只是南烟抱着他的时候,总不自觉的透过漆黑的窗户看着外面摇晃的树影,心裏隐隐的那一点不安让她的梦境也显得有些动荡不宁。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眼圈都是黑的。
看着她这样,祝烽反倒取笑:「你不是觉得这儿风景好吗?怎么这么好的风景,还睡不好呢?」
南烟打着哈欠穿好衣裳,又拿了衣裳过来服侍他穿上,嘴裏嘀咕着:「风景好跟睡得好不好又有什么关係?皇上也真能扯。」
祝烽拧了一把她的脸。
「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这些年来,南烟在他面前的确是越来越放纵,在宫裏多少还顾忌一些,出宫离京到了这个地方就像是天高皇帝远没人管了一样,明明皇帝也还在跟前,可她说话越来越没章法。但祝烽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听到她刺一刺自己竟然会觉得心裏舒舒服服的,自己都觉得奇怪。
南烟隻笑嘻嘻的,帮他穿戴好之后,若水他们便送来了热水毛巾。
两人洗漱一番,然后便坐下来用早饭。
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打开的大门外的风景,近处能听到流水潺潺,空气里也有一股说不出的花果香,倒是比在罕东卫的时候更闲适一些。
南烟吃着又问道:「皇上今天得空吗?」
祝烽转头看向她:「怎么?」
南烟笑道:「昨晚不是说了要出去逛逛没去成吗?若今天皇上不忙,妾想出去走走,皇上带妾出去好不好?」
祝烽忍不住嗔了她一眼。
普通嫔妃哪敢有这样的心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后宫那一块地里转悠,也就只有她,不仅逢年过节的时候能跟着祝烽微服出游,甚至巡幸各地也都带着她,如今更是不得了,自己都要往外跑了。
「你啊,心都快给你放野了。」
南烟厚着脸皮笑道:「好不容易来这儿一趟,这还是朝廷接管白龙城之后妾第一次来呢,若不出去多看两眼,回去之后妾肯定要心心念念记挂着不忘的。」
祝烽摇了摇头。
却还是说道:「你要去就去,也不用扯着朕给你当幌子。」
南烟睁大眼睛看着他:「皇上不去?」
祝烽道:「你当人人都跟你似得,吃了饭就没事干?前阵子为了备战,京城那边送来的摺子朕一本都还没看,拖到今天,再不看不行了。」
「哦……」
南烟这才想起,祝烽这边的确还有很多正经事要办,而且也并不只是备战那段时间,大战结束之后,他前前后后算起来病了十来天,什么事都做不成,可京城那边却是不断的往这边送文书,虽不是堆积如山,但也的确是拖不得了。
听他这么一说,南烟立刻道:「那妾也不出去逛了,就陪着皇上处理政务吧。」
祝烽笑了笑,道:「用不着你,你在也只会给朕添乱。要玩就去玩你的。」
南烟冲着他皱了一下鼻头。
于是,用过早饭之后,祝烽便让人将从罕东卫那边带来的文书全都送到另一个房间里去处理政务,隻交代让英绍派几个得力的人跟随,不过南烟考虑到这城中的守卫已经非常森严了,况且她的身份行踪也并没暴露,便让这些人远远的跟着,自己隻带着若水坐了马车便走了。
这一路上,果然看到别样风景。
若水还没来过这裏,自然是大开眼界,坐在马车上恨不得把上半个身子都探出去,还是南烟看着她闹得不成样子将她硬拖了回来,她还兴奋不已的抓着南烟的衣袖道:「娘娘你看,这裏真的好多奇奇怪怪的人,那个人,头髮居然是红色的。还有,我看到那个人的眼珠,跟琉璃球似得,怎么这么奇怪啊?」
南烟道:「少见多怪。」
若水转头瞧着她:「娘娘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吗?」
南烟道:「本宫见得不多,但没你这么大惊小怪的。人家就生成这样,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人家看着咱们黑头髮黑眼睛的,还觉得咱们奇怪呢。」
若水忍不住揪了揪自己的头髮:「咱们怎么奇怪了?」
南烟白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
虽说皇帝同意了她出来逛逛,但南烟也并没有下马车去街道上跟着人挤人,毕竟祝烽不在身边,她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些,身为贵妃跟行人挨挨蹭蹭的也不好,隻让车夫沿着几条最热闹的大街走了一圈,看了许多的热闹,等到那几圈逛完了之后,车夫问道:「夫人,咱们还要去什么地方吗?」
南烟想了想,说道:「去薛家。」
若水一听,立刻睁大眼睛看着她:「娘娘要去——薛运家?」
「嗯。」
「去那儿干嘛?他们家裏人不是大多都搬走了,只剩下看房子的了吗?」
南烟不动声色的道:「本宫就过去瞧瞧。」
那车夫也不敢多问,扬鞭策马,马车便一路小跑的着拐进了另一条大街,这个地方南烟自然是来过,只是再看着周围的风景似乎要比先前逛过的那几条大街更冷清些了。
南烟忍不住问道:「这儿怎么没那么多人了?」
那车夫一边赶车,一边陪笑着道:「原先整个白龙城裏最热闹的就是这条街,不过是仗着几大家族本家都在这儿,来往的客商都是找他们的,自然热闹。但现在,薛家已经搬走了,谢家倒台了,其他几家也都相继离开了白龙城搬到内地去了,没了依仗,可不就冷清下来了吗。」
南烟听着,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
虽然知道这座城内认识她的人不多,但她也不想大张旗鼓的过来,这个地方冷清一些,反倒更好。
正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道:「夫人,咱们到了。」
若水立刻跳下车去,南烟扶着她的手也下了车,一抬头,就看见一座熟悉的风景,只是大门紧闭,门上的牌匾还是那三个熟悉的大字——
东西堂。
南烟道:「去叫门。」
若水立刻上去拍门,不一会儿,就听见裏面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又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