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冬日的雨, 冷冽刺骨。
从暖气踏出室外, 就跟踩入冰箱一样,
余初双手合十,靠近嘴边,吹了口热气,搓了搓掌心, 依旧觉得手冻得如同冰块。
叶长谦侧过头看了余初一眼。
然后,再看一眼。
看的余初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 楚小哥看着外面的雨, 伸出手准确的抓住了余初的手, 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余初抽了下没有抽出来, 看向楚小哥:“……”
叶长谦解释:“不冷了。”
余初没有被叶同志一本正经的样子糊弄过去:“叶同志, 你这样在我们这, 叫耍流氓。”
“如此就叫耍流氓的话。”叶长谦抓着余初的手,能够感觉到她手指的薄茧和掌心的温度, “那扒……”
现在面前如果有一堵墙的话, 余初都觉得自己可以当场表演用脑袋撞墙。
扒裤子这梗,看来是过不去了。
早知今日, 她当初就应该多买几条裤子。
一条裤子才多少钱?!!
谭宪推开门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国师大人将余初的手揣进自己的手里,
而余初虽然一幅悔不当初的样子,却并没有多生气。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事情并不像之前所想的那样——全然的是某人一厢情愿。
“谭队。”
余初发现走廊站着的人时,喊了一声,终于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您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儿了,很抱歉,这次在你休假的时候,把你拉出来干活。”谭宪知道余初早就知道自己来了,只是她一向装傻充楞,也不拆穿她。
“为人民服务嘛,应该的。”余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时间也不早了,谭队您看——”
谭宪想了想:“你们现在住在哪,我送你们回去。”
余初笑着致谢:“那就谢谢谭队了。”
自始至终,谭宪没有询问余初关于审讯室里说的事情,而余初也没有询问藤晓为什么没有出现。
两人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默契。
就好像,之前她在审讯室中,什么都没有说过,什么也没有透露过。
谭宪将两人领出去的时候,余初特意往前走了几步,并肩跟上谭宪,将国师大人甩在了身后。
她微微歪了歪头,靠近谭大爷的耳朵说:“既然您在这,这国师大人,是不是该还给您了?”
谭宪看着余初,有些看不清她是装傻,还是真的没有意识到。
不过——
经过刚刚的事情,他心底再次升起了两年前时的想法,余初还是不要跟古代区有所牵扯的好。
只是,叶长谦这人,心思缜密的可怕,耐心又好的出奇,原本还以为他受幼年出生影响,是个薄情的人,却没有想到深情起来……
算了。
藤晓的事情,就够他回去好好理上一阵的了,这两人的事情,他决定不掺和。
谭宪没有回答余初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我跟藤晓,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北京?”
“审讯王凝,不对……”余初声音一顿,明白过来,“你们要结婚了?”
谭宪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来:“我俩婚假就半个月,这其中还包括了找你的两天,双方家长,请帖,婚礼布置……哪一样不需要我们自己动手,你觉得我有那个功夫回收你的国师大人?”
也是,婚礼结束就是过年,两人可能还要走亲戚,度过两人世界。
就这么把国师甩给新人,的确不厚道。
她妥协道:“那暂时就寄放在我这吧,你们回驻地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把人带回去。”
谭宪没有回答,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我去地库开车,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叶长谦慢悠悠的跟上了余初,站在了她的身侧,刚好听到她咧嘴一笑。
“叶同志,谭大爷和藤晓要结婚了。”
“嗯。”
“所以藤晓的辈分也就升了——滕大妈。”
“噗。”
余初回到租住的地方,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她自己没有任何胃口,只是国师大人还在自己这借住,不能连顿饭都不管。
于是入厨房下了一大一小两碗速冻水饺,凑合着当做中饭。
余初吃了两个就放下了筷子:“叶同志,我去睡个午觉,碗筷你先放在桌上,我醒了再来收拾。”
叶长谦看着余初疲倦的脸,点头:“好。”
余初想了想,嘱咐道:“你下午无事,可以看看电视,可乐在冰箱里,要是想出去走走,记得带上手机,走丢了也能联繫的上……”
叶长谦失笑:“好。”
明明余初除了犯困之外并没有多大变化,细心,考虑周到,甚至连他的喜好和自由度都照顾到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余初走向房间的背影,总觉得,她像是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叶长谦吃完自己碗里的水饺后,将对面余初隻动了几筷子的小碗端到自己的面前,把半凉的饺子也捞出来吃了。
这才将碗筷都端入厨房水池之中。
回忆了昨碗余初洗碗的样子,试探性的打开水龙头,然后找到洗碗布,开始洗起碗来。
洗碗、擦桌子,拖地——
叶长谦完美的复製了余初昨晚做家务的步骤,虽然磕磕碰碰,虽然有好几次都需要从头再来。
不过结果还算不错。
将厨房和客厅都收拾了一遍之后,叶长谦才从冰箱里拿出可乐,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动画片。
下午三点的时候,余初屋里没有动静。
下午五点的时候,余初的屋子里依旧没有动静。
晚上七点——
叶长谦看了看外面夜色,觉得余初这一觉似乎睡得有些过于长了。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钟,叶长谦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屋子,从包里翻找出谭宪之前在驻地给他列印的手机使用手册。
他以前用过平板,虽说两样有所区别,但共同点很多。
按照上面的步骤,摆弄了一会,成功的找到了谭宪的电话号码,拨了回去。
他找到听筒的位置,学着那天余初所说的,将听筒靠近了自己的耳旁。
长长的“嘟——”音之后,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国师?”
叶长谦:“是我。”
谭宪很瞭解自己的这位负责人,第一反应便是:“这么晚打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关于余初师父滕达的。”
“稍等我一下。”电话对面的谭宪愣了一下,走到阳臺上,深吸了一口冬夜的冷风,觉得清醒了不少,“是不是余初情绪也……”
之所以用也这个字,是因为藤晓情绪当场就崩了。
藤晓幼年丧母,父亲工作又忙,所以从小到大她都十分独立,学习时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工作后,又全神贯注投入到了工作。
只是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干脆摆了一张生人勿进的面孔,若是不熟的人,总会觉得她有些冷淡和刻薄。
在审讯室隔壁,藤晓就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一般,一来是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是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