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
楚未年没理他,只等好友的答案。
沈文君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去吧。”
“我去问平舟去不去。”他一笑。
于是四人都离开了民宿。
街道不窄,四个人并肩走,他们的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清凉的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纸钱味。
楚未年啧了一声“这味道真呛。”
陈子轻抿嘴:“难闻。”
“确实不好闻。”沈文君说,“要不还是回去吧,明天天亮了再出来逛,反正我们要在镇上玩两天。”
“都下来了……阿嚏——阿嚏——”陈子轻鼻子发痒,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楚未年把手伸到小未婚妻的鼻子前面挥动:“怎么烧这么多纸,死了的人哪会收得到。”
“我们没死,哪知道死了的人收不到。”陈子轻揉着鼻子,声音嗡嗡地,“你说是吧,文君哥哥。”
沈文君笑笑:“是啊。”
虞平舟始终一言不发,没有参与这个话题。
前面的路边有一对老夫妻正在跪着烧纸钱,老太婆抖索着抓起一把纸钱丢进火盆里,火光照亮了他们沧桑的脸,皱纹如沟壑。
他们的嘴不断张合,像是在小声的念叨着什么,陈子轻仔细听了一会才听清他们说的是——
“往生!往生!今世往生……”
“今世往生!”陈子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四个字吓了一跳,心底随之涌起毛毛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他下意识地转身,只见原本属于沈文君的影子细微地扭曲了一下。
陈子轻瞬间心跳如雷。
“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路边传来。
“怎么在这里就尿了!”
她在指责自己的孩子,因为她儿子竟然在她烧纸的时候,在路边撒尿。
这个小男孩也就四五岁的模样,脸上满是稚气。
“小孩子不懂事!诸位莫怪!……诸位莫怪……”女人对着火盆连连磕头,哀声求饶,仿佛面前看不见的地方,正站着谁似的。
月光照在小男孩面前的一滩湿迹上,反射出一点荧光。
那湿迹一路蔓延,淌到了沈文君的脚下,他的影子贴着地面,向上立了个微弱的弧度,似乎是要站起来。
陈子轻抓紧身边不知谁的手强自镇定,他瞪着沈文君的影子,用嘴型,一字一顿地说:“找到你了。”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二十一天
【叮】
小助手的电子音乍然响了起来。
【恭喜陈宿主完成支线任务一,奖励七万积分,一张限时的身体复制卡,现已存入苍蝇柜】
陈子轻瞪着沈文君的影子,眼睁睁看他挣不出那块阴影,也站不起来,不过瞬息就已经恢复如常。
现在怎么办?
先叫吧。
“啊——”陈子轻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叫声。他要往楚未年身边躲,却受到了一股阻力,头一扭才发现自己攥着虞平舟的手。
alpha立在原地,身高腿长,捍卫不动。
陈子轻把虞平舟的手松开,几步冲向沈文君,恐惧不已地喊:“文,文君哥哥,你……你的影子……”
他又叫完全被他抢过来听他指挥的楚未年:“未年哥哥,未年哥哥!”
楚未年扶住他后腰。
陈子轻指着沈文君:“他的影子里有鬼,我看到了,我,我……”
楚未年安抚道:“慢点说,你看到了什么?”
陈子轻哆哆嗦嗦:“鬼,有鬼,是另一个文君哥哥,文君哥哥——”
楚未年观察沈文君的影子。
沈文君也把视线放上去,他疑惑:“析木,我的影子有什么问题吗?”
陈子轻抓紧楚未年的胳膊,指甲深深刺进去:“刚,刚刚明明……明明在动……”
沈文君说:“我在走,影子当然也在动。”
“还要站起来……影子怎么可能站起来!”陈子轻煞白着脸尖叫,鬼都没他可怕,“我早就说了有鬼,没人信我,你们都不信,今天是七月半,你喝了水,脚踩到了尿,鬼就出来了!”
沈文君转过身,对着不发表意见,好似只是当个陪护的alpha哭笑不得:“平舟,你看析木。”
言下之意是,小朋友胡说八道又在玩了,我拿他没办法。
虞平舟扫了眼往这边看的镇民们,一个个都憎恶外来者吵吵闹闹。他道:“别在街上说,先回去。”
回了民宿,陈子轻还是那副说辞,他瑟瑟发抖,满嘴都是惊吓过度的胡话。
楚未年让两个好友回房,天亮再说,他在小未婚妻的房里守到半夜,开门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好友的房门半掩着,就过去往里面看了看:“平舟,你还没休息?”
虞平舟衣裤整齐的坐在桌前,桌面上放着凉掉的水,他问道:“析木睡了?”
“睡了。”楚未年进来,“吓得不轻。”
虞平舟端起杯子喝水,没接话。
楚未年给虞平舟一根烟,两人一起吞云吐雾。他想起突发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文君怎么样?”
虞平舟道:“不清楚。”
楚未年捋了捋金发:“我还以为你陪着他。”
虞平舟缓慢地吐出一团青烟:“没那个必要,他可以独处。”
“也是,我们这伙人里面,就你弟弟胆子最小。”楚未年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析木说要来这个小镇玩,他就查了,一查便查到了民俗怪事传闻,图片里的镇子阴森森的,没什么逛头,晦气。
但他还是陪着过来了,而且没问为什么放着一堆的好山好水好景不选,偏偏是偏僻遥远的小镇。
答案他知道。
析木挑这地方,冲的就是阴森感,他记挂另一个文君。
楚未年也想看看,在七月半这天来镇上,下楼触犯禁忌,缠着文君的鬼魂会不会出现。
谁知真有情况。
楚未年相信析木所说,他已经就近叫了个头衔一箩筐的道长。
寂寥的长路尽头,远远的走来一邋遢老道,破烂的褪色道袍下面,露出枯瘦黢黑的皮肤。
老道拄着拐杖,一路风尘仆仆地走进了镇子。
此刻正是清晨,镇上最为喧闹的时候,不少人在路边摆起了地摊,贩卖一些蔬菜和生活用品。镇上唯一的民宿也开门了,民宿老板正佝偻着身子,神态僵硬的在店门口打扫着。
老道若无其事,乐呵呵的从名宿门口走过,只有那口古井让他多看了两眼。
镇上不声不响的来了这样一个老道士,镇民们没有任何诧异,依旧在路边讨价还价的做着买卖。
“老张啊,你别蒙我老太婆,你这乌菜哪能卖五块一斤啊?”镇上的李老太颤巍巍地抓起了一把菜,对着摊主说道。
“我说李老太啊,您是镇上的长辈,我哪敢跟你多要啊?”摊主说,“实在是最近气候反常,不少乌菜都枯死了,这才涨价的。”
李老太气呼呼地擤了一把鼻涕,嘴里不断嘀咕:“乌菜要五块,乌菜都要五块……不买了!不买了……”
而李老太他们争论的同时,老道正拄着拐杖从他们身后走过,乐呵呵地向着与客户约好的地方走去。
晨雾刚刚散去,一缕阳光洒在一处空地上,空地边缘除了一些健身器材还有几个石凳,这里显然是镇民平时健身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