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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

 

陈子轻吓一跳。

是早上刚来那时候见到的妇人。她趴在窗边问:“南星,你在烧饭啊,什么味这么香。”

陈子轻拿抹布擦擦锅台,肉味这么明显,怎么还明知故问,是不是想蹭饭。

这妇人两只眼睛直溜溜的往他大锅盖上扫,到底是谁啊。

【她是你二婶。】

【她丈夫是你已逝丈夫的二叔,你公公的二哥。】

陈子轻感到惊讶,原来是亲戚啊。那怎么都不帮着梁津川说话。

估计是把自己代入同为儿媳的原主,站在原主的位置立场想问题了。

至于侄子,全是嫌弃埋怨。

二婶叹气:“看我这一上午忙的,到现在都没烧上火,锅还是冷的。”

陈子轻一脸真诚的建议:“那就吃晚点好了。”

二婶:“……”

陈子轻去锅洞后面添柴火,抓两根柴抵着腿,咔嚓掰断丢进锅洞,他的肉是支线任务的奖励,不想拿来粘合邻里感情。

“南星,你前两天不是说葫芦瓢破了吗,婶有,婶给你拿个,昂!”二婶笑呵呵地说。

陈子轻来不及拒绝,二婶就回家拿葫芦瓢去了。

像葫芦瓢那东西,要是自己家里没有,可以问别人家拿,但不能白要,得是一个瓢还一葫芦瓢的米。

这个时期,大多东西都能用米换。

·

二婶送来了葫芦瓢,陈子轻夹几块肉放进小碗里,递给她,让她拿回家去。

见二婶没走,陈子轻斜眼。

“南星,你给婶舀点肉汤,舀点,我拿回去给你妹妹泡饭。”二婶挺会拿自己当回事。

陈子轻怕她问肉是什么时候买的,问得越多,肉的来历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他索性如了她的意。

这回终于打发走了。

不是逢年过节,不是家里来亲戚,吃个肉在村里是不小的的事,待会肯定还要有人来凑热闹。

陈子轻赶紧烧肉,锅台有两个大锅,中间是上下两个瓦井罐,装水进去,饭好了,水开了。烧饭的时候还可以热菜。

他将筷子篓里的竹筒拿下来,捉着上面的把,小心地舀瓦井罐里的开水,装了一碗放着喝。

“津川,吃饭了——”陈子轻到厨房门口,冲小屋喊。

没丁点动静。

陈子轻把红烧肉跟两碗米饭端去堂屋,到底吃不吃啊,不吃他就自己吃了啊,他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只是累了的气话,他不可能不管小屋里那个严重营养不良的男孩子。

陈子轻进屋去叫,见男孩躺在脏乱的小床上,背对着门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吃了饭再睡吧。”

梁津川坐起来,他熟练的拿过床边的轮椅,将自己从小床上移到轮椅上面,没有表情的转着轮椅出去。

太阳火辣辣的,那条脏裤子挂在树枝上,早就干了。

陈子轻看了眼,这里没洗手池,洗东西都要去塘边,他不知道梁津川是怎么洗的裤子。

这一走神的功夫,梁津川已经径自去了堂屋。

陈子轻小跑进去,米饭跟五花肉都在桌上,摆的好好的,他松口气,抽出一条宽板凳坐下来:“快吃吧。”

刚说完,烦人的苍蝇和它是的好朋友蚊子就凑上来了。

陈子轻赶忙拿手挥掉,他瞧了瞧坐着不动的梁津川:“吃啊。”

梁津川的两只手放在腿上,指甲里的土有不少残留,他显然没有专门认真仔细的去洗手,只是在洗裤子的时候随意的洗了洗。

陈子轻偷偷打量他,瘦脱形了,肤色蜡黄发青都不丑。

“我没放老鼠药。”陈子轻左胳膊压着右胳膊,下巴放上去,歪着脑袋看他。

梁津川无动于衷。

“不信?那我吃给你看。”陈子轻夹一块肉放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我要是放老鼠药,可以在水里,在稀饭里,在萝卜青菜里面放,这可是肉诶,我怎么舍得放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拎出原主的皮穿上:“况且我也不会那么做,你活着才对我有好处。”

梁津川缓缓地抬起眼眸。

陈子轻从那双眼睛里尝到了被野兽盯住的不适,他再去看,却只有一口可以随意丢瓦片石头等垃圾进去的枯井。

等他在经过一分钟以上的观察以后。他能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嘲讽。

“津川,你在想什么,你不会是在想我怎么到现在都没打你……”陈子轻咽下肉块,“我不是说看我心情嘛,我想打你的时候,自然会打你。”

陈子轻给梁津川夹肉,筷子夹起来的时候,他顿了顿。

梁津川嫌他恶心,他夹了放进对方的碗里,五花肉就成了比屎还不如的东西。

“你自己夹吧。”陈子轻把那块肉吃掉,垂头自顾自地吃起了饭。

如果梁津川有假肢,那他的生活状态估计能强不少。

现在科技是有了,关键是钱,是渠道。

梁津川年轻,十年后也才26岁。只要他不放弃,假肢总会有的。

有了假肢,就能站起来了。

陈子轻大口吃饭大口吃肉,不知道他的积分能不能买假肢,不过买了也拿不出来。

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合适的时候再说。

外面闹哄哄的,陈子轻出入宿主的职责,放下碗筷出去查看,走前叮嘱梁津川好好吃饭。

·

是二婶在炒嘴,她发现一只鸡掉粪坑里了,认定是别人害的,就拿稻草扎成人样,拎着菜刀砍,边砍边骂:“扎你个小水泡,扎你个死孩子——”

村里人见怪不怪,都没什么人探出头搭了一两句话,大家清楚她就是那个泼妇德行。

菜园的菜少了也那么骂,到处跑,上庙下庙村的跑着骂。

陈子轻头一回见,二婶真不是任务发布者?他跟过去安慰:“二婶,你那鸡可能是自己掉进去。”

二婶一口咬定:“不可能!就是被人害的!”

她手中菜刀把草人砍得东倒西歪,碎草扑簌簌地掉?

陈子轻感觉她在咬牙切齿,恨极了那个把她的鸡丢进粪坑的人,她的脸部肌肉都颤起来了,嘴里的话骂得很难听,什么操比的……

二婶拎着菜刀跟草人去了村口,她要去上庙村骂了。

而她女儿蹲在屋檐下吃饭,丝毫没有要劝她拉她的迹象。

这是陈子轻第一次见二婶的女儿,没多看,对方就端着碗进屋了。

长得一点都不像二婶,大概是像二叔吧。

·

陈子轻回去吃饭,他来这个世界半天了,村里没有谁见到他,露出他怎么没死的表情。

其实按理说,单就给原主下毒的人,长期被他虐待的小叔子嫌疑最大。

但他活着,小叔子也没露出半分异常。

陈子轻浑然不觉地望着当事人,直到耳边冷不丁地响起陌生的男声。

梁津川竟然开口说话了。

太久没发声,他的嗓音涩哑得厉害,近似刺耳到让人头皮发麻。

他说:“嫂子,我是未成年。”

陈子轻吐出在嘴里咬半天的筷子头:“我知道啊。”

梁津川似笑非笑。

陈子轻腾地站了起来,他动作幅度大,桌子跟板凳都被他顶开了。

“你以为我,我对你,我怎么可能!”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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