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
要死了,怎么还是没忍住骂上了。
迟帘飞速偷瞟一眼发小老婆,他生硬地说:“我指的是对面的奶妈。”
陈子轻没说话。
谢浮摆出回想的表情:“对面的奶妈打得挑不出毛病。”
迟帘这回反应很快,他来一句:“所以我才说是用屁股点的技能。”
谢浮恍然:“我老婆用手点的,怪不得他有很多次都奶不上。”
这玩笑话没人接。
迟帘嘴巴不听使唤:“其实也还行。”
谢浮搂住身旁人的腰:“老婆,你被夸了。”
陈子轻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我不玩了,你们玩吧,我去看晚会。”
奶妈离队,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两种情绪各占一半。
孟一堃是前者,季易燃对的是中间,迟帘就是最后的心情,他既怕发小的老婆还跟他们打游戏,自己会暴露,又不舍得发小的老婆离开。
这个接触的机会很难得,而且他的座位正对着发小老婆,老天爷把饭喂到他嘴边了。
迟帘走神地跟哥几个新开一把,什么不挖了,什么藏起来,都是屁。
没了奶妈,迟帘跟季易燃的水平直线下跌,暴跌。
孟一堃找了个借口说要不咱们不打游戏了,耍会儿牌吧。
于是他们耍牌,四人斗地主。
迟帘跟季易燃还是那副鬼样,全然没有平时的水准,反应慢半拍。
谢浮又赢了,他喝口他老婆没喝完的水:“阿帘,老季,你们有什么心事吗?”
季易燃微摇头。
迟帘不动声色地照抄现成的答案。
“这样吗。”谢浮不得其解地说,“那你们是怎么回事,游戏发挥失常,斗地主也发挥失常。”
他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把魂丢了。”
“哗啦啦——”
孟一堃手中正洗着的牌全洒飞了出去。
“一堃,怎么连你也……”谢浮好笑道,“你今晚两只眼睛都在盯梢,一会盯阿帘,一会盯老季,真够把你忙的。”
孟一堃心惊肉跳,老谢不会是觉察出了什么吧?应该只是他想多了。
毕竟老季一向深藏不露,而阿帘到目前为止虽然出了几次小状况,但整体都在正常的发小身份范围。
谢家的佣人们都回家吃年夜饭了,偌大的别墅却不显得空,光是三楼客厅就添了许多用品。
所有用品都不符合谢家的装修风格,却被郑重地放置着。
迟帘不自觉地去看客厅架子上的向日葵,它被放在一个古瓷瓶里,看着就像是真的,凑近就能闻见带着阳光味道的花香。
向日葵的话语他查了,发小肯定爽死了吧。
被那么爱着,谁不爽。
谢浮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你们先玩,我过了零点再来找你们。”
迟帘差点没忍住地问发小“你干什么去”。
干老婆,这还需要问?
迟帘的心脏出现了针扎的痛感,只是那针很长,一下就扎穿了,他拿着几张牌的手指森白。
谢浮把迟帘叫到一边:“阿帘,我上次让你买的那些东西,你再给我买一份,之前那份差不多快用光了。”
迟帘竭力拿出调侃来掩饰自己的异样:“用那么快,是吃还是喝?”
谢浮无奈地说:“老婆需求量大。”
迟帘啧道:“小心肾虚。”
谢浮不以为意:“十八岁的年纪,暂时不用考虑到那个问题。”
“细水长流才是正道。”迟帘说。
谢浮眼下一掠而过讥诮,细水长流?第一次就做一天一夜的你也配和我说这话。
当谢浮转身的那一刻,迟帘的笑容就已死去,他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地沉了下去,一股远超自己预想的痛苦从他唇边蔓延到眼中,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现在还不到九点,这么早,他们就要开始做了。
做着迎接新的一年,还真是浪漫。
快十一点的时候,迟帘游魂似的出现在发小卧室门外,他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阿帘,你为什么,在这里?”季易燃从长廊另一头走来。
迟帘如梦初醒:“我……”
就在这时,他们旁边的那扇门忽然被撞了一下。
之后就没其他声响了,没求饶,没痛喊,没轻吟,什么都没。
就给听一声,不给听多了,舍不得了,藏被子里慢慢吃。
迟帘跟季易燃僵直地站着。
不知过了几分钟,还是几个世纪,卧室里若有似无地传出黏腻至极的哭声,似乎在喊“老公”,听的人想吻掉他脸上的泪,吃他嘴里的水,再让他掉更多的泪,嘴里含更多的水。
“不该听。”季易燃将手放进口袋握成拳头,手背往上隐忍地鼓起血管一路延伸进小臂,他神情模糊难辨,嗓音里透着怪异的浑沉。
迟帘没听出来季易燃的不对劲,他的注意力在自己迎来的暴击上面,他双眼发红充血,手攥住心口跪下来,额头抵着门。
操。
太疼了。
怎么这么疼,心脏要被活生生挖掉一样。
只是喜欢发小的老婆,只是喜欢而已,为什么会疼成这样。
迟帘的脑中好像闪过什么片段,一片黑影,他的脖子上青筋暴突骇人可怕,眼底泛出一条条血丝,理性浑然不觉地被扭曲恐怖的杀意啃食殆尽。
不能让他们做,不准做。
把谢浮杀了。
他要把谢浮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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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帘。”
季易燃按住了迟帘的肩膀。
迟帘骤然晕倒在地,他虚脱地躺着,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泪,脑海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只留一身刺骨的凉意和抽搐。
季易燃把迟帘拉起来,将他的手臂搭过自己肩头,搀着他离开。
迟帘的脚拖着地挪蹭着走,他的眼皮耷拉着,整个人没了一点生机。
孟一堃在长廊拐角迎面走来,看到他们这状况,神经末梢瞬间拉紧,他就只是去厕所通个肠子,这么点时间也能出岔子?
“阿帘心脏,不舒服。”季易燃道。
“心脏怎么会不舒服?”孟一堃和他一起搀迟帘,“你们不是在客厅吗,怎么到这边来了?”
两个发小都跟死的一样,没一个回答他的。
“哪来的血腥气?”他又问。
那两人还跟死的一样。
孟一堃顺着气味锁定迟帘的嘴和季易燃的左手,他不敢想他们是从哪个地方离开的。
老谢跟他老婆在房里亲热,卧室就在那条长廊上面。
孟一堃下楼梯的时候脚下一滑,是季易燃隔着迟帘捞他一把,他才没有摔下去。
“阿帘,你不是要把念想藏起来,不挖墙脚吗?”孟一堃额头冒汗。
迟帘闭着眼,没让人看见他眼里的情绪,他听发小跟老婆亲热,听得心脏病发作,到现在还在一抽一抽的疼。
更是对发小……
迟帘心惊肉跳一阵后怕,他不能对孟一堃跟季易燃说,谁都不能说。
三人走出谢家,孟一堃给谢浮打电话:“老谢,阿帘跟老季都回家了,那我也回了。”
谢浮没出声,闻言就挂了。
孟一堃目送两个发小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