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所求 第68
见面时二人心照不宣，萨玛却是笑盈盈的只说其他，“sabra，这次你可要好好尽地主之谊，带我尝一尝你们中国的美食。”冯玉露深谙待客之道，将萨玛安排得妥妥当当。两人在一家茶楼的包厢里叙旧，不仅让人准备了许多中国美食，也从雅熙园带来了最好的茶叶，一切皆以程家最高规格的标准来招待萨玛。冯玉露和萨玛开怀的聊天，适宜的没有提起叶瑾华。快到下班时间，萨玛才抬起手臂看腕表，“她应该要到了。”冯玉露点点头。萨玛作为的总裁，比叶瑾华这个区域总监要高两个等级，叶瑾华晋升的生死大权自然也在她手里。叶瑾华回国后给程家惹来不少麻烦，原本冯玉露只需要和萨玛暗地联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叶瑾华处处受限就可以了。但是女人懂得如何才能让女人更加难堪，叶瑾华膈应了程仲亭和池欢无数次，冯玉露自然也要隔音她一道。下午六点三十，叶瑾华摆好一张尊重的脸推门而入，当她看见坐在萨玛侧边穿着华贵的冯玉露，表情就这样在脸上僵住。她站在门口，手握着门把手一时忘了动。也就是那一瞬间，她本就精明的大脑几乎能联想到这样那样的种种，萨玛只需要平静地看过来，她背脊就起了一层冷汗。萨玛中文不好，和冯玉露聊天的时候能说上几句，那是两人私底下关系交好。在叶瑾华面前，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上司语气，用流利的英文说：“lisa，进来坐吧。”叶瑾华敛去的笑容再次僵硬的浮上来，挂在唇角颇显难看。她走近了，先跟上司打招呼，再礼貌地喊冯玉露：“程夫人。”冯玉露则望着她微笑。淡然，平静，过分镇定的眼神在提醒着她高不可攀。在这样的氛围中，没有任何的开场白，叶瑾华就已经猜到后面的结果。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冯玉露和萨玛会有这样一层关系。中途冯玉露故意去洗手间，叶瑾华看准时机跟过去。“程夫人。”叶瑾华眼中有急迫，冯玉露能从她隐隐颤抖的嗓音听出她的不安。冯玉露沉沉笑了一笑。也是，一个赤手空拳的女人能在西方资本市场闯出一番名堂实在是不容易，叶瑾华三十出头爬到这个位置，还没走到顶峰，她经不起这样的致命一击。冯玉露在盥洗池的镜面里看着她，唇角依旧带着疏淡的弧度。她和程仲亭太像了，眼角眉梢，每一个高贵傲慢的表情。“叶小姐，你大概是太高看了自己。”冯玉露停了一下，垂眼看着龙头里流出的凉水，漫不经心洗着手：“也可能是当初仲亭不动声色隐匿在西方资本市场，让你低估了程家的人脉。”叶瑾华狼狈的甩甩头，“没有，程夫人我没有那样想……”冯玉露回过身来，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身着成套西装的精英女人：“你早就该死，也就是仲亭没让我插手他的手，但凡我早几年知道你竟敢对他做这种事，你根本不会顺利走到今天。”“叶瑾华，原本你会相安无事一路高升。”冯玉露抬手，牵了牵她有些凌乱的衣领，叹气，“但是你没有珍惜仲亭留给你的那一丝体面，事到如今，也就怪不得我不给你留余地。”说完最后这句又抬头瞧了瞧她。叶瑾华惊恐又慌乱的样子落入冯玉露的眼。冯玉露皱皱眉心。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池欢更顺眼的女孩了。她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仲亭的目光会久久停留在池欢身上。名利，财富，以及通过几代人奋斗稳固的阶层地位他已经拥有。看惯了商场的厮杀掠夺血雨腥风，男人的心最终回归平静，他只需要一个宜室宜家的温柔小女人待在身边，陪伴，厮守。冯玉露把时间留给萨玛，先行一步。后来叶瑾华和萨玛继续留在那间茶室，一直待到晚上十点。送萨玛去酒店的路上，饶是叶瑾华脸上再平静，眼底情绪也出卖了她。在酒店的电梯里，起初一直绕弯子的萨玛终于回到正题。“lisa，八年前你在华尔街一战成名，当时我一直很好奇，对手的那些资料你怎么得来的那么容易？”叶瑾华心口一缩一缩的，开口时，唇都在颤，“萨玛，我……”萨玛扶着额头，摇了摇头：“我最痛恨投机取巧的人，尤其是把自己的利益建立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lisa，当时程家那位继承人，是你的男朋友吧？”叶瑾华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快从心口蹦出来。叮的一声，萨玛到了楼层。她抬手示意叶瑾华止步。叶瑾华：“萨玛，当时事出有因，我真的……”萨玛脸色严肃：“我已经收回了递交给卡尔的邮件，大中华区总裁的位置，不会是你。”
叶瑾华一直都是一个有计划的人。她有胆识有谋略，但是一路走来也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顺利，说是步步血泪也不为过。女人在职场上本就是弱势群体，什么暗箱操纵、潜规则，她都经历过了。她坚决不允许自己行差踏错。她只有走到最高的位置，才能有底气站在程仲亭身边。当晚叶瑾华就买了机票飞回国，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沈言吾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里是办公室当时池欢在上班，是龚杰接程仲亭出院。医生嘱咐龚杰要随时盯着程仲亭，除了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有太大情绪波动。龚杰一一应下。程仲亭暗骂什么医生这么啰嗦。出院就让龚杰把车开到荣丰银行门口，等池欢下班。夜里十点的飞机，赶在明天下午之前到d国，他还能和池欢待几个小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很久了，同事们陆续离开，池欢还在对着电脑忙得不可开交，程仲亭给她发消息问她在干嘛，她看了一眼没回他。要是有要紧事，直接就说是了。问她在干嘛，多半都是他在医院无聊。以前他对她就没有一句废话，从来都是长话短说。没有夫妻之间的黏糊，倒有点公事公办的上司吩咐下属干活的意思。黑色库里南停在银行门口的停车位上，程仲亭盯着手机，都过去好几分钟了，池欢还没理他。眼瞅着脸色越来越不好，龚杰咳嗽一声，问他：“程董，要不您直接打电话给太太？”程仲亭冷冷扫他一眼。龚杰笑笑，摸摸鼻子没再吭声。觉得人家冷落你，给你递主意你又不听，难不成你还想太太主动跟你亲热，跟你投怀送抱？想多了。程仲亭坐了一阵坐不住，烟抽了半截灭掉，直接下车往银行里头去了。他倒也没有那么高调，没从正门走，给钟行长打了个电话说去接池欢，钟行长给员工专属电梯的保安打了招呼，保安就给他放行了。理财部的办公室在三楼，程仲亭就去了三楼。他还是第一次来池欢办公的地方，以前都是直接去的钟家驹的行长办公室。这个时候，原本钟家驹都要走了，得知程仲亭来了他又把行服换回来，离开办公室去了理财部。张主管下班了，其他同事也下班了。楼层过道上的灯几乎都灭了，只剩下几盏不太亮的应急灯，也只有池欢那间办公室的灯亮着，办公室里就池欢一个人。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还以为是同事去而复返，“娇娇你还没走呀？”她以为是林娇。手里的事情他太多了，她也没工夫回头，一边噼里啪啦打字一边说：“嗯？娇娇？”“是我。”“……”低沉磁性的男声让池欢一愣，随即扭头朝门口看过来。看见程仲亭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瞬间，池欢严重受到惊吓，人一下就站起来了：“你干嘛跑到我工作的地方来啊？”程仲亭看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原本带着点想给她惊喜的愉悦霎时没有了，脸上的悦色消失殆尽，语气也变得冷硬：“你是我老婆，我来接你下班不是常规操作？”池欢张了张嘴。反驳不了他，觉得他好有道理。她很想问他一句，你以前干什么去了？这时候走廊上响起清脆的咳嗽声，是行长的声音，池欢认得出来。很快钟家驹出现在程仲亭身后，随着池欢喊了一声“行长”，程仲亭稍一转身，给钟家驹让开点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