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走狗的绝症离职日记 第104
韩凝被这一声喝得手上一松,筷子都险些掉进汤里,听了父亲的问话,韩凝一脸无助的望向严况。严况明白,韩绍真这是想让韩凝也活动活动脑筋,便复述且更清晰的替韩凝展开道:“先是何家被唐门杀人灭门,后有何彦舟无故插手官司,如今唐门又在当朝宰辅眼皮下放迷药抓人,这一桩桩一件件,之间是否有联系,而对于幕后之人幕后真相,你又可有什么看法。”“罢了况儿!”韩凝还未开口,韩绍真却皱眉不耐烦道:“问他也是多余,别看了!吃你的饭吧!”“我……”韩凝闻言心有不甘,只委屈巴巴的看着严况。严况也颇有些无奈道:“韩相公方才既然问了,就该给衙内说话的机会才是。”严况一开口,韩绍真面上登时一扫方才愠色,韩凝见状这才敢支支吾吾开口道:“爹你说过,无巧不成书,但眼前的日子不是话本子,没那么多巧合,所以……所以这些事肯定是有联系的!想是……想是敌人在暗处排布好了,只不过我们当局者迷,便每件事都觉得奇怪,却又不知缘由……”韩凝语速渐渐放慢,有些踌躇的挠了挠头才道:“幕后真相那我肯定猜不到啊……猜也是乱猜。但幕后排布棋局的人,我觉得……何彦舟跟唐门?应该都不是吧。但到底是谁……”韩凝抿着嘴摇摇头,无奈摊手抖了抖。韩绍真却是不由得眉心一挑,那双神色晦暗的眸子竟骤然一亮,虽然随即又立刻沉降下去,却还是朝着韩凝微微点了点头。韩绍真面带欣慰道:“有点长进。老夫还当你只会吃喝玩乐,这趟你也不算白跟来。”一旁的林江月也不禁赞叹道:“哇,没想到啊!衙内你平常看起来那么平常,这分析起事儿来竟然还头头儿是道的呢!”严况顿了顿,对韩绍真沉声道:“那关于幕后之人,韩相爷应有高见吧。”“知我者,况儿也。”韩绍真只淡淡一笑,刚欲开口,却抬眼瞥向了那椅子上昏迷不醒的唐门少主。“他?”林江月见韩绍真盯着唐渺看,满脸难以置信连连摆手道:“不可能不可能!阿渺怎么会是什么幕后黑手……韩相一定是搞错了吧!他也就比衙内大个一两岁!还是个孩子呢!”韩绍真面上笑意僵住,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干咳了两声。严况却是心中立时了然道:“师妹,韩相公的意思并非你所想那般。此事紧要,毕竟多年未见,保守起见,还是让他……”“回避为好。”……“朝廷的人……嗯,我曾经的确也算是?但是现在……”面对眼前陌生男子莫名给自己扣的帽子,程如一想笑,但又觉得不太礼貌,便强忍着道:“阁下定是弄错了……我不是朝廷的人。”谁知那男子却冷哼道:“你当唐门是杂耍班子?无缘无故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被抓来?少油嘴滑舌与本堂主争辩!速速把你知道的事全都如实招来!”程如一皱了皱眉头,靠墙仰天道:“哦,那按阁下话中意思,能被你们抓来还是我的荣幸了?那我宁可做只阿猫阿狗,也不想享受你们唐门的这份特殊优待啊。”程如一嘴上犯贫,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探问程如清的下落,以及对方到底什么意思,知道多少……是真的装傻误会,还是在跟自己套话?那男子却不知程如一心里想得如此这般复杂,见对方不正面回应自己,只觉颜面尽失,眉心紧蹙不悦道:“你这书生,好不晓事!看你细皮嫩肉,才与你好生相问,若是对你用刑,你扛不住终究还是会招!何必自讨苦吃!”程如一闻言却无惧色,只歪头试探道:“别别别,我的确不禁打……阁下要我交代,可小的实在不知该交代些什么……不如,阁下给我起个头,提个醒?”“可恶!”那男子似是耐心被耗尽,猛然抬手一挥道:“来人,打开牢门!把这瓜娃子打的他先人都不认得!”眼见那两名随从还真上前来开锁,要对自己动手,程如一连忙摆手喝道:“不不不!阁下误会了!先别动手!两位好汉,先歇着,先歇着……我,我有话要说!”两名随从立时去看那中年男子的脸色,谁知他却大手一挥道:“瓜娃子不老实!莫听他废话,先打一顿再讲!打!”“别!手下留人!”眼见对方已经挽了袖子走上前来,求生本能促使下,程如一骤然想起一事来!他立时抬手往心窝里一摸,随即高举掌中之物横在面前,高声道:“我要见你们门主唐惊弦!”男子不屑道:“莫听!给本堂主打!”然而两名随从却是一动不动……见自己人也不听话,男子难免气恼道:“怎还不动手!”说罢他挽了袖子上前,正准备自己动手,一名随从却神色为难道:“禀堂主,他……”“叽叽歪歪什么!”男子一把将随从拨开,却在看清程如一掌中之物时,同样愣在了原地……他回身望着两名随从,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程如一则是小心翼翼晃了晃手掌道:“怎么样……带我去见你们门主吧?”作者有话说:下周外出旅游采风,停更一周,先行跟大家说句抱歉qwq下下周回来就就会恢复更新哒! 局中局中局夜已深沉,风声寂静,巴蜀夜里雾气浓厚,就算提灯也只照得亮身侧半米,去唐门的路又险阻重重,众人便只能先修整一夜,明日再动身前往唐门寻程家兄妹。此时客栈大堂已熄了灯,经了方才那一番折腾,韩绍真带来的护卫更为警惕,将整个客栈都把守得水泄不通,就连房顶都特别部署了几人。“老夫此次前来,并非是未卜先知你会在此遇上麻烦,更不是为了对何彦舟那老家伙赶尽杀绝的。”韩绍真缓声道:“况儿,我实是另有要事与你商谈。”几人已回到屋中,而那自称唐渺的少年也已被安置到了其他房间。如今这本该是入梦的时辰,林江月和韩凝早抱成一团在旁打着哈欠犯困,便只余严况一人在听韩绍真讲话。“相爷有话直说,不必兜圈子。”严况一如既往直截了当道。被严况怼得多了,韩绍真也不在意,只道:“可惜此刻程书生不在,否则老夫倒想与他说声抱歉。”韩绍真这话题来得没头没尾,上下不通。严况虽觉意外,开口却仍是淡漠:“莫说你因当日诏狱之事对他愧疚,毕竟严某识得的韩相公,从不在意他人死活。”
“唉……况儿你,你啊……你怎得不听人说话啊……”韩绍真像极了被儿子顶撞,却还是由着对方的慈父,他搓搓手心无奈道:“先前老夫为证清白免除麻烦,的确是拿程书生那疯癫妹子的性命威胁过他,还逼你对他下了狠手。也亏得是你心软才留了他性命,虽说他先前跟着何彦舟那老家伙参我,后来又跟着袁善其那老东西诋毁我,但……”见严况不接话,韩绍真清了清嗓子四下望了一圈,确认无人偷听后方才定定神继续道:“老夫早知这程书生不过是个马前卒、小棋子儿罢了。可你走后的这几月,老夫遇到了些不寻常之事……反复斟酌后,发觉这程书生啊……也许并不只是何彦舟和袁善其的棋子。”此言一出,严况眉心微动还未开口,韩凝倒是微微清醒了些许,打着哈欠插嘴道:“阿爹,到底是什么不寻常的事啊……值得你把府里的下人打发出去一半,又把家里搞得跟铁桶一样……”韩绍真略带嫌弃的瞥了一眼韩凝没应声,严况听了这话却是心上一沉。严况犹记昔年,韩绍真跟何彦舟和袁善其三方斗法斗得死去活来,又被一派清流文人视为死敌,时有刺杀之事发生,可就算是那时都不见他有如此警惕过。韩绍真似乎倒也不急着解开谜底,只道:“况儿,你可还记得三王爷?”方才还在说程如一,此刻又跳到三王爷,严况倒也像是习惯了韩绍真爱卖关子,只职业病发作般应道:“三王爷杨承胤,高祖三子,先帝胞弟,当今圣人的三皇叔,不近酒色,仁善温和,时常以家私救济穷人,深受陛下爱重,在百姓之中口碑亦是极好。但他从不参与朝政之事。”“莫非?”严况想到了什么,神色登时敏锐起来转头看向韩绍真。“正是。”而韩绍真也朝他微微颔首,捋了捋他那并不长的胡子认同道:“知我者,况儿也。”严况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道:“证据呢?还是这根本只是你的猜测。”韩绍真一本正经道:“况儿信我,老夫这是……有理有据的,猜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