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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走狗的绝症离职日记 第55

 

程如一顿时回忆起牢中与严况的谈话,无论是参考当初严况的口吻,还是如今他的描述,这聆天语都像是个“正义组织”,但是……程如一忍不住道:“恶贯满盈……我是恶贯满盈,严大人你……呃,也不好说。但她们怎得上来就杀?判官问责也都要列个罪状审个明白吧?这真的正义……吗?”“未必是聆天语的人。”严况说着,将一半玉牌收进衣襟,程如一见状也将自己那块放好,又思索道:“也对……特征太明显的人事物,最好模仿栽赃。但这些……会和银杏村的事有关吗?”“不好说。”严况背着他继续往前走去:“沈灼言的忙暂时帮不了了,得先带你去处理伤口。”“沈灼言?”程如一疑问道:“沈大人?”“沈念,字灼言。”严况应道。程如一也料到了,堂堂五品知府怎可能只有名没有字?实际上他也一直好奇严况的字,谁知他还没开口,只听严况沉声道:“我没有字,爹娘死的早。”“哦……我也是。”程如一低头埋在严况肩上,忽然眼珠一转道:“要不……我帮你取一个,你再帮我取一个,这样我们谁也不亏,怎么样?”“不怎么样。”严况果断拒绝,只一心带背上人包扎伤口。叫那大虫拍了一巴掌,自己倒无所谓,那柔弱的黑心书生怎么受得了?纵使程如一再怎么靠着嘴贫逞强,严况也能清楚感受到他微弱的颤抖。程如一也明白严况心思,默默趴着不再出声。严况背着他又走了半晌,却觉得愈发怪异……直到两人再次遇上那横死在路中央的大虎。作者有话说:大虫=脑斧=大橘猫。严况:没有碳基生物可以战胜我。 枯骨生花(附冬至彩蛋)“许是天光不够亮,走错了路。”看着横在路中央的大虎,严况开口试图安慰身后人。“呃……严大官人,刚忘了说,先前我也是这样想的……”程如一定了定神,轻拍严况肩膀道:“这林子有古怪,你先放我下来吧。”严况轻手轻脚将程如一放下,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程如一瞧那虎颈上还插着匕首,便伸手指了指道:“严官人,那个不要了?”想当初,程如一独自去见罗少枫时所带的匕首,便是严况给他的,只不过那一把已永远随那对主仆去了。回忆起昨夜追逐战和独对猛虎的绝望,程如一仍是心有余悸。于是,他主动道:“丢了怪可惜的……不如拔下来给我吧。”严况闻言缓缓放手,程如一连忙扶了身侧树干站稳。只见严况俯身上前,握住刀柄一把拔出——而同时,林风乍起,拂过血刃寒光,殷红滴落在逆风倒起的虎毛之上。程如一眸光倏然一动!他一瘸一拐兴奋上前,伸手往严况头上薅了一把。“我有办法出去了!”严况皱眉,却还是将拔出的匕首往袖上蹭了几下,扯下腰间刀鞘合好,俯身将其别在程如一腰间。“嗳……多谢严大人。”程如一搭着严况胳膊,举起了方才从严况头上揪下来的一小撮头发。“这儿不是山谷,林子也不是很密,风是不会回旋吹的。”程如一捻着发丝,道:“我们何不跟着风走试试?”严况明白他的意思,但将人重新背起赶路之前,他还是忍不住蹙眉低声道——“所以,四下杂草多的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拔严某头发。”程如一尴尬笑笑,抬眼望天。……两人顺着风向走了半晌,果真没再见着那橘色“老朋友”了,眼前的景象愈发陌生,路面也越来越平坦,像是先前有人走过一般。忽然,严况脚下一滑!两人险些一齐摔在草里,程如一连忙搂紧严况脖颈,忧心道:“体力不支了?快放我下来,我能走了……”“不是。”严况背着他稍稍退了两步,伸脚拨开地上杂草,黄绿交接之中,俨然却见——一颗白骨头颅。只见那颗头骨孤零零的埋在杂草间,周围零星的陪了几根残骸。程如一下巴抵在严况肩上,看清的一刹那,下意识脱口而出:“是……是人的吗。”“不然呢。”严况背着他绕开那颗头骨:“方才路上应该还有许多,只不过都没这个踩着滑脚。”“那……严青天您断断,这些都是方才那位虎兄干的,还是……人呐。”程如一虽早把生死看淡,却仍旧没法云淡风轻的将这同类尸骨看进眼,干脆闭了眼。“我又不是神仙。”严况沉声回应,迈步也更加小心了些,然而还没走多远,便再次停了下来。程如一感觉到反常,随之睁眼的瞬间,他额上瞬间结了冷汗,心上仿佛猛遭一击……眼前尸骨如山。方圆十米,皆是森森白骨,密密麻麻,层叠交叉得毫无缝隙。程如一只觉背后有阵阵阴风吹过,连忙拍着严况肩膀,要求下来。

无数尸骨横七竖八在眼前,程如一这会儿说不上是怕还是悲,只知便是闭眼也没用了,严况眼底也不由闪过一丝不忍,虽然只是一刹。程如一思索道:“严大人,这么多人……嗯,可若说是战场,只怕地方也不够大吧……”“集体屠杀。或者是……抛尸。”严况眸光沉沉,说罢回身对程如一道:“风向如何。”程如一不忍的闭了闭眼,抬起手中迎风向前的发丝。“只能穿过去。”程如一叹道。严况道:“我背你。”程如一却摇头拒绝,紧紧挽住严况手臂,正色道:“这路不好走,我不能再拖你后腿了。”“我跟你一起走。”落叶覆枯骨,白骨裂缝中,夹杂生长着一种不知名的深紫色小花,点缀白骨,宛如花环紧扣,有种说不出的鬼魅妖冶。程如一忍着腿伤,尽力放缓步子,脚下仍不时传来咯吱咯吱的脆响。骨头上的小花也随他们步伐摇曳,程如一不得已低头看路,却猛然发现尸骨中除了小花……似乎还有些旁的东西。“等等。”程如一叫住严况,伸手引着他往脚下看。严况并未发现什么,不明所以弯下腰去,拂开一把野草碎骨,这才发现程如一所指的特别之处。他伸手一把探进骨堆,从中抓出了个挂满血锈的祥云令牌。“严大人,这儿……这儿也有。”程如一往右蹦了两步,指指脚下。严况连忙上前,又从白骨杂草中捡起了一块相同的令牌,两人对视一眼,继续默契寻找。果然,近乎每个头骨附近,都有一模一样的祥云令牌。捡多了没用,两人便只留下一块来。那令牌锈迹斑斑,陈年血迹凝成硬壳难以除去,花纹难辨,但上面的大字,还是清晰可见。赫然只一个“义”字。二人不约而同摸出了先前的玉牌,比对之下,两个义的字体虽然不同,却又很难让人觉得毫无联系。程如一满心疑惑,严况道:“不管怎样,先离开这儿。”两人各自将令牌和玉牌收好,程如一从严况那儿薅来的一绺头发,方才不慎散落了,便去摘了一朵那尸骨上的紫色小花。风一簇簇吹过,紫色小花迎风而动,宛如紫焰路引,带着二人一步步踏出尸山骨海。又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两人终于看见了村落。只见那村门前立着块崭新的石碑,上书——蓬莱新乡。“这村子起名倒别致……”程如一小声嘀咕,刚要上前,却觉腕上一紧。“怎……”程如一还没问出口,严况已捂了他嘴,拉着他躲在一旁粗壮树干后。严况往那村里指了指,程如一顺着望去,隐约瞧见几名女子正守在不远处房檐下,而她们腰上别着的……正是他们昨夜见过的,弯月双刀。程如一顿觉脖颈一凉。“别出声,走。”严况低声在他耳边开口,程如一忙不迭的点点头,两人刚转身抬腿,却闻身后女子厉声道——“什么人!站住!”程如一闻声心下一凉,严况霎时回身挡在自己身前,而一柄银钩暗器——却是正中严况心口!“严大人!”程如一当下慌了神,伸手去想回护严况半分,严况却面不改色压下他手腕,掌中长剑已然出鞘。“跟紧我。”严况话音刚落,眼前又是暗器如雨,他手中长剑挥洒,银蝶回还,纷纷反掷中伤敌手。他趁机拉着程如一回身就跑,程如一也咬紧牙关强忍伤痛,迈开步子狂奔,不想再拖累身侧之人。身后仍有女子喝道:“此二人擅闯禁地!杀无赦!”此言一出,更多女刺客蜂拥而出,两人皆有负伤,哪里跑得过这些腿脚灵活的年轻姑娘?严况只能拉着程如一且战且退,却在两重顾忌之下,宛如受枷动武,大打折扣。程如一东躲西爬,心里却还一直惦记着严况的伤势,眼见有人直逼严况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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