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节
但此时此刻,赵玉洁至少明白了一件事。
最后配合赵宁出手的轩辕剑,一定让元木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大到让他无法再战胜战力相对完全的轩辕剑。
所以赵宁等人才是生死不知。
否则他们就是已经命丧黄泉。
想通这一点,赵玉洁眼前一亮,心跳猛地加快,整个人一下子进入了即将沸腾的状态,就像逐鹿天下的诸侯王走到了天子宝座面前!
第四八三章 面见(祝大家牛年大吉!)
敬新磨对他们的不满与失望是如此明显,对赵宁等人的尊重与敬佩溢于言表,宋治当然能够分辨得出,这让他既羞且怒,半响无言。
赵玉洁却不在乎这些,她按耐不住地问:“元木真是否还在晋阳?”
敬新磨没有回答赵玉洁这个问题。
看他的样子,明显不想理会贵妃。至少是暂时没打算理会了。
他向宋治拱手道:“陛下,老奴回返的时候,元木真还在晋阳,此时他还在不在,老奴不知。”
敬新磨无视自己的行为,让赵玉洁心头就像扎了根刺般难受,但她知道对方跟宋治关系非同寻常,所以不好表现出什么,只能将这笔账深深记下。
再者,她现在也没心思跟敬新磨掰扯什么。
她有更紧要的事必须马上去做。
她赶忙对宋治道:“陛下,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我们应该马上动身去晋阳!若是做的好了,境外事与国内事,都可以在片刻之间大定!”
宋治眼中精芒一闪。
赵玉洁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明白。刚刚之所以没有及时想到,不过是因为敬新磨的表现,内心有所触动。现在赵玉洁说话了,他当然知道该做什么决定。
“走,去晋阳!”宋治没有任何犹豫,当即纵身北行。
赵玉洁激动万分,连忙跟上。
落在两人后面的敬新磨,眉宇间掠过一抹复杂之色。
宋治等人在距离青竹山不远不近的地方,汇合了之前就被他派来监视晋阳的两名王极境,一行五人没用多久就到了青竹山。
宋治一只手做好准备,随时可以拿出传国玉玺,确保稍有不对劲,能在元木真出手之时抢先撤离。
临近青竹山时,他迅速扫视一圈周围情况。
这一看,他发现了两个问题。
其一,青竹山损毁严重,大小山峰几乎没有一个完整,十几丈的深坑随处可见,林木大片倾倒断折,树根凌乱翻出伸展,不少地方还有火光烟柱,燃烧的木草如大海中的浪花。
整个受到真气波及的范围极为广阔,一眼竟然望不到尽头,仿佛这里曾经倾泻下过一大片流星雨。山峦风貌因之大改,峰巅成平地,山坳成崖壁,沟壑变坦途,面目全非的犹如沧海桑田。
其二,天空中没有大修行者。
无人在云端之上傲立,身姿卓约,渊渟岳峙,俯瞰群峰与群雄。
“没有胜利者?”这是宋治油然而生的明悟与疑惑。
随后,他发现了赵玉洁的小小异常——对方正呼吸颇为急促的盯着群山中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
那是一处峰顶折断,被真气削出数丈平地的山峰。
宋治跟着看了过去。
目光一凛。
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再显眼不过的人。
之所以显眼,一是对方站立的位置——在平地或坐或蹲或卧的众人之前,那人衣发狂乱,浑身浴血,按刀而立,腰似长枪身如劲松,正向他们看来;
二是因为对方的身份——那是一个,会让如今的宋治与赵玉洁,仅是看到就会呼吸、心跳、情绪有变化的人。
赵氏家主继承人,大齐唐国公,汴梁北面行营大总管,军功无人可及的战神,天下年纪最轻的王极境后期修行者,国战的脊梁,一人便是一座长城的存在。
赵宁!
在宋治的感知中,赵宁虽然身受重伤,但气机还不至于崩溃,也没到虚弱至极的地步,而看对方挺拔的身形,熊罴般的气势,亦可知对方没有丧失行动力。
宋治第一时间转过头,目光如电的向敬新磨看去!
对方说赵宁命悬一线、生死不知——可眼前的赵宁分明活得好好的,哪里有半点儿要死的样?!
面对皇帝的金刚怒目,敬新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请陛下速做决断!”这时,赵玉洁急不可耐、饱含杀气的声音,闯进了宋治耳中。
宋治重新看向赵宁。
他们来晚了一步,元木真已经不在晋阳,失去了杀死对方的机会,宋治已是痛心疾首——元木真既然会离开,就说明情况不会好,他们若是到得及时,未尝不能击杀对方。
元木真走了,但解决赵宁,消除赵氏尾大不掉隐患的可能,还被他们握在手里。
眼下赵宁状态不佳,经过观察,宋治可以肯定的是,赵玄极等人确实丧失了修为——就连轩辕老头和红蔻,此时都是气若游丝,可以想象,他们最后一击得手时,一定被元木真伤得不轻。
在场唯一战力完全的,就只有杨佳妮,而对方不过是一个王极境中期。
这的确是宋治最好的机会!
瞬息之间,宋治思虑百转,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论对大齐江山的功勋,在这场国战中,无人可比赵氏;但论起对帝室的威胁,此战过后,天下也无人可及赵氏。
随着中原收复,大齐王师战力提高,元木真再度被击退,国战形势已经全面好转。即便没有赵宁这些人,宋治认为大齐同样能胜。
利弊权衡,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事到临头优柔寡断,非是明君所为。
宋治双目之中如有烈火爆起。
在赵玉洁迫不及待、敬新磨忐忑难安的注视下,宋治拿定了主意。
他压低声音道:“大伴与我动手,爱妃策应,不得放跑一人,速战速决!”
话音方落,人已加速飞出,如离弦之箭,向按刀而立的赵宁笔直而去!
赵玉洁如闻天籁,紧随其后,做好了随时左右掠出,果断出手的准备——如果形势需要,她甚至不吝暴露自己的真实修为!只要能杀掉赵宁,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一千丈,五百丈,三百丈,宋治眼中的赵宁,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赵宁的面容,他也看得愈发清楚。
七窍之中淌出的血迹,不少残余没被擦干,蚯蚓一样挂着,额头正中血肉模糊,鲜血还在往外渗出,浸入了长眉,乱发长短不一,哪怕是被山风吹拂着,鲜血凝结的长束也不曾散开,破损的衣袍显露出道道被真气划破的狰狞伤口,深可见骨者何止一处。
这样的赵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恐怖有多恐怖,但他按刀而立的样子,却是要多铁血有多铁血。
看着这样的赵宁,一瞬间涌起的感动、敬佩、羞愧、自责之情,像是海水一般吞没了宋治,几乎让他放弃前行。
“他们是被元木真所杀,与朕何干?大不了此战之后,朕为他们建祠立庙,把他们当作英雄供起来,让天下人都铭记他们的功劳,赞颂他们的品德!”
下一刻,宋治胸中的各种情绪,尽数转化为澎湃的杀意。
空前浓厚的杀意!
既然看着赵宁会让他内疚惭愧,那就让赵宁去死,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