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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春 第90

 

但杨简没完。他搜完了端王的住处,依旧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后就带人转了出去,往原之璘的院子去。端王毕竟有些年纪了,没见过杨简这小辈在外头办事的蛮横和霸道,此刻气得直咳嗽,也没力气追出去一起了,便坐在了自己房间内,只叫人去跟着。仆从见着他们要进原之璘的院子,开口便阻拦道:“不可!世子薨逝,未过丧期,尔等带兵,不可入内!”很好的理由。宋既明在杨简再次拔剑之前跨出一步,将那仆从一把推到一边,而后道:“允你进来看着,莫要多言妨碍公务。”原之璘死后,这院子就闲置了,除了日常的洒扫以外,便没有什么别的人来。所以此刻看着虽干净,却依旧显示出几分缺少人气的荒芜和萧索来。这次倒是有东西了。铜矿那边的事,到底是通过已经死了的戴峰,顺着亲戚的裙带关系,便能找到原之璘的外室。原之璘经过一次手,自然不会干干净净,此刻他居所的暗格之中,便能搜出来往的信件。虽不齐全,但足以证明端王府的确在娄县的铜矿私开了矿井,并且私吞黄铜的情况了。但是这依旧不够。因为这上面没有任何提及端王的线索,所以只能证明,原之璘做了这些事,却无法证明端王也与此事有关。而一个背锅的死人,对杨简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叫部下将这些密信全部带走,而后又去了原之琼的院子。那仆从又一次不怕死地出来阻拦:“我家郡主尚未出阁,你们这样闯进去成何体统?”杨简冷笑道:“她能回得来再说罢。”宋既明侧目看了他一眼。原之琼这几日依旧没有回来,而那日他们见面的时候,杨简是怎么说的来着?不必忧心原之琼了。所以,原之琼现在在杨简的手里?抑或是……已经被处理掉了。盖因是年轻姑娘的居所,原之琼的住处,设计却更为惊喜巧妙。杨简特地叮嘱部下更加仔细,不要放过任何边角。他心里其实没对此处抱什么希望。原之琼那个人,虽然嚣张,却比她父兄要谨慎一些。即便做了什么事,如这些可作为铁证的信件之类,肯定早就阅后即焚。更何况,她已经嗅到了情况的不对,即便真的还遗落了什么东西,也必然在离开前都清理掉了。杨简来查,只是不肯死心。但这次,却给了他一个意外。原之琼的居所的确搜出东西了。说来好笑,这一家子,也不知平时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坏事,居然每一个都在房间里设置了暗格密室,用来存放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原之琼的居所里,找出来的东西除了信件,还有章子。信件的内容,是她假借端王之名,向亲随发信,沟通娄县窃矿的事。而那枚章子的形状,和这些信件,以及杨简在娄县那边搜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份信件上的东西,是一致的。杨简手里捏着这章子,目光渐冷,深墨色的眼睛里千情万绪,仿佛乌雾翻滚,黑云压城,不知何时便会落下惊雷摧世。好哇,好哇。天家无亲情,骨肉多凉薄。他还当端王这些日子,不过是销毁证据,让他们铩羽而归,还反要多吃一记状子。却不料,他居然更甚一步,直接将所有罪证,全都推到了自己儿女的头上。一切尚未明确,不到最后一刻,不必盖棺定论。凭端王身份,和在朝中的多年筹谋,若要翻盘,多的是手段心机。又何至于此啊!杨简让部下继续去搜,他带着这些东西,十分耐心地走完了一整个王府,将下人堆里那些和此事有关的全都揪了出来。时间着急,没有细问,这样的情况,本是最容易藏污纳垢,只要稍作隐瞒,便可掩去许多真相,多的是查不清问不明的办法。但那些揪出来的下人,嘴巴倒都吐得痛快干净。东一句贪心,西一句斗胆,左一句世子殿下,右一句清河郡主……一整条物证和人证链,轻轻松松便倒了个痛痛快快,把这可直接定为谋反叛国的罪行,死死地钉在了这一对兄妹的头上。反倒是,把端王摘了个干干净净。这些人都拿绳子捆了,排队押走。杨简最后回到了端王的居所。端王微躬着腰背,旁边还有刚放下的药碗,碗底只剩了一点浅褐色的药汁。显然是方才气得狠了,不得不吃了一剂药,才勉强能坐在这里,等着杨简过来回话。他扶着身侧仆从,含着愠怒之色看向杨简,道:“如何?可查出什么了?”杨简脸色意味不明。端王见他沉默,咳了两声,道:“竖子!本王的府上干干净净,本王不与那什么铜矿有丝毫的勾连!什么窃矿,什么藏铜,那是谋反的罪名!杨简,你敢将这些事栽赃到本王的头上,本王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你这指挥使的好日子到头了!”杨简看着他这一副精湛的演技,发出了冷然的一声嘲笑。“是,王爷,您是干干净净的。”端王仿如受了天大的羞辱和冤屈一般,愤懑不已地死死盯着杨简。杨简也就顺着他这副架势,直接展开手里的东西,道:“可您的一双儿女,实在算不得干净。”

端王仿佛十分不可置信地站起来,凑上前来挨个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越看手越抖,越看眉越皱,看到后面,忽而痛呼一声“孽障啊”,而后向后倒地晕了过去。杨简冷眼看着他这卖命的演绎,转身向外走去。他身后,端王捂着自己的脸,不住道:“我儿,我儿……阿琼……我日日教导他们,怎么教出了这么两个不知廉耻、不知满足的孽障啊……”好一招断臂求生。好一招弃车保帅。杨简的眼里露出肃杀的三分冷意,想,好在贵胄高门里这样的冷血与残酷,由来是一脉相承的。原之琼若是知道了其父这样轻易地毁掉了她,又会如何呢?周鸣玉一个人在木匠铺里,没有别的事情,也不好一直闷在房间里,就主动出去找于嫂,帮她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儿。于嫂一开始不愿让她动手,但见她做起这些事来驾轻就熟,不像是个从没做过的,再加上她态度从容,不像是故意为之,也就答应了,只不过也没特地要她做些脏活儿累活儿,只捡清闲的给她。周鸣玉原本也是为了打发时间,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便坐在一旁帮于嫂,和她闲话。到了饭点,于嫂给铺子里的伙计做了大锅饭,给周鸣玉和杨籍各自单备一份,给自己留了一份,又多准备了一份。她让周鸣玉先吃,自己送了饭就回来。周鸣玉见多出一份,不知是谁的,便问于嫂。于嫂一开始有些支吾,只说他们关了一个,也得送饭。周鸣玉想了想,有些恍然,问道:“可是个年轻的姑娘?”于嫂见她知道,这才点了点头,道:“杨大人有吩咐,不叫我们拿别的事烦姑娘,我就没打算和姑娘说。”周鸣玉没想着杨简居然真把原之琼捆回来了,但转念一想,原之琼留在他手里,确实比放出去强一些,所以也没什么惊讶。她主动去拿另一个食盒,道:“她关在哪儿了?我去送罢。”于嫂不确定这样做合不合适,犹豫道:“姑娘,如此不好罢?若是大人回来,我恐怕不好交代,哪儿能让姑娘做这样的事。”周鸣玉笑道:“这没什么。我和那姑娘也是旧识,有这个空儿,找她说两句话也好。嫂子放心罢,若是大人问起来,我会和他说的。”于嫂这才点点头,从灶台下头摸出一把钥匙递给周鸣玉,道:“就在后头放杂物的那个小间儿里锁着……”她又犹豫地收回手,道:“不然还是我去罢?那里头都是些杂具,也没怎么收拾,又脏又乱的,不好叫姑娘去。”周鸣玉笑了,将钥匙拿过来,道:“我岂是那样娇惯的人呢?那里头锁着的姑娘,比我娇贵多了,她能待,我怎么不能?嫂子放心罢,我送个饭,和她说两句话,就回来。”她取了食盒,便往后头那个杂间去。周鸣玉今日也在这院子里转了两回,对位置都清楚,这杂间狭小没有阳光,又落着把锁,实在也是很好找。她一靠近,便立刻有人现身,同她拱手道:“姑娘。”她看见了,明白这必然是杨简留下看管原之琼的人,便摇了摇手里的钥匙,又提起食盒,道:“我来送饭,顺便与她说两句话。”那人要接手,道:“姑娘给我罢。”周鸣玉没给,道:“我进去与她说几句话,等你们大人回来了,你如实告诉他就好。”那人这才说好,叮嘱她一切小心,又回到暗处藏了起来。周鸣玉这才开门走了进去。这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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