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节
石岚收敛了气血，并未继续出手，一步跨至七色宝轮跟前，收回了被仙光困缚的黄金箭矢后，径直踏入虚空，不见了踪迹。
与王真交手时，她总会莫名有一种欺负老实人的微妙感，如今她血气充盈，再对王真出手，已经没有了多大意义，当务之急是先去寻瑶。
界内还剩了不少生灵，不如留着王真，给她分润一些火力，也算是给天庭留了些颜面。
至少现在的天庭，正值鼎盛，还是不得罪为好。
……
……
石岚一路横穿虚空，很快便抵达了世界边缘，她并未发现瑶的踪迹，但却在世界边缘的一片荒凉山脉之中，见到了帝北辰。
在现如今空境至尊横行的局面之下，帝北辰居然能活到这个时候，无疑让石岚颇感意外。
“你居然踏入空境了……”
察觉到石岚身上的气机，帝北辰神情一滞，有些发蒙，尽管他知晓阳的修行速度超出了常理，但踏入此界不过一年有余，就更进一步，委实太过夸张了些。
“瑶去了何处？”
回过神后，他下意识搜寻着瑶的身影，自从得知了神魔灵体的存在之后，他的情绪一直有些不稳，心似火熬。
“交出所有仙草，自己离界。”石岚没有回答帝北辰的问题，略显不耐的摆了摆手，开门见山。
“嗯？”
帝北辰一蒙，此话落在他耳中，无疑变了味道。
这是让他自裁？
：源晶碎片
“你这是要清场？”
帝北辰心思多变，很快便反应过来，眉心一跳，阳的胃口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这般行径，显然是奔着竞锋夺魁去的。
对于他的疑问，石岚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自相识至今，她一共也未曾同帝北辰说过几句话，魔族在她的印象里，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帝北辰给石岚的感觉，并不是很好，那一日瑶遇险，他悄悄往后躲的做法，已经让她生出了几分恶感，此刻突然的关心，更是让她感觉虚伪。
“那不是瑶么？”忽然之间，帝北辰望向石岚身后，满脸诧异。
“嗯？”
石岚下意识转身，而后异变陡生，一阵刺目的仙光亮起，帝北辰的身影瞬间消失。
他主动激活了护身仙符，选择了带着仙药退出，动作之快，让石岚都未曾反应过来。
帝北辰的选择，无疑是将损失降到了最低，至少手中还握着仙药，以源境的修为撑到如今，他已是满载而归。
“该死的魔族。”
回过神后，石岚默默记下了一笔，虽然她对于仙药的需求不是很大，但被人耍了，不免感觉心口有些发闷。
帝北辰在她心中，除了虚伪，此刻又多出了狡猾的标签，单从夫婿人选上来看，帝北辰绝非良人，瑶未来绝不能嫁给这种人。
石岚没有多做停留，再度上路，不过这一次，她将葬界握在了手中，察觉到生灵的气机，直接便是抬手一箭。
在她踏入空境之后，葬界的威能愈发恐怖，即便是空境至尊，也根本挡不下她一箭之威。
她要尽快结束这一场万界竞锋，她还赶着回凌阳，没有必要在此空耗时间。
……
……
天庭深处，三十三重天之巅，隐藏着一片虚无之地。
此地一片混沌，没有上下之分，左右之别，清浊难辨。
茫茫虚空之中，悬停着一座庞大的丹炉，顶上无盖，燃烧着熊熊仙火。
两块如同星辰一般的不规则晶体在天火之中流转，缠绕着阴阳二气。
一道白发身影盘坐于丹炉之前，闭眼垂首，好似在假寐。
虚空微微一颤，开启了一道门户，缓缓走出了两道身影。
“此地时间流速，是外界万倍之上，我以混沌仙火将其煅烧了整整二十亿载，源晶碎片依旧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哪怕是半分融化的迹象也无。”
玉皇凝视着丹炉，淡淡道：“神王无疑是多虑了，即便是源晶中还有起源天的意识，我如今也奈何不了它。”
神王望着丹炉，眸光深邃：“它好似变大了许多？”
“它在生长。”玉皇并未否认，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它吐出的源力，跟被它吞下的东西相比，根本对不上，相当一部分源力，被它截留了。”
“原来如此。”
神王眼帘微垂，神情中并无意外，沉默了片刻后，他再度开口：“我始终觉得，起源天仍然在世，你想彻底吞噬源晶，抹去它的痕迹，这个想法相当危险，会给天庭甚至整个仙道招来大祸。”
“那神王觉得，我该如何做？”玉皇沉声询问，此话并非嘲讽，他的确想从神王的口中得到一些指点。
“彻底封印源晶碎片，将其葬入黄泉之下，以三世书镇压，或许……”神王言尽于此，缓缓摇了摇头：“已经有人在暗谋天庭，如今可能已经晚了。”
“实不相瞒，我也正有此意。”玉皇一声轻叹：“这也是我要立地府的原因之一。”
能让主宰感受到恐惧的，唯有起源天，那是根本不可违抗的力量，可令时空长河倒流，颠覆乾坤，改写历史。
起源天如果当真未死，一旦源晶生长到一定程度，乃至于合而为一，起源天复苏的一日，所有主宰都要被清算，尤其是仙道。
如今天庭能够如此鼎盛，无非是仙道在开创大宇宙之时出力最大，与起源天一战，光是仙帝就战死了十二位之多，其下仙尊真仙无算，损毁的仙道重宝，更是不知凡几。
“玉皇舍得么？”神王的神情毫无波澜，对于玉皇方才所言，不置可否。
在他看来，地府的成立，无非是玉皇为自己留下的后路，以免某日突遭不测，到了黄泉之下，会失去所有。
没有源晶的存在，也就断了源力来源，即便仙帝寿元悠长，也终有一日要死，哪怕是转世重生，嫁接道果，也充斥着未知风险，一个不小心，就会在黄泉之水中迷失自我。
不是每个生灵都能有这般自信，觉得一无所有，从头再来之后，依旧能回到现如今这个位置。
如果当真能坦然接受死亡，也就不会有当初那场恶战了。
玉皇并未回答神王的问题，而是缓缓抬起了手，掌心之内，一团柔光在缓缓沉浮。
“此物自称为‘系统’，近年来常常出没于各个大界，寄生于天骄体内，盗取修行资源，强夺天地灵根，起源大陆之时，我可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东西。”
闻言，神王眸光微变，瞬间明白过来，于主宰而言，若没有源晶，这些修行资源即便带回也是废物，换而言之，系统的背后，必然有源晶的存在。
“我以追本溯源之法，都未能寻到其源头。”玉皇神色逐渐漠然，语调微冷：“而且它能瞒过所有大界的天道，出入自由，这本身就极不正常。”
神王平复了思绪，颔首道：“起源天的源晶，当初被打崩成了四块，的确有一块下落不明……”
“如果那块源晶碎片并未被生灵所得，那么其后必然是起源天在搞鬼。”玉皇深吸了一口气，眼底罕见的出现了烦躁：“它在暗中积蓄底蕴，想重掌天地。”
“这天地本就是它的。”神王微微摇头，他好似早有预料，并未因玉皇的话感到心绪不宁。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玉皇能够放弃对于源晶碎片的念头，尽快将其封存，这对于整个大宇宙而言，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