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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节

 

袁岳下达了军令。

虎蹲炮或许可以大量杀伤敌人,给其致命一击,但从根本上来说,它破不开城关,想要拿下城关,必须要登城作战。

黎威都看到明军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连忙呼喊军士反击,可城墙上原本密集的军士,此时已变得极为稀疏,防线也被彻底撕毁,城内的军士也被打入城中的火药弹杀伤惨重,惊慌失措,一时半会根本就没办法上城墙。

完了!

黎威都一脸痛苦,看向明军拿着奇怪的盾牌,盾牌之间连接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盾牌,然后直接遮盖住了安南军辛辛苦苦设置的堑坑、堑沟。

不止如此,大明军士竟然还背着奇怪的木头,然后放在了城关下面,木头咔咔咔,然后“长高”了,一个个梯子出现在了城关之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威都无法相信这一切。

明军不像胡季犛说得那么不堪一击,不像是毫无战斗力,他们拥有着极强的火器,还有着攻城利器,这群人是猛虎,是野兽啊!

“杀!”

黎威都带着剩下的守军,想要从垛口处推倒明军的登城梯,可刚刚露头,底下不是箭就是火铳,等这些消停了,人家都已经爬到一半了。

“给我死!”

黎威都举起一块大木头,朝着下面就丢了下去,滚木砸在明军身上,明军跌落下去,幸是堑坑、堑沟被遮住,否则一定会被竹子给插穿。

即便如此,从高处跌落扭断脖子,摔到后脑勺,被木头或石头砸死的也不少。

薛禄眼看着军士冲了几次都没上去,当即扯下一人,自己上了梯子,刚到垛口,就看到一人长枪刺了过来,薛禄侧身,伸手抓住长枪,猛地往外一带,安南军士就被带到垛口,薛禄从口中取下长刀,一刀下去,人头滚落而下。

翻身上了城墙,薛禄凝眸看去,只见纪纲站在不远处,呵呵看着薛禄:“第一个登城的,可是我!”

薛禄呸了一口唾沫,当即挥刀斩杀残留的敌军。

耿韦、林昭雪等人也奋勇当先,杀上城关!

黎威都想哭了,原本号称可以抵抗明军三年之久的隘留关,就这样不到一个时辰,被人攻打下来了!

“投降,还是死?”

薛禄等人围困了黎威都,不断有军士登上城墙,巩固阵地。

黎威都看着威猛的明军,回头看了看城中丢盔弃甲的军士,心彻底死了。

“我投降。”

黎威都跪了下来。

袁岳看着隘留关洞开的城门,目光中充满了自信,对一旁的潘成、黄贵说道:“看吧,这就是火器的威力,他日火器当纵横天下!在它的面前,任何坚城都无济于事!”

二皇子:名朱文垣(一更)

京师,钟粹宫。

朱允炆看着摇篮中的儿子,两只小手半握,睡得恬静。

宁妃款款走来,生怕吵醒孩子,轻柔地说:“文垣这方睡下,皇上就来了。”

朱允炆伸手轻轻碰了碰朱文垣的脸,一脸笑意:“睡着好啊,听说他可是能折腾。”

朱文垣,是朱允炆亲自给起的名字。

垣,取自《尚书·周书·梓材》。

原文是:

王其效邦君越御事,厥命曷以?

『引养引恬。』

自古王若兹,监罔攸辟!

惟曰:若稽田,既勤敷?惟其陈修,为厥疆畎。若作室家,既勤垣墉,惟其涂茨。

翻译过来就是:

王者教导诸侯和诸侯国的官员,他的诰命是用什么呢?

就是‘长养百姓,长安百姓’。

自古君王都像这样监督,没有什么偏差!

我想:好像种田,既已勤劳地开垦、播种,就应当考虑整治土地,修筑田界,开挖水沟。好比造房屋,既已勤劳地筑起了墙壁,就应当考虑完成涂泥和盖屋的工作。

垣者,墙,引申为城墙,保护之意,取为垣字,是希望朱文垣成为一个守护大明的人。

在朱允炆看来,朱文垣好过朱文圭(历史中建文帝第二子的名字),圭是个什么东西,美玉?咋看咋是土上加土,顶这个“圭”字过日子,也就是这个时代说人乌龟王八是好词,换到几百年后试试……

虽然孩子活不了那么久,但历史书能,万一后世孩子指着历史书问,这个儿子为啥叫个“圭”,当爹的是不是缺心眼……

宁妃有些疲倦,看了一眼小家伙:“可不是,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醒来就闹腾,不累了不知道睡觉。”

朱允炆轻轻推了推摇篮:“有力气好啊。”

宁妃含笑不语。

朱允炆拉着宁妃的手,道:“让她们看着文垣吧,你陪朕走走。”

宁妃脸微微一红,陪在朱允炆一旁。

刚进十月,算是入冬了。

南京多少还有些秋凉,算不得冷。

池边亭子,朱允炆背负着双手看着南方,对宁妃说:“今日,大明会对安南发动全面反击。”

宁妃听闻,收敛的笑意,认真地说:“臣妾相信,大明军队一定会奋勇杀敌,为大明开疆拓土。”

朱允炆眼底透着担忧:“朕不担心张辅与军队,朕担心的是时间。”

打下安南,朱允炆是有把握的。

最大的变数在于时间,五个月内张辅能不能拿下安南全境,这是最关键的。

若超出五个月的时间,雨季来临,蚊虫滋生,说不得军士水土不服,疟疾横行,到时候想打也打不下去。一旦后继无力,胡季犛或其残余势力,反明势力不断反击,那将重蹈元朝覆辙。

时间!

朱允炆握着拳头,希望这个冬天能长一点。

宁妃轻轻拉着朱允炆的衣袖,道:“皇上,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们之间还需如此吗?”

朱允炆深深看着宁妃。

宁妃手轻轻擦过耳边,道:“那臣妾就斗胆直言了,去年时,皇上说要在今年册立文奎为储君,出阁读书,眼下已是十月,缘何没了动静?”

朱允炆看着宁妃,并没有说话。

宁妃忧虑地说:“这些话,皇后不敢问,也不能问,可臣妾没有这个顾虑。若一直拖延下去,太后不安心,皇后不安心,臣妾更不安心。”

朱允炆平和地问:“你有什么不安心的?”

宁妃长长叹息:“皇上不是明知故问,臣妾从未想过其他,只想文垣平平安安长大。”

平平安安?

朱允炆看着宁妃,是不是把马恩慧想得太坏了一些。

不过话说回来,皇后没孩子弄死其他孩子,有孩子弄死其他孩子的情况还是有的,母凭子贵四个字反过来,那就是两个字:冷宫。

不过朱允炆相信马恩慧不是那样的女人,她的性情自己还是清楚的。

“就因为你心思多,所以皇后都不敢来这里了。你还是给皇后请罪吧,免得朕说你。”

朱允炆笑了起来。

宁妃不解,刚想说话,就感觉身后有人走了过来,转身一看,正是皇后马恩慧,不由脸色一白,连忙行礼。

马恩慧哼了一声,问:“宁妃啊宁妃,本宫是那种妒妇吗?”

宁妃低着头辩解,却显得有些苍白。

马恩慧不满,对朱允炆说:“臣妾可是不敢去钟粹宫了,免得有人担心孩子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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