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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与取舍(2674)

 

实在是令人怜ai。

可是陆观的面孔却扭曲起来。

他把这病得不轻的人强行摇醒,杀意如有实质,诘问她:“你是谁?施蕙呢?”

她的肩膀简直要被捏碎,病态的cha0红脸庞一下子变得煞白,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陆、陆爷,我是姚花雨……夫人她没说要去、去哪里……”

陆观的眼神简直像是要生吞了她,骇得她怕是病都好了三分。

本是关心夫人而跟来的王度,被眼前这阵势唬到,虽没一下子理清发生了何事,但夫人半途被掉包,自己是难辞其咎了。

陆威站在车外打了个哈欠,听见里头动静,大冷天的ch0u出把扇子摇了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陆观松开手,姚花雨只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哆哆嗦嗦地爬到角落。

施蕙的面孔,施蕙的衣服。

“好,好,好。”陆观咬牙切齿道,“你先把那张脸给我弄回去,我对你自有安排——想要活命最好少说话。”

多名商贾来向巡按御史自首赂官之实后,冯千文一家便被下狱了。

姚花雨牵扯最少,一问三不知后被安置在了刑量最轻的狱所。

四面的犯人多是些小偷小0和j1any1n掳掠之徒,乍在这种地方见到个貌美如花的nv子,什么y词浪语都冲她叫嚷,两侧的囚犯近水楼台,整日靠在与她共用的牢房栅栏另一侧,明目张胆地对她放肆打量。

她又惊又怕地一宿未睡,实在熬不住后,勉强在脏兮兮的铺被上躺下。

才有点睡意,感到有人在碰她。

左侧牢房的犯人,半个身子都挤在柱缝里,够着手取走了她一只绣鞋。见她醒来,还举起鞋摆弄了一下,而后把鞋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引得一圈犯人起哄。

“我认得她!好像是芳春街里哪个楼的花娘!”

“哎呦喂,因为什么事被逮进来的啊,跟哥哥们说说!”

“认识认识,以后照顾你生意去啊。”

“咋瞅着这么委屈,从良了?从良以前也是个妓子,装什么。”

此些人或净或脏的外表,同她在青楼时遇到过的p客,重叠起来。

她素来伶牙俐齿,此刻分明一肚子气,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缩到旁边囚犯怎么都挨不着的一处,把手帕盖到面上,宽慰自己入眠。

她不理人,那些犯人也没得发作,渐渐消停下来。

姚花雨住进这种肮脏寒冷的地方,很快就染了病。狱卒找了大夫,随便煎了碗药给她就算了事。

那些作j犯科之人,多数都有家人探视,唯她蓬头垢面,身上穿的jg致绸衣也宛如笑话。那药也没甚有用,她很快发热发得神志不清,本就难吃的饭菜更是一口不动,迷迷糊糊想着要是si了也算一了百了了。

夜深人静。有人无声无息地潜入进来,扒下她的衣服。一个si人留在了牢里,一个活人背着姚花雨躲过偷闲的狱卒,没入黑暗中。

姚花雨觉得自己应是已经si了,不然怎么会觉得飘飘忽忽,身不着地呢。就是还觉着冷,si后也会怕冷?

她眨眨眼,夜se浓重,根本看不清前路,只知身下的马儿正在飞奔。

“姐姐醒了。”身后那人道,勒停了马,摘下水囊给她喝。

“……蕙妹妹?”她清醒了些,自己没有si,可对眼下状况一头雾水。

过怀卉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道:“对不住,还不能一下子治好你。”

她轻夹马肚,让马儿缓步前行。

“多谢妹妹搭救……”姚花雨靠在她臂膀上,长舒了一口气。

“我为你寻到个好去处,以后再不会受流言蜚语,但你也万不可再做皮r0u营生,你愿意吗?”

她都把人带到这儿了,哪怕姚花雨不愿意,也有办法使她妥协。何况依姚花雨的x子,怎么会不愿意呢。

把马栓在一条小道边,她让姚花雨咬着帕子,背起她悄然窜进林子里。姚花雨对她踏草飞木的本事愕然不已,幸好过怀卉有所预防。

深山野林不如家宅好守,陆观又留了陆亥等人在言昌,她让姚花雨先藏在远处,自己潜回营地内,借口方便,与姚花雨交换过来。

“教你的都记住了吗?”

姚花雨一个劲点头,在过怀卉的目送下安然混过。

过怀卉驻足许久,直到天se微微放亮。

回到栓马之处,却见一个陌生男子拿了个梨,正诱马儿,那马也无什么忠贞可言,梨子在鼻前晃了三两下就整个咬住,吃得汁流一地。

过怀卉小心地走近,说道:“公子,这是我的马。”

眼前之人气度不凡,也不知为何独身在此山林。

他微微一笑,冲她拜了一拜,道:“这位姑娘,实在对不住。在下有急事要去言昌,奈何在下的马已疲累至极,见此处有一匹马,又不见主人,便想自作主张留下买马钱,多有得罪,真是冒犯。”

栓马的树上吊了一个玉坠,看那成se,买五匹马都够了。

她漠然道:“要是我亦有要命的急事,公子这强买强卖不是害了我么。”

男子连连称是,也不强求她,去牵了自己无jg打采的马,向她告辞。

她翻身上马,不料马儿不肯跑,反而溜溜达达地去追那个男子,用鼻子拱对方马背上的包袱。

这下把过怀卉闹得尴尬不已。

不亏是施蕙养的马,怎一个不靠谱了得。

那男子也不介意,解下包袱,yu把剩下的几个梨都赠她。

倒令她十分不好意思。可终究也不能把马卖给他,于是她道:“你的马留在此处的话,要不要紧?”

男子明了她愿载自己一程,含笑道:“不打紧,它歇好了会认路回去。”

过怀卉下了马,把缰绳递给他:“那你上来罢,到言昌便分道扬镳。”

“多谢姑娘。”他又拱手一拜。

喂馋马再吃了个梨子,给自己的马也留下两个,随后利落地翻身上鞍。

过怀卉没理会他伸来的手,自行上去,团着臂往后坐了坐。

马儿打了个响鼻,左右踩了几步,然后欢快地驰骋起来。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前头男子问道。

过怀卉拢了拢昨日起就一直没梳好的长发,道:“……姓李。”

“在下姓郑,多谢李姑娘。”

“客气了。”

随后一路无话。郑公子自觉地在言昌城门外下了马,还是对她拜了一拜,消失在人群中。

把马骑回施蕙那儿,她才发现,马脖子下的笼头上,系着郑公子那个玉坠。

施蕙自是不在暂住的家中,过怀卉便去了医馆。

“姐姐!”谭尧见了她,扑到她怀里。

总算是不和她怄气了。她抱了抱谭尧,笑道:“又重了不少,哪天姐姐就抱不动你了。”

“以后我换我抱姐姐。”他严肃地说。

“好啊。”过怀卉询问了一下谭尧所学,杨兮秋自是连连称赞,除了有点小x子,这个小徒弟确实什么都好。

施蕙正在后头吃点心看杂书,见到过怀卉,忙把她扯过去,吃食也乱七八糟往她面前堆,好奇地问她陆观之事。

过怀卉拣了几样谭尧喜ai的放他前头,只给自己倒了杯白水,给施蕙捋了一遍经过。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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