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节
她也太没眼力见了,哪能让东家吃干粮呢!
“多煮点,煎三个蛋!”
唐念念大声提要求,她真饿了,而且张婶做的面特别有筋道,好吃极了。
“知道!”
张婶麻利地和面,趁醒面的工夫,又炒臊子,也就半小时,一大碗香喷喷的臊子面煮好了,三个金灿灿的煎蛋摆在上面,还浇了一层厚厚的木耳炒肉沫,切了细细的黄瓜丝,色香味都齐全了。
“挺好吃。”
唐念念吃了一大口,夸了句,便大口地吃了起来。
张婶咧嘴笑了,“锅里还有。”
她就喜欢唐念念吃饭的爽快劲儿,模样俊,说话做事又爽利,真是个好姑娘,她还想着,要是唐念念和沈枭以后结婚生了孩子,她再帮忙带呢!
家里她不想回,还是在外面住着自在。
唐念念吃完两碗面,略休息了会儿,就和张婶出门了,她盯俞秀敏,张婶盯孟生民和杨慧,晚上回家碰头。
主动给自己头上戴绿帽的渣男
“安全第一,要是被人发现了,就逃!”
唐念念叮嘱了一句,怕张婶挨打。
“放心吧,这事我在行!”
张婶眼里精光闪烁,抓奸她有经验,绝对一抓一个不吱声。
唐念念也没太担心,张婶看着老实憨厚,其实心眼挺多,在沈家和傅白兰斗智斗勇十几年都安然无恙,就说明了她的能力了。
两人分开,唐念念直接骑去了袜厂的家属楼,俞秀敏住在这儿。
俞秀敏也结婚了,丈夫是纺织厂的机修工,两人只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六岁,夫妻是双职工,只有一个孩子,论理她不应该过得那么寒酸。
但她丈夫范忠是农村人,家里负担重,每个月都要给家里寄钱,俞秀敏是沪城人,娘家条件一般,给不了她多少助力,但也没啥负担,显然是范忠拖累了她。
俞秀敏家在一楼,只有一间房,做饭在外面,天暗了下来,家属楼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忙着做饭,俞秀敏接回了上学的女儿,还买了菜,开始做饭。
范忠也回来了,他个子不算高,但身材结实,一看就是干体力活的,工作服上沾了不秒油污,一到家就脱了下来,扔在了外面桶里,粗声道:“洗干净些!”
“知道了!”
俞秀敏应了声,将衣服用水泡胀,再抹了些肥皂,吃了饭再洗。
她女儿本来在屋子里玩,范忠一下班,她就出来了,蹲在门口看妈妈做饭。
“外面冷,恬恬进屋吧!”
俞秀敏柔声劝,外面风大,女儿这几天有些咳嗽,她担心会严重。
小姑娘摇了摇头,不肯进屋,她不喜欢爸爸,总是瞪她,还打妈妈,她讨厌爸爸,也讨厌爷爷奶奶,还有叔叔姑姑他们,没一个喜欢的。
俞秀敏叹了口气,她知道女儿的心事,便没再劝了,只是加快了做饭的速度,晚上的菜很简单,一个炒青菜,一个煎鸡蛋,还烧了个豆腐。
她将菜一一摆在桌上,还没关上门,范忠就骂道:“怎么又是豆腐,钱呢?是不是给你姘头花了?”
“你小点声,家里的钱去哪了你不知道?上个月给你爸妈寄了五十块,这个月又寄了四十,恬恬看病都没钱了!”
俞秀敏赶紧关上门,小声辩解,范忠家里就跟无底洞一样,每个月都有理由要钱,不是他爹生病,就是他娘摔了,又或者是兄弟姐妹家里出事。
结婚这些年,范忠的工资基本上都寄到了家里,花的都是她的工资,范忠买烟请客的钱也是从她这拿,根本不够用。
范忠一巴掌拍在桌上,恬恬身体哆嗦了下,低下头扒饭,菜都没夹,只吃白饭。
“我爹娘辛辛苦苦养大我,我孝敬他们你有意见?家里都是你管钱,钱去哪了你没数?肯定是给你那姘头花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特么的结婚那天都没见红,你早不是处了,老子瞎了眼才会娶你这破鞋,还给老子生了个赔钱货,儿子都生不出来……”
范忠骂骂咧咧,越骂越难听,猫在墙根下的唐念念拳头硬了,特么的好想弄死这男人。
“当着恬恬的面,你别说这些话,范忠,你讲点道理,我和你说了无数次,我学骑车摔跤才导致的,医生也和你说过,你怎么还拿着这种莫须有的事不放?还有你的工资,结婚这些年我一分钱都没看到过,家里花的都是我的工资,我……”
“啪!”
巴掌声打断了俞秀敏的话,是恼羞成怒的范忠打的。
俞秀敏清瘦的身体被抽得转了几圈,撞到了后面的柜子上,后腰一阵剧痛,站都站不直了。
“妈妈……”
恬恬吓得扑了过来,扶着妈妈哭。
“装死给谁看?你个贱人和医生串通好的,什么骑车摔破,全都是狗屁,你就是破鞋,这赔钱货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呢,老子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么个破鞋……”
范忠骂得火气上涌,对着俞秀敏拳打脚踢,丝毫不管女儿是不是害怕,俞秀敏将女儿护在怀里,承受着他的暴打,一声不吭。
但她这样的倔强,更激怒了范忠,打得更凶了。
“既然你觉得恬恬不是你女儿,那我们离婚!”
俞秀敏可以忍受羞辱,但不允许这男人骂女儿是野种,她提出了离婚。
但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离婚彻底激怒了范忠,他解下了皮带,表情狰狞,用了所有力气抽打。
“老子才不会让你舒坦,离婚了让你去找你姘头?老子不会让你如意的,你就是死也要死在老子家里!”
范忠抽了十几下,大口喘气,俞秀敏疼得脸色发白,嘴里都是咬出的血,她还是没吭声。
因为她知道,就算叫救命也没人给她作主,反而会被人笑话。
她回娘家哭诉,父母不许她离婚,还说男人脾气大点正常,忍一忍就过去了,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弟弟也不同意离婚,因为弟媳妇担心她离婚后,回娘家占他们的房子,嫌她是累赘。
她找厂里的妇联,但妇联只是调解,范忠当着他们的面,表现得特别老实,还哭哭啼啼地说他心里憋屈,说她在外面乱搞,给他戴绿帽,说得煞有介事,连妇联都信了。
毕竟没哪个男人会主动往自己头上戴绿帽,范忠在家里打她,还恶言相向,可他在外面却是人人称赞的好人。
热心助人,为人和善,谁家有事他都会伸手帮忙,不仅在纺织厂是好职工,在袜厂家属楼里,他也是人见人夸的好男人,大家都说她有福气,嫁了这么个好男人。
俞秀敏根本没法申辩,范忠特别阴险,打她的伤都在身上的隐密处,她以前把伤口给妇联的人看,可范忠却说他是心里太憋屈,喝了酒失去理智,这才动了手。
当着妇联同志的面,范忠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下次绝对不再动手,妇联信了他,还劝她要多关心丈夫,别让他受委屈。
俞秀敏有苦说不出,她是受害人,结果却变成了加害人,是她的错,才让范忠对她动手,她如果被范忠打死,恐怕别人也觉得她活该吧?
你想让他不死不活,还是当寡妇?
范忠休息了会儿,又要继续抽皮带,反正这贱人名声已经坏了,人人都知道她是个破鞋,他才是最可怜的,就算打重点也没人说。
他高高扬起皮带,还没落下,他手肘处一阵麻,皮带拿不住,落在了地上。
范忠疑惑地捡起皮带,换了只手抽,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