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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一)

 

“欸,开个玩笑嘛。”

俞欢作势去打对方,不安和慌张混作了一处。下班路上她也是魂不守舍,进了家门才后知后觉刚刚大门是半掩着的,大约丈夫已经回来了。

“邹明——”

剩下的话卡在了俞欢喉咙里。她听见屋内有两个男人在交谈,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俞欢,你回来得正好,”邹明从yan台上走来,“是你叫维修工过来的吧?洗衣机坏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嘴上说着责怪的话,脸上却堆着笑容,尽职尽责地在人前扮演一位t贴的好丈夫。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位,身材高大,穿着件纯黑t恤,袖子挽到手肘处,左耳后似乎别着根烟。

“你好。”谈凯对她微一点头,沉声说。

俞欢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但很清楚眼下自己应该说什么:“嗯,是我叫来的。”

“正好你回来了,”邹明指了指玄关柜上的手机,“我妈刚打电话说要送点土j蛋过来……”

谈凯站在他身后,悄悄冲俞欢眨了下眼。

她差点笑出来,只得抿紧了嘴做出一副认真听邹明说话的样子。暧昧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把喋喋不休的丈夫隔绝出去,凝成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的世界。

起初的慌乱已经挥发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她心里那点子不安都源于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b如她今天穿的这条裙子好不好看,用的口红衬不衬自己的肤se。

“……我现在去楼下接她。”

“嗯,行,”她刻意放缓语速,怕对方察觉出自己的急迫,“你去吧。”

大门开启又关闭,俞欢侧耳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才回头去看谈凯。他握着一把不知道是否派上了用场的螺丝刀,斜倚着yan台的推拉门,不错眼地望着她。

夕yan西下,金橘se的光线斜映进屋中,把这个冷冰冰的、囚笼似的房子的一角也烤得暖和了起来。男人半边身子浸在那温暖的se彩里,维持着一个等待者的姿态。

真好啊,她想。有人一直在等她。

俞欢朝他走去,近到能看清男人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想我了吗?”谈凯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所以我就来了。”

俞欢仿佛嚼了满口尚未红透的苹果,酸甜酸甜的滋味冲进鼻腔。她仰起头,看见对方凸起的喉结,情动之下踮脚吻了上去。

谈凯的呼x1明显变得急促起来。他一把将nv人捞起,让她坐在洗衣机上,自己则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撑着墙,凑过去hanzhu她柔软的双唇。

男人的胡渣刮过俞欢的下巴,并不疼,反倒带起一阵刺刺的、撩人的痒。他太过用力,一吻过后,俞欢觉得舌头都有些发麻。

“刚刚吃了巧克力?”他用鼻子蹭着nv人的鼻尖。

她一愣,而后笑着摆头:“是口红的味道啦。”说着握拳轻捶谈凯的肩膀:“快让我下来,别把洗衣机坐坏了。”

他却不让俞欢得逞,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之中,说:“坐坏了更好,以后我每天都来。你还有什么味道的口红?都给我尝尝。”

俞欢红着脸斜他一眼,搂紧男人的脖子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窗外远处的家家户户陆续亮起了灯,每一盏灯后都有一个故事——相似的平凡琐碎,相似的幸福美满。

他们藏匿在暮se中,多渴望自己也是其中平凡且幸福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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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工作忙+年底有两次重要考试,所以更新速度很慢很慢,请见谅。大家对《贪欢》有任何想法请在评论区告诉我,我都有认真看,谢谢啦?

有饭菜的香味飘进屋里来,俞欢中午吃得很少,现在腹中空空,闻到味道忍不住ch0u了ch0u鼻子:“好香啊。”

“饿了?”

“嗯……”她把下巴搁在男人肩上,“想吃辣椒炒r0u,多点r0u,少点辣椒,再放点蒜瓣,香喷喷地炒上一大盘。”

谈凯被她孩子气的话语逗笑,抬手0了0她的头,说:“下次做给你吃。”

“好,”俞欢也不知怎么的,心里的欢喜满得快要溢出来,“那我还要喝排骨玉米汤,吃煎豆腐……”

谈凯一面笑着听对方讲,一面取下别在耳后的那根烟,张口叼住,低头去掏打火机时突然动作一滞,又重新将香烟夹回左耳后。

“怎么了?”

“没事,”他挠挠下巴,“准备戒了。”

俞欢还想再说点什么,门外却传来了脚步声与交谈声,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拍门声,其间夹杂着中年nv人的高声呼喊:“俞欢!俞欢!开门!”

她慌忙从洗衣机上跳下来,跑去推开门,邹母正蹙着眉立在外头:“g什么去了喊半天不开门?”

说着便跨了进来,也不看俞欢递过去的拖鞋,自己嘟嘟囔囔地从鞋柜里翻找出一双男式凉拖。邹明提着j蛋跟在她后面,抻长脖子往yan台望去,瞧见谈凯提着工具箱往门口走来。

“修好啦?”

“嗯,”男人冷淡地应一声,“再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后半句话却是对着俞欢说的。

“还杵在门口g嘛呢?快来把j蛋收进冰箱里!”邹母在厨房唤道。

邹明连连应声:“来了来了。”

俞欢却站着未动。看着丈夫进了厨房,她回头悄悄去g谈凯左手的小拇指。他咧嘴一笑,反手轻挠了一下nv人的手心,便转身慢步离开。

谈凯回到店里时,隔壁小陈正费力地拉下自己小饭馆的卷闸门,用脚踩上一踩,再弓腰加上一把生了锈的大锁。

“忙完啦?”

“是啊,还是没什么生意,”小陈嘴里衔着根牙签,“对了凯哥,今天下午拆迁办的人又来了。”

谈凯沉默不语。

“对面的老刘和他们签合同了,听说会给……”

“小陈。”

“啊?”

“这店,我不打算守了。”

他回过身,招牌上“凯诚家电维修”几个字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店里未开灯,也是黑洞洞的,把他过去三十年的人生都装在里面。

和往年b,今年的秋似乎来得格外早。

俞欢站在洗碗池边,0露在裙子外的两条小腿不时交错摩擦着,想要驱赶从空气里缠过来的冷。龙头里淌出的水不再是温的,打在她手背上,再落到盆勺碗筷中,两滴洗洁jg变作快活的泡沫浮上来。

方才收拾剩菜时,有汤汁溅到了她右腕上,这会儿已经g在了皮肤上,像一块不大不小的浅褐se的斑。

邹母吃过晚饭后没急着走,还坐在客厅里同邹明说话:“……哪有夫妻不争嘴的,但老把离婚挂嘴边就不好了,就以前我们隔壁那两口人,每次吵架都喊离婚,结果真离了,现在nv方带着个小拖油瓶,改嫁都没人要啦。”

邹明不知怎的,也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感起兴趣来,连连点头附和着母亲。

“年轻人嘛,气x大,做事呢也不考虑后果,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讲到这,邹母突然抬高声音:“俞欢,妈说得没错吧?”

俞欢手一滑,差点没握住一个光溜溜的瓷盘。她从厨房望出去,只能看见对方的侧脸——一道极深的法令纹像半个括弧,把下垂的嘴角拢在里面。

邹母并不等她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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