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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郎

 

后面是碰到了周冠戎,她才找回了住的地方,林老爷赏了许多东西下来,院子里还给她添了伺候的奴才。

金禾认了认脸,回屋倒头就睡。

但她睡得不好,这里的床太软,和她睡过的板床不一样。

梦里还给人当奴才呢,一群小姐妹晚上不睡觉,叽叽喳喳的聊天。

说什么的都有,有人挨了罚,有人领了赏,还有人情窦初开,和劈柴的、烧火的、跑腿的私定终身。

竹门配竹门,木门配木门,她们都是顶好的姑娘,从来都不妄想一步登天。

春天时树上开梨花,枝头高耸,她说谁摘一朵给我,谁就是我的如意郎。

后来天冷了,花儿都落了,她又说谁给我暖手,谁就是我的如意郎。

又后来挨了罚,晚上没饭吃,金禾又变,说谁给我一碗热汤,谁就是我的如意郎。

小江是院子里最最普通的一个奴才了,他扫扫地,挑挑水,劈劈柴,哪里有活他就去哪里。

他没给金禾摘过树上的花,她舍不得花,也舍不得他。

枝头那样高,摔断了腿脚可怎么好。

地上落花如霞,她说我捡地上的就好。

我又不会赏花,我只是喜欢罢了。

但是在寒冷入骨的冬天,在吃不饱饭的时候,小江关心她,对她好。

寒风刺骨,他把他的棉手套放在她烧火的灶台上,说你别嫌弃。

金禾怎么能嫌弃,火光照着她,她笑的一脸傻气:“我戴一会就还给你。”

“别别,我让我娘再给我做一个,这一个送给你。”

“是特意给我做的吗?”她问的直白,火光照亮那双眼睛,里面火光熠熠。

小江在她前面红了脸,没明说,一会后磕磕巴巴地讲:“快过年了,我再让我娘做件新衣服给你。”

她吓坏了,这怎么好意思,小门小户的,哪个孩子不是缝缝补补熬过来的,等了半辈子都等不来一件新衣裳。

她怎么能要呢。

她说不用,我在厨房烧火,再好的衣服都要弄脏了。

小江就笑了,他憨厚善良,常年g活,脸被晒得有些黑,笑起来的时候显得那口牙格外的白。

他看着远处的小姑娘,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他们早就认识了,这些年都在一个院子里g活,她心眼好,又勇敢又漂亮,瘦瘦小小的,g活却是麻利痛快,从来也没听她喊累抱怨。

小江一直都喜欢她,觉得她最漂亮最好了,看着她g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小江心里难受,得了空就过来帮她。

那么重的柴,他一个大男人背着都有些吃力,她一摞一摞的扛进来,还是那么傻,说我都习惯了。

小江心里酸,只想加倍对她好。

但是来不及,金禾嫁人了,嫁给了一个年过半百、眼高于顶的老头子,他不懂的心疼她,也不懂的对她好。

她那么小,战战兢兢的来到了这地方,找不到人依靠。

身子给了他,四处都凉的很,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陌生冰冷,她不断的打颤。

少nv的第一次,得不到ai惜和珍视,没有人心疼她的惶恐和不安,也没有抱紧她,告诉她不要害怕。

男nv之事,遵循天理,一会要是委屈了你,你告诉我,我轻一些。

可是没有,她没有被疼惜,也没有被ai护,有的只是历经风月后老男人沧桑麻木的对待。

横冲直撞,痛的她喘不过气,瘦小的身躯被压在身底,一刻也不曾逃离。

一夜没睡,怕是真的,不安也是真的,还有难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她想到小江,他还不知道她嫁了人呢,期满出府后二人就见过一面,他开了月银,领她去街上吃h米糕。

转过身金老爹就给她许了人家,十两银子,她这半生都葬送进去了。

她叫九姨娘,但府中并没有九个nv人,一些个si了,一些个被太太发卖了,如今府中的nv人算上她就只有五个了。

si了的是三姨娘,被发卖的是老七和老八,听说是顶撞了太太,被打了一顿板子,卖给g栏院了。

新得了美娇娘,自然有人要独守空房。

林老爷晚上又来,她这方寸之大的小院子也因此而热闹了起来。

毕恭毕敬,她喊他老爷,让出了主位后他自然而然的落座。

今晚在她这过夜,晚饭也是在这吃的,饭后水房烧了热水,周冠戎找了个老妈子领着金禾往那走,昨天没来得及,今天让她和金禾说一说林老爷的生活习惯。

睡觉之前咱家老爷喜欢泡泡脚,在外面走动一天了,泡脚解乏。

等洗完了脚就辛苦姨娘你把被窝暖起来,什么时候暖和了,什么时候再叫老爷shang。

姨娘,你年纪小,许多事情都要一点一点才懂呢,咱们府里头nv人多,老爷喜欢你你才有好日子过。

按理来说打水这是奴才g的活,但是金禾初来乍到,好多事都不懂,趁着这个间隙周冠戎也是想提点提点她。

水是由老妈子一路端回去的,等到了门口才转交给金禾。

推开了门,林老爷在房间里写字,看见了金禾端着盆水过来便夸她懂事。

“是周总管教我的。”她实话实说,放下了水盆去给林老爷脱鞋袜。

水温她试过,不热,半跪着在男人脚下,她的手也跟着一起伸进水中。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林老爷相处,二人年龄差异太大,她对他是没有半点感情在的。

因此从头到尾都垂着头,默默无声。

事后她先去床上暖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出来,等热乎了才敢开口:“老爷,被子里热乎了。”

嗯一声,他没急着上去,把手中的字写完,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阵后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笔。

和昨夜一样,她还是紧张,身t紧绷成一条直线,不懂得讨好人。

那地方又窄又涩,林老爷顶进去的时候听见她痛的x1气。

可是没有人在意。

嫁进林家的半个月之后,四姨太主动找了过来。

她叫梁绣晚,今年也才三十几岁,面上挂了一层病态,穿着鲜yan的衣裳却也是一脸枯se,憔悴衰败。

坐下来,细端详着她这屋子,刚要开口居然轻咳几声,一旁的小丫头给她顺气,金禾吓得手足无措,一下子在凳子上站了起来。

梁绣晚就看过去,金禾尴尬万分,伸手替她斟了茶水:“姐姐你喝水。”

她不知道她是林老爷的第几房太太,只是笼统的喊了声姐姐。

明明是她的屋子,可她担惊受怕,局促难安,梁绣晚见她如此拉着她的手夸她是个好孩子:“今年多大了?”

“十八。”

“你不要怕,我没有恶意,我就是四处转转,路过你这就想进来看看。”

她的手很糙,梁绣晚的拇指搭在她的掌心处,甚至都0得到一层薄茧。

她便猜到了,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手上空空,手腕也什么都没有,头上只cha了一朵珠花,寒酸可怜。

梁绣晚把腕上的镯子给了她,自从病了之后她也鲜少装扮,为此0遍了全身也只有这些。

金禾不要,感激涕零的说着不要,梁绣晚就劝她,叫她不要客气:“你才十八岁,整日这样素着,时间长了,老爷他会忘了你。”

“其实这话我本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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