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若不是爱
,现在什麽都别想,安心睡吧,我在这。」
怀里忽然多了一个人,陶菫睁开眼,是秦如初埋进她怀中,枕在她手臂上。目光放柔几分,陶菫搂紧她,希望这场雷雨早点停歇。
然而,秦如初却希望这个夜晚长一些,最好永远不要迎接黎明。
她很久没有被人拥抱了。
在徐凌离开後,她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安稳,迫不得已她只好开始吃安眠药,半夜才不至於被噩梦侵扰。
徐凌的眼泪折磨她的日日夜夜,令她疲惫不已。
距离婚期一日日的接近,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安静等待婚礼的到来,不会有谁再这样拥抱自己。
手顺着背脊优美的弧度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如抚猫儿。
这是近日来,秦如初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当听到细细的呼x1声时,陶菫垂眸,见到一张微皱眉的睡颜,忍不住叹口气,有些无奈。
为什麽这个人连睡着了都皱着眉?
陶菫伸手轻轻抚平她的眉间,而後望着窗外发呆。不知何时,这雨已经停了,秦如初也睡了,剩她醒着。
这是陶菫第一次与人相拥而眠,即便是郭向维也不曾拥她入睡。两人虽是情侣,也曾过夜同睡一张床数次,可郭向维不曾抱着她入睡,只是在睡前00她的头,跟她道声晚安後便翻身入眠。
原来与人相拥而眠是这种感觉,可对象不是郭向维,竟是与她不过萍水相逢的……上司。
可为什麽这一切如此自然?自然得让陶菫感到一丝害怕。秦如初太轻易踏入她的生活、她的世界,让人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思绪正乱,手边的手机忽地震动,陶菫拿起一看,竟是宋安琪捎来讯息。
「齁,难怪今天不回家,跟向维一起到z饭店恩ai也不跟我说!」
陶菫微微皱眉,回传:「没有啊。」
宋安琪已读後很快地回:「不要害羞啊,我明明交班前看到向维在z饭店,唉唷你们这麽有情调,我还真看不出来。好啦,先这样,不吵你们啊!晚安。」
那一瞬间,本有些昏昏yu睡的陶菫霎时醒了。
外头雷雨虽歇,可她心里也兴起一场风雨。
那一晚,陶菫一夜无眠。
提振办公室气氛的,往往是八卦。
陶菫与秦如初一前一後进公司,无人知晓。陶菫一坐到位置上,便听到隔壁的同事妹妹正压低声音兴奋聊些什麽。余光瞥到刚打卡上班的陶菫,吕于婷连忙抓着她说:「陶姊听说了吗?副总未婚夫来了!」
陶菫一愣,忽地想起秦如初那飘渺的眼神,心里涌上一gu难以言喻的情绪,面上仍云淡风轻,淡淡问:「怎麽了?」
「不知道为什麽未婚夫突然过来,一整个帅到炸天欸!」瞧那眼睛都要掉出来了,陶菫微微一笑,起身表示要去泡咖啡。
「我跟你去。」吕于婷欢快地跟在身後,兴奋地对着陶菫继续吱吱吱喳,「陶姊你没看到副总未婚夫真的太可惜了!」
陶菫摇头失笑,「再帅也是别人的啊。」
「我要是有那种高富帅男友我肯定扒着说要嫁!而且还是z饭店的董事长儿子!z饭店耶!」
瞧这个与自己同期进来的妹妹吕于婷如此兴奋,陶菫摇头笑叹,「对我说可以,可别被上面听到,尤其是副总本人。」
吕于婷可委屈了,可怜巴巴地靠着陶菫说:「单身狗连汪汪叫的权利都没有吗?」
陶菫不置可否地一笑,不知道这外型yan丽的妹妹是真不想单身呢?还是花花丛中没看到猎物呢?
「哎,不过陶姊的男友也很帅啊!」不知为何这话锋就转到自己身上,吕于婷蹭到自己身上,眼睛水汪汪的,「还会来接陶姊下班,太贴心啦!又帅又暖!」
「顺便一起吃饭而已。」陶菫笑说。
「好羡慕陶姊啊。」吕于婷亲昵挽着陶菫的手,「到底是怎麽让这帅男友乖乖待着的啊?在不同公司陶姊都不担心会被其他人吃掉哦?」
两人走回办公室,话题不了了之,而陶菫恍惚地忆起昨晚的讯息。
想问宋安琪,却不知道从何问起;想问郭向维,却不知道怎麽开口,进退不了的处境让陶菫有些心烦意乱。
叮咚。
陶菫瞥了眼手机,看见讯息有些愣住。
还不午休?是秦如初。
早上下车前,陶菫的手机被驾驶座上的秦如初一把拿去,她根本反应不及。
「可以交换一下联络方式吧?」虽是抛出一个问题,可秦如初那样子根本是直述句,陶菫也随她去了,转身就忘了这事。若不是秦如初传讯来,陶菫大抵也不可能点开对话窗。
四处张望了下,她见到秦如初与组长正聊完分头,而秦如初瞅了陶菫一眼,昂了昂下巴,眼神似乎示意她跟上自己。
还有半小时才结束午休,陶菫左顾右盼了一下,才走出办公室朝秦如初走去。
秦如初手拿两杯清茶走出茶水间,瞅了陶菫一眼,便走往长廊後的窗旁。窗外别於昨夜倾盆大雨的晴朗蓝天,那样雷雨交加的夜晚,恍若隔世,彷佛是一场梦。
可一切都是真的──当陶菫走到一方yan光之中,清丽面容一半沐浴在暖yan下,在自己眼前看上去沉静美好,让秦如初想起昨晚的相拥而眠。
「秦副总?」
陶菫的嗓音唤回思绪,秦如初回过神来,递了一杯茶,「看你心神不宁的,喝点茶放松一下。」
茶味清香,确有安神效果;温茶入喉,回甘香甜。
陶菫捧着茶,「谢谢。」那声淡语随着氤氲白雾飘入心里,如阵风吹拂而过。
很轻、很淡,让人感到很……舒服。
喝着茶,陶菫频频看向秦如初,不明白秦如初怎麽看出来自己的心烦意乱。
看着秦如初望着窗外的优美侧脸,她想起早些听来的八卦,左顾右盼了下,低问:「副总也有烦心事?」
秦如初弯弯唇角,看着蓝天答:「你猜到了吧,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样不言而喻的默契,让陶菫感到一丝违和,心里明是有些抗拒接近自己上司,事实却背道而驰。
默了会,在午休结束前,秦如初轻道:「他问我……婚期能不能提前。」
陶菫一愣。
秦如初转过头来时,逆着光,神se幽暗不清,看不出喜怒。
「你愿意?」
乌云蔽日,是一瞬间的事。
茶凉了。浅尝一口,又苦又涩,然而秦如初仍一饮而尽。她想起男人脱下西装外套,解了领带,朝她深深一鞠躬。
「拜托了,如初,我不能等到明年了……」
秦如初是商人,不但浸商还从商,从不做亏本生意;她唯一做过的一笔不平等交易,就是这场婚姻。
打从一开始,她便没有任何可以谈判的筹码。
忽地,陶菫看进秦如初眼里,见到一片沉静的海。或许是那双眼太过深沉,她竟忘了退後拉开距离。
「三个月後,我会请你喝我的喜酒。」
风来云散,窗外的yan光再次洒进长廊,将陶菫影子拉得细长。她看着秦如初挺直的背影,明是昂然地离去,可却从她身上感到一丝孤寂。
而这些,是陶菫不该产生的情绪。
这样疙瘩连郭向维也感觉到了。刚下班离开公司的郭向维一见到等候他的陶菫时,第一个情绪不是喜悦,而是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