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道别
在这个家。不管是当教授、作家和编剧,我总有顾不上边际和家庭其他成员的时候--边际他妈就算了吧,我和他妈处不来。
其他人呢?他们支持我走出家庭,维护属於自己的小事业吗?
想到这我忍不住喃喃自语:「顾璟宁,你还是太自私了。」
如果是一般的nv子,拥有边际这个相貌和个x兼具的丈夫,应该会非常知足,不会有更多不得t的要求。
我不一样,我b较贪婪,企图心也很强盛。还有婆婆的歇斯底里,让迟钝的我惊觉继续这样的生活,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变成她的翻版。
渴望受到丈夫的疼ai、儿nv的孝敬,若得不到,会崩溃地怨天尤人,做出许多轻贱自己的行为。不懂得为自己而活,灵魂终究会被旁徨给吞噬……
尚未察觉过了多久的时间,边际已风尘仆仆地归来。
他站在门边,诧异问:「璟宁,你怎麽窝在沙发上发呆?吃饭了吗?」
「啊……还、还没吃。」把一切的胡思乱想抛到脑後,我想走下沙发朝他迈进,发麻的腿却不支力,身t往後跌回原位。
边际吓了一跳,把东西放下,跑到我面前替我r0u小腿。
「你怎麽了?脸se看起来好差。今天在忙些什麽?是不是没有休息?」
今天我都在做沉思者的角se扮演,试图解开当前困境和ga0明白边际最初离婚的理由。
然後越想越复杂,开始自怨自艾。
「没事的边际。」看他一脸心疼,我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冷静自持,又崩裂得一乾二净。
好想要哭、对他撒娇,却又很害怕自己不断沉沦在边际的温柔之中,到後来被抛弃了,无法有自立更生的能力。
「没事?那你这只手是怎麽伤的?」边际皱眉,既忧虑又疑惑。
「我……今天下午去了一趟环山医院。」
「你又去找我妈?」
「是,她叫我过去的,说有证据要给我看。」
听到我说的这句话,他r0u我小腿的手停顿片刻,神情沉重。
「我没有想和你兴师问罪,也没真的点开她所说的证据。你怎麽和她说话、做任何承诺,我都不太在意。唯独在意你心里到底怎麽想。」
「什麽怎麽想?」
「当初、最一开始,你为什麽想要和我离婚?离婚的理由到底是为了什麽?」
「没有理由。」边际抬头,对上我的眼眸,「我不想和你离婚。」
「你是有失忆症吗?忘了在二十八天以前,你怎麽对我说的吗!?你说你和我走不下去,要跟我离婚。认为生活太枯燥乏味、毫无交集,不愿意再浪费时间……这些话都出自於你的嘴巴,你为何能说,不想离婚?」
质疑完,我惊觉自己从未释怀边际一开始对我说的话。
这些话乍听之下不伤人,实际上却让我旁徨无措,不知怎麽在短时间内改变,变回边际喜欢的样子。
「既然你能把这些话倒背如流,又为何需要问我真正的理由?你想得到什麽样的答案?」
双手因边际的反问而握拳,指甲陷入皮肤,试图靠皮肤的刺痛感,恢复一点理智。
可惜我忘了,在边际面前,我向来幼稚得可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为了我妈,才向你提的离婚?」
「不是吗?」其实我很生气,气他答应那个疯nv人,那麽多那麽多事。
纵使吃尽「听话」的苦头,还愿意重蹈覆辙。
「如果不是,你为什麽要……」没有看那些证据和对话,我并不清楚边际到底做了哪些承诺。
「为什麽要承诺我妈与你离婚,是吗?」
边际轻描淡写地讲出我心中的猜测,且露出疲惫且无奈的笑容。
「璟宁,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怎麽做才会更好。如果是你,你该如何去回覆一个,歇斯底里八年、存有自杀倾向和强大控制yu的母亲,每日每夜对自己婚姻的质疑呢?」
我的双手在发抖,身t也颤抖着。
「难道真要如同你所说,随她去si,我再等着收屍吗?」
原来边际前两天有听见我们婆媳之间的对话。
「不管你多讨厌她,她行为有多差劲……璟宁,她终究是我妈。我可以接受,你对她言词上的刺激与讽刺,但我不能这麽做。」
「所以你要一直顺着她?一直承诺她要跟我离婚?你现在不答应,难保你未来不会答应!你能0着良心说,二十几天前,你说要离婚的决定,没有受到她的影响?」
「我能。」边际回答得很快。
快得让我的眼泪掉下来,下意识觉得他也在敷衍我。
人就是这样,疑点萌芽後,对方做的任何事,都变得十分可疑。
「你不信我,对不对?」
我撇开视线,不愿意与他继续对视。
「如果你看了那些证据,面临到这样的窘境,我倒觉得还好,毕竟我们会被看到的东西给蒙蔽。不过你明明什麽都没看,就从心里产生对我的质疑。你不信我,导致我说再多的辩解都没有用。」原是蹲在我的面前,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疏离地看着我。
紧紧咬着下唇,想和下午一样,忍住溃堤的泪意。
「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清楚。在背後向她答应与你离婚,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在任何的时间点,表露出要与你分开的想法--无论真假和是否敷衍。可我跟她说的那些,只是想节省一些麻烦,藉此延续她的命,达成我爸临终前的嘱托。」
「就算你这麽说,我仍然无法不担心。」明知道我这样的行为,已经算是无理取闹。我却无法像他这样,纵容taade种种行为。「万一她日後,照样用自杀来威胁你,你会不会就范?听她的话?」
「我过去不会,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你凭什麽这麽有把握?」
「凭我ai你胜过在乎她。」
就这麽短且淡然的一句话,威力宛如原子弹,把我的思绪炸个粉碎,眼泪汹涌而出。
「她第一次自杀,是我大学毕业回家,和她说我要在剧场工作,不顺着她的意去考公务人员。当天晚上,她拿家里的水果刀,於浴室割腕。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浑身是血,意识全无。好不容易把她抢救回来,我抹灭了梦想,顺从她,在家里备考。可我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所以我在我爸的遮掩下,带着微薄的积蓄离开家,遇见了你。」
边际与我的距离,近在咫尺之间。却没办法靠近他,哄他和安慰他。我太畏惧了,畏惧婆婆的存在,会成为我生命的一个巨大的负担。
对,我不愿意承担这个负担。
「八年前,她第二次割腕。你很聪明,猜得出是什麽原因,让她这麽做。」
「是因为和我结婚?」
「是。我不顾她的反对,坚持与你结婚,所以她用那种方式做抗议。饶是如此,我依旧……依旧不放弃和你在一起的机会。这几年她闹无数次,闹到後来我发现,敷衍着她、顺着她的思维去说话,能让事情变得简单很多。至少,我的手机不会被养老院的电话打爆!」边际从口袋掏出关机的行动电话,扔到沙发上,发出「咚」的声音。
「你早知道我找过你妈?」
边际不吭声,用沉默来回答我肯定句。
闭上眼睛,反覆要自己恢复冷静,别失控胶着在枝微末节的事情上,努力把话题拉回最初的原点:「既然我对你如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