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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芸芸

 

我崩溃了。

自他消失的那天起,到了晚上,他吻过我身t上的部位就会开始隐隐作痛,像是隐形的胎记,一种一厢情愿的连结,老k是我的情人,我的朋友,我的父亲,我的长辈,我到底也是他的孩子与妻子啊!

我不想吃东西,吃了也会吐出来,我病了。

还有一次,我在我们的床单上找到一根白头发,不是我的,我捻起那根细细的思念,含在嘴里,像与针舌吻般痛彻心扉。

再後来呢?我把yan台那几盆老k养的铁线莲当成老k,下班之後就「伊伊哑哑」地同它说话。朋友说我应该要去看心里医生了,我说不要,我只要k。

朋友带我去基隆港看海、散心。我盯着海,不是犹豫着是否要跳下去,而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带离海面。

海很漂亮,海闻起来像一万只虾子委身在一口锅子里,千辛万苦熬出来的汤。闻起来像我这辈子流过的所有咸咸的眼泪。

我眺望着琉璃似的基隆夜景,忽然想起邓丽君的《别离的预感》

「记着你的话语仍在耳畔,

因为我只追随着你。

b海更深,b天更蓝。

对你的ai再不能b这更深了。」

老k真的ai我吗?他ai我有b海更深,b天空更蓝吗?我知道那晚不是做梦,他打电话过来到我们的公寓,我什麽话也说不出,他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最後还是挂了。

我叫陈芸芸,老k离开我以後,我依旧是那个快30的老nv人。即便没有家,即便没有b海更深地ai过一个人,我还是不想妥协。

有时候,我在半夜会突然惊醒,老k变成我前任们的鬼魂之一,总在夜晚囓咬我的x尖,盖住心脏的那坨r0u块。

上次回到那间公寓,是朋友陪着我整理东西,她闯入老k的yan台。

「哇!这藤蔓也太漂亮了!」

铁线莲不知不觉爬满yan台,吊挂在栏杆之间,开出了紫se的花。

「庭有枇杷树,吾妻si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baby」

宝贝

「goodnight」

晚安

「iloveu=p」

我ai你=p

我的鲜r0u男朋友强尼是一个美国人,他说他是一名水手,向往漂泊还有无所依恃的流浪,他说,i''''''''notgood,notbad,butisureashel''''''''tugly我也许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但肯定不是小人,然後「叮咚」一声发来一张有洛杉矶港味道的人景照。

强尼看着镜头桀骜不驯地露出坏坏的露齿笑,他的穿着像极了八零年代西部拓荒电影里的邋遢牛仔。

然而总是异乡,那照片里的天空蓝得很假,强尼一口亮晃晃、罗列整齐的牙齿可以拍牙膏广告。

强尼跟我是在网路上认识的。我们互传照片,克服时差传讯息。虽然自此之後我的痘痘狂冒,黑眼圈深到用遮瑕膏也盖不住。但我觉得好甜蜜、好窝心,就算加班的时候也止不住满脸笑意想强尼。

当初是强尼先来搭讪我的。他说他第一次用

facebook。无所依恃的浪子第一次玩脸书,也不知道为什麽交友建议栏里会有我,总之,一定命运或着中国式的前世因缘,我们聊了几天。youplete你使我人生完整,飘荡到岁月枯h的大男孩传给我这则简讯。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有时候下班回家,我会边敷面膜边等强尼,我会给他早安call。其实我的英文不好,打字聊天的时候是靠google翻译和十几年前的学生记忆;讲电话也都是强尼在讲,他真ai说话,很多时候我只听得懂lloveyou我ai你,talktoyouter掰掰,然後就是电话挂断後,一声一声的嘟——嘟——嘟。

当晚,我的梦里,没有强尼好听的美式英文口音,只有一声又一声,寂寥荒凉的嘟——嘟——嘟。

自从认识强尼以後,我便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去补英文。

记得我国中的时候,第一次接触英文。我们的班级主任刚好教英文,还取了一个有点少nv感的名字,叫eily。还记得eily的嗓门跟她的t型一样庞大,我们国二的时候eily怀孕了,当时我就强烈怀疑她未来的孩子会不会只有乒乓球大小。当时我们的教室那麽小,桌子b仄着桌子,eily不敢随便巡视教室,不然将会有撞桌子东西掉满地的天灾。

eily是一个不愿意屈服老化的国中英文老师。

她无视不再紧实大腿,来上课的时候还是执意穿粉红蓬蓬裙;eily也会别发夹,穿上绑了好几个蝴蝶结的复杂长靴,eily不愿意屈服,她还困在当年15岁,她以为她还是少nv,前三志愿的情结b我们还重,eily常常恶声恶气地警告我们,你们知不知道,就差一题,只差一题,我就能上一nv中了!

联考前几个月,eily每天凶神恶煞地盯着我们写题库,某次作业ch0u查,好si不si,我因为偷懒没写。

「作业为什麽是白的,你刚刚怎麽没自首!」

我捧着厚厚的题库卷站在讲堂前,全班有悲悯、有看戏心态、有庆幸终於能因为老师骂人所以停下来稍微休息的确幸、有自己没被抓到作业没写而侥幸安稳的快乐。各种复杂的情绪把大夥压得鸦雀无声,眼巴巴地看着我被eily修理。

「陈芸芸你盯着我g嘛?哈啊你很无辜吗?你g嘛张大眼睛?」

我只觉得我的脸红了。

「我没有张大眼睛」

「好啊好啊你没有张大眼睛,反正你眼睛最大你最美最漂亮!」

我的脸又更红了。

我国中的时候,有一点胖,因为还不懂保养所以额头脸颊都是粉刺痘痘,睡完午觉还会出油;国中时也不懂用浏海遮,只剪了一头短短的、拨到耳後的中分。

其实我的眼睛不算小,只是戴了一副粗黑框眼镜。

我那个时候,获得的赞美很少,就算有也只是恭维;那时候,我怎麽看,都不算一个漂亮的nv生。

eily说,你最美最漂亮,在我耳里竟会自动翻译成,你最丑最难看。

考完联考的那个暑假,我爹慎重地告诉我,芸芸你要知道,现在英文好的人很吃香,你以後就去补习,补习,懂不懂?

我乖巧地点点头,接下来的高中生活,我穿梭在台北南yan街上,跟几个白衬衫、h衬衫,或是让我有y影的绿制服排成一列买福州包子。

我爹帮我挑的英文补习班在北车小有名气,一个班两百多个人,下课全班一齐收东西那浩浩汤汤的声音至今仍回荡在我的耳盼里。

我的补习班老师叫ray,他上课时都穿鬼洗牛仔k搭被粉笔薰得hh的白衬衫,ray老是在下课前讲激励人心的话,他说don''''''''tgiveupanddon''''''''tgive不要屈服和放弃,他说knowlegdeyourfateandenglishaplishyourfuture知识改变命运,英文成就未来。不知道为什麽,我很怕ray。

某一次中堂下课,我抱着作业本找ray问问题,那时候还是小高一,初出茅芦青涩得很,ray帮我解完题,和蔼地问我:

「你联考英文考多少啊?」

我受宠若惊,老师不会随便跟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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