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二、认亲
他不仅力道与速度兼具,出招的角度与位置又奇诡难辨,有好几次小花都差点被他挥个正着,全靠他过人的反应力避开。
数十招之後,两人的高下逐渐分出那老头仍是拳拳到r0u,一点都没有疲累的迹象,反而是小花,脸se苍白,额角沁着汗水,开始闪躲得有些吃力。
我又是焦急,又是吃惊,心说:张家真如此卧虎藏龙,连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也有这等身手,那等会他们要是一夥人拥上来,我们两人还反抗什麽啊!
我直盯着车窗外的过招,心下琢磨着是否要使些贱招帮忙小花,就听得小花大吼一声:「吴邪!」
我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便是他需要我帮忙了—
我想也不想地开了车门,脚才踩地呢,後领就一紧,我被小花揪在他身前,而那老头正一拳挥来,拳风刮得我脸颊生疼。
c!敢情小花是拿我当人r0u盾牌呢!这拳挨了,我的脸非碎成好几块不可!这他娘的算甚麽兄弟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连闪躲都来不及,只本能地闭起眼,皱起脸,等待着预期中的剧痛。
但是没有。
疼痛、碎裂、鲜血四溅……都没有发生,四周突然变得安静无b,只听闻粗重的喘息声—不晓得是我的,还是小花的。
我缓缓睁开眼,发现那拳就停在离我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那瘦削的老头,大气也不喘一下,直gg地盯着我不知为何,那双透亮的黑眼睛,我实在觉得有些熟悉……
小花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在我耳旁说:「麻烦你……管一下你家的疯狗好吗?」
我闻言瞪大了眼。
闷油瓶?
只见那老头缓缓收回手臂,筋骨伸展了一下,身形瞬间拉长拉宽了不少;他抬手一抹脸,脸上的皱纹和暗斑瞬间消失,换成了另一个人—
不是闷油瓶是谁!
他看着我,朝我g了g手指。
「过来。」他说。嗓音很淡,但威吓意味十足浓厚。
想当然尔,奴x坚强的我,不加思索地就要走向他,但被小花一扯後领,我又踉跄地退後了几步。
「喂,你到底站谁那边?」小花压低了嗓子,没好气地说。
我这才清醒过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小小声地道歉,不敢再妄动。
我敢说闷油瓶现在铁定超不爽,因为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温度下降许多,冷到我都抖了一下。
「你到底想怎样?」闷油瓶看向小花,冷冷地问。
小花嗤笑出声:「什麽叫我想怎样?你族里的人容不下吴邪,将他赶了出来,被我碰上,现在又说要带他回去。怎麽?我这里是旅馆,说要带走我就得放人吗?」
闷油瓶淡淡扫了身後一眼,张海客连同张家一g人等立刻头低得不能再低,浑身颤抖如风中落叶。
噢……也许小花猜得不错,他应该有狠狠地闹腾过他们一阵。
闷油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只一眼,我心口便疼得像是要喘不过气
「吴邪。」他唤我的嗓音穿过耳膜,在我的脑子里无限次地回荡周遭的一切似都安静了下来,除了他的声音我再听不见其他。
「你怎麽说?」他问。
我怎麽说?
我想一直在你身边,不想离开你……但我能这麽说吗?
「我……」在那双不染尘埃的黑眸注视下,我才说了一个字便觉喉头像是被哽住般,无法顺利发声。
小花定是察觉了我的心绪波动,他用气音在我耳畔说:「你要是敢阵前倒戈,以後你哭si了我也不理你。」
他的威胁让我定了定神,我在心中苦笑。
不是阵前倒戈,是舍不下眼前这人哪……但是,有些决定,做了,就别只做一半。
我深x1了口气,咬咬牙,尽力用我最平缓的语气说:
「小哥,张家是你的根,而我,毕竟只是个外人。现在你的族人对於你们族的未来有许多规划,他们不能没有你。你之前为了任务使命,在外飘荡也够久了,是时候落叶归根了。」
闷油瓶眼也不眨一下,他看着我,淡淡地说:「你必须跟我一道回张家。」
我动了动唇,还没有回应,小花就在我身後哼哼两声:「不好意思,张族长,虽然小三爷退隐了,但他可是我们九门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凭什麽要他跟你一道回去?」
我看着闷油瓶,心里计算着:以他一句话会用上的字数来说,要回答这问题实在困难。
闷油瓶看着小花,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淡淡的,但确确实实是g起了唇角。
我愣住了,我相信小花也愣住了,导致闷油瓶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臂,用力一扯时,小花竟松了手—
他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我失去了平衡,我跌跌撞撞地往前摔,撞上了闷油瓶,然後他的脸凑过来,封住了我的唇。
「呜!」唇上熟悉的触感让我瞪大了眼。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他俊逸的脸,眼角余光中,张海客等张家众人亦瞠目结舌,从跪姿变成瘫软貌。
我隐隐听到身後小花的口哨声,但此时我无暇去理会,心中只浮现三个字:他疯啦!!!
这什麽场合?都还在谈论重要的事情不是?他突然这样是……?!
他松开我的唇时还重重咬了我一口,我摀着肿痛的唇瓣,眼泪汪汪地瞪着他。他牢牢地箍着我的手臂不放,唇瓣上还沾着我的血,看向小花,淡淡地说:「就凭他已经是我的人,跟我回张家天经地义。」
娘的!他这样说岂不全天下都知道老子被他睡过了!
我才正要发难,便听得小花说:「你这麽说也有道理。」
我凌厉的眼刀瞬间扫向小花。
方才还叫我不要阵前倒戈的人呢?现在说这话是什麽意思?
小花嘻嘻笑着,朗声道:「张家的叔叔伯伯们你们可都亲眼见着了,是你们家族长霸王y上弓,现在生米煮成熟饭,照辈份算起来,我们小三爷就是你们族长夫人了!以後你们言行可得注意点!」
等!为什麽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事情完全走向一个匪夷所思的发展,而且我说过要当什麽族长夫人吗?
「解雨臣!」我气急败坏地大吼出声,奋力地转着手臂想挣开闷油瓶的箝制。「你到底帮谁啊?!」
小花向我眨了眨那双媚意横生的凤眼,说:「自然是帮你啊!小哥直接就在这麽多双眼睛的见证下帮你正名了,多好啊!你担心的那些事全都不存在啦!你既可以留在他身边,他又不需要在族人和你之间两难,不是吗?」
我一愣,还来不及分析这些似是而非的言论,闷油瓶拽着我,往张海客走去。走了几步,他突然又停下,转身看向小花。
「谢谢。」闷油瓶说。
小花的脸se有一瞬间变得很复杂,但随即又恢复了他那潇洒的笑。他摆了摆手。
「你们俩别再一天到晚闹腾了,我这和事佬当得很烦哪!」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续道:「不过你这次表现得不错,看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小花和闷油瓶交换了一个我不甚了解的眼神,闷油瓶微微颔首,继续走向那一票跪着的张家人。
我对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有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闷油瓶在张家人面前公开的出柜,小花难得对他的友善我恍恍惚惚地被闷油瓶拉着走,捏了捏自己的脸—鲜明的痛觉让我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