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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喜兰还要说什么,就被亲爹开口打断。

“那就早点休息吧!修复这张古画可是个大工程,明天我要跟小于一起商量出个方案来,小于你学校那边需不需要请个假?”

于翔潜规规矩矩的摇摇头:“不用,学校里的课程都已经完成了,没几天就要放暑假了,我根本不用去学校。”

温贤听后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就回房间休息了。

洗漱完之后,于翔潜跟着温喜兰就钻进了房间。

温喜兰简直如临大敌,才要想办法把他赶出去,就见于翔潜把墙边的一卷凉席拿过来,铺在地上直接躺下了。

“放心,我对你这个小土豆没兴趣!”于翔潜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道。

“这样最好,省的我打人!”温喜兰绕开他走到床边,顺手把电风扇拧开,背对着他躺下。

“不过,”于翔潜欠嗖嗖的拖着长音道:“不过我有梦游的毛病,万一真做点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不能怪我。”

温喜兰闻言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忽而记起之前于翔潜曾在留给她的纸条上,写过她睡觉流口水的事,难不成他真的梦游?

想到这里,她飞快起身翻箱倒柜找出来一捆绳子。

温喜兰转过身才要说与其让你不老实,还不如我现在就把你捆上,就看见于翔潜蜷缩着笑得浑身都在抖。

“你又皮痒痒了是吧?”温喜兰抬腿往他身上踹了一脚。

这个人还真是阴晴不定,别扭了一下午,这会儿莫名其妙又好了。

“赶紧睡觉,别耽误我休息,明天还得修画呢。”于翔潜敛起笑容,又一本正经的躺好。

等都躺下,又关了电灯,温喜兰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突然发现自己房间里的风扇转起来噪音有这么大,以往竟然从没留意过。

“于翔潜,你今天下午为什么那么生气?”温喜兰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等了半天,对方没搭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是因为林雪雁吗?”温喜兰又含混的问了一句。

对方依旧没吭声。

温喜兰以为他睡着了,于是接着问:“那为什么突然又好了呢?”

“废话,看见王冕的真迹心情能不好吗?”

他猝不及防的接话,吓了温喜兰一跳。

于翔潜又在黑暗中幽幽的开了口:“只要展开画纸,拿起画笔,我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画是我的另外一个世界,那里只有我一个人,谁也打扰不到。”

温喜兰没再接话,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一些逃避的情绪。

那他口中的那个另外的世界谁也进不去吗?连林雪雁也不能吗?

…那自己呢?温喜兰莫名的冒出这个想法,随即浑身一僵,吓得连呼吸都停住了。

自己为什么会想进入到他的那个世界?

一直以来,自己和于翔潜明明是水火不容的关系,结婚也都是奔着离婚去的,离三个月的期限还有不到两个月,这是一早就明确的事实啊。

更何况他暗恋的还是别人,一恋就是两年多。

后来温喜兰越想越烦躁,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次日一早,一家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天刚亮全都爬起来了。简单的吃过早饭,开始围在装裱间里研究那张古董画。

父亲温贤把许久没用过的一套工具取了出来,一件一件的摆在桌案上,像马上要做手术的外科医生。

修复古董画,第一步是拼图,把所有的碎片尽可能的拼回原本的样子。

郑主任带来的这幅画,总共碎成了三十多片,最大的一片有盘子大小,最小的仅有指甲盖那么大。不过好在是纸本的,修复起来还是要比绢本容易一些。

拼凑画面用了整整一天,温贤和于翔潜拿着镊子来回组合,又根据运笔和气韵的连贯试了五六种版本,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定下最后一版。

温喜兰一直从旁观摩,偶尔帮着递一下工具,等拼好了,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古董画差不多是 30 厘米宽乘 60 厘米高的尺寸,虽然已经残旧不堪,中间最大的缺口有掌心那么大,但依旧能传递出花繁枝茂,一派生机盎然的春景。

这画有种内敛的劲力,每一笔似乎都在藏锋,每一笔又都有势如破竹的力量,虽隔着五六百年的历史,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画家运筹纸上的心境。

一家人都围着看得出了神,直到楼下的电话声响起。

作者的话

咕 岛

作者

2023-02-05

小说内容中关于王冕的墨梅,属于作者本人虚构,请勿考证。

古董画修复

电话是祥宝斋那边打来的,温喜兰和于翔潜来到知兰堂以后光围着画转了,都没想起来给那边的父母通个气。 到了晚上,温喜兰主动提出自己回祥宝斋住,还找了个合理的理由:给另外爷俩带饭,好让他们专心做古董画修复的工作。 次日一早,温喜兰备齐于翔潜要的笔墨纸砚和一盒颜料,带上一天的饭回了知兰堂。 装裱间里已经被重新收拾过,桌案上摆了一摞干净的白毛巾,还有羊毛排刷、大号白色磁盘、喷壶、水壶等用具。 她刚把东西放下,就看见于翔潜穿着一件半旧的白色老头衫走了进来,就跟邻居家摇着蒲扇出来乘凉的傻小子一样,而且那衣服一看就是父亲的,温喜兰前几天还给父亲洗过。 他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从温喜兰拿来的东西里抽出三张宣纸,就着放大镜跟古画的宣纸纹理仔细做了比较,而后满意的点点头。 “怎么样小于,找到合适的宣纸了吗?”父亲温贤端着一方砚台并一只白瓷盘,也穿着一件老头衫走了进来。 “找到了,这匹宣纸还是我刚学画的时候父亲给留起来的,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纹理、薄厚跟古画上这个很相似。”于翔潜答。 “那就好,”温贤把磨好的松烟墨放到单独的桌案上,温喜兰看了一眼,这墨至少得研磨了3个小时以上。 “今天的工作,我们分一下工,”温贤站在屋子中间,指指两边的桌案,道:“喜兰你帮着我冲洗古画上的污渍,小于你负责给宣纸染色做旧。” 说完以后,他又着重强调了一下:“咱这个活不能心急,越严谨越平稳越好。” 两人听后都点点头,便开始忙了起来。 冲洗古画,顾名思义就是拿水洗掉画上的污渍,但古画经过几百年的风风雨雨,早已很脆弱,所以要特别小心。 等父亲把一张韧度较大生宣平铺到桌案上,又刷过一层薄浆糊之后,温喜兰便将存在玻璃罩子里已经拼好的那副墨梅图端了过来。 温贤先站在旁边打量了片刻,而后取了最大的一块古画残片平铺到刷过浆糊的纸上,接着依次按照原来拼好的顺序,一点一点在桌案上拼齐,碰到小块残片,他就戴上老花镜用小镊子往上面放。 温喜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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