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位女子面前，乔秘书顿时显得黯淡无光了。
蒋华容步出电梯，细长的高跟鞋走动的声音叩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门上。
田澜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何纪晴雯会被禁锢在蒋华容身边五年，才看清她薄凉的底色。
若有这样一张倾国的脸，又有一双摄魂夺魄的眼睛，见面就有三分情，就算冰冷的话从这薄唇中吐出，也叫人甘之如饴。
只是，蒋华容的美貌只是她身上最不值得提起的特点。
高挑修长的身材，常年健身才有的体态，矜贵和从容，让她有着睥睨众生的资本。
田澜和几个员工，平日自认也有些活力，可到了蒋华容面前，瞬间灰扑扑的。
并非她们选择成为背景板，而是她们只能是背景。
蒋华容不喜欢被前呼后拥，只指定了田澜陪她视察，其他人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乔秘书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
她没有要跟谁调情，但那一双天然多情的桃花眼总让助理面红心跳。
助理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饼干，请乔秘书品尝。
“我们老板自己动手烘焙的，想送给蒋总，您可以先尝尝看吗？如果不合蒋总口味，那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多谢你。”乔秘书道谢，拈起一块饼干，入嘴瞬间，身体微微一颤。
“怎么了？不好吃吗？还是……”
助理怕怠慢贵客，殷切询问，又怕乔秘书是被饼干呛到，忙给她递来了热水。
乔秘书细细地嚼碎了饼干，随后跟助理说：“这不是蒋总会喜欢的东西。”
“我懂，等会儿我收起来，不会拿出来的！”
一切都很顺利。
然而，就在蒋华容路过会客厅时，却忽地停下脚步。
“我闻到了饼干的香气。”
田澜不知道刚才乔秘书对助理的叮嘱，忙把饼干盒捧出。
“我自己做的，卫生有保证，每一片都独立包装的，很干净。”田澜紧张地看着蒋华容的神色，聒噪地一直在问，“您觉得味道怎么样？真是不好意思，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只好做些烘焙送给您，您别笑话。”
“怎么会？”
蒋华容慢条斯理吃了半片。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
“很熟悉的味道。”
蒋华容心下一动，已经看穿田和纪的关系
蒋华容：姐们跟你心连心，你跟姐们玩脑筋！！！
助理有些为难地看着老板和大老板。
明明乔秘书说了，蒋总不喜欢这种味道，但为什么蒋总又主动提出品尝？
“熟悉？”田澜想过可能会有的很多种评价，好吃，或者难吃，爽口或者油腻。
怎么会是熟悉？
“像曾经开在京大边上的糕点房里能做出的味道。”
见蒋华容把地点形容得如此准确，田澜忽地意识到自己蠢透了。
田澜却也被震惊到，面前的人对纪晴雯，似乎并不只是肉体关系那么简单。
若只为找个床伴，又怎会记得她做过的点心的味道。
那一瞬间，田澜为她们之间爱情的尸体落泪，却也为自己的生命感到担忧。
一旦被蒋华容看穿她跟纪晴雯的把戏，两个人都得完蛋。
田澜面不改色，一口咬死：“是吗？我在东京留学的时候，在居酒屋打工，这是老板娘教我的独家秘方，不知道蒋总在哪里吃过一样的味道？”
“那真是巧了。”
蒋华容丢下这句话，并没有继续追问，脸上又恢复淡漠神色，同田澜告别。
田澜维持着体面，坚持送走蒋华容，随即回到办公室，将帘子全部放下，才跌坐在椅子上，涔涔地发了一身汗。
但思来想去，田澜没有把这件事跟纪晴雯说。
一来说了没用，事情已经发生。
二来，自己接受了蒋氏的投资，总觉像是背叛了纪晴雯一样。
说起饼干，田澜的思绪又飘回从前。
当年还是个穷苦大学生的时候，田澜在糕点店找了份兼职，就是在那里，她遇到了纪晴雯。
两人一起看店，闭店后一起走路回宿舍。
虽然不在同一所大学，但她们学校离得很近，所以可以一起走很长一段时间。
糕点房的老板有些手艺，但不善经营。
某天纪晴雯她们闭店后正在清点物资、打扫卫生，忽地一个黑影从卷闸门下钻了进来。
老板一脸沉痛地表示自己资金链断了，准备跑路，店里剩下的面包就让她们全部带走。
至于工资？配方来抵。
于是，当晚，纪晴雯和田澜每个人都背了一蛇皮袋的面包，把它抗回了宿舍，并得到了老板亲授的烘焙手艺。
此后很多年，田澜在外面的糕点房里再没吃到过这样好吃的饼干。
确实是独一份的味道。
田澜想不到纪晴雯给蒋华容洗手作羹汤，更想不到蒋华容对纪晴雯做的东西如此上心。
但，或许蒋华容那只是一句随口敷衍说出来的话呢？
蒋华容当时去过京大附近的糕点店也说不准，未必就能把她田澜跟纪晴雯联想在一起。
蒋氏办公大厦的顶层。
蒋华容最近两天几乎没有处理任何工作事务。
若有若无的头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