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自找的,我早就提醒过他,是他自己不听!”村长眼角也红了,孙子不争气,但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他的心头肉,“我难道不心疼吗?我可就这么一个孙子……”
他抡起拐杖将崩溃大哭的儿媳妇打倒在地,“栋子的死,我有责任,你们也有责任,我们都逃不掉的。你要不想死的话就立刻滚回家里去!”
赵栋爸赶紧过来拉媳妇儿,可她就像疯了一样力气大得很,一把推开她男人,踉跄着扑到儿子的尸体上,“我儿子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把我也一起烧了吧!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人呢?还不来人给他拉走!”
三四个青壮年一拥而上,才勉强把她从尸体旁拉走,她哭的手软瘫软但还挣扎着要去找儿子,众人无法,只得像对待赵成材一样,先把她敲晕,然后用绳子捆起来送回家中。
今天注定忙碌。
村民们四散回家后,立刻开始着手准备晚上的守灵仪式。谢嘉懿和段瑾瑜坐在院子里看二叔二婶忙前忙后,以帮忙的机会也加入了准备活动中,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守灵仪式就是各家各户准备好祭祀用的贡品,在午夜十二点摆放在院子中,同时点起一柱清香,以示先祖享用。
与此同时每家每户还要准备一个白纸糊的灯笼,上面要用红色颜料画上一只眼睛,让先祖能够看清回家的路。
而在守灵夜当晚,村民们都不得外出,只有村长才能够离开村子独自上山祭祀,至于具体内容是什么,除了村长以外没有人知道。
夜色渐浓,谢嘉懿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距离守灵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院子里已经摆放好了需要的东西,只等午夜的到来。
“哥,你说那个凶手今晚还会出来杀人吗?”
谢嘉懿摇摇头,“不好说。”
主要是到目前为止,他们仍然不知道凶手的意图是什么,不像是无差别杀人,至于是寻仇还是别的什么,根本没有半点线索。
眼看时间越来越近,谢嘉懿隐隐有股烦躁感,不过与之相反的,今夜的村民无法外出,也正是他们出去找线索的好时机。
“段瑾瑜,我问你,假如让你现在单独外出,你怕不怕?”
段瑾瑜惊恐的瞪大眼睛,“怎么不怕,这仪式看起来就很古怪,还有那个神秘的凶手,我都快怕死了。”
谢嘉懿:“……”
——弟弟你胆子这么小是不行的啊!
不过细想想也对,面对未知,害怕才是正常人的反应。他还是习惯以自己的角度来看事情,忽略了正常人的反应,这是个很严重的错误,是不应该出现的。
谢嘉懿暗暗检讨了一番。
——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大意了,否则会让别人看出问题的。
就在他思考以自己的体力要怎么坚持后半夜时,段瑾瑜纠结道:“哥,你是不是想去找线索?我这个人脑袋不聪明嘴巴也笨,但我分得清什么是正事。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找线索我肯定会帮忙的。”
谢嘉懿心说你倒是挺有觉悟,既然如此,送上门来的劳动力干嘛不用呢。
他这样那样的和段瑾瑜说了一番,“怎么样?”
段瑾瑜觉得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哥,你体力行吗?”
谢嘉懿:“应该没问题……的吧……”
语气中就透露着一股不自信。
果然,段瑾瑜歪着脑袋怀疑的看着他,“真的?”
“真的。”谢嘉懿想了想,又补充道:“好歹是个成年人,就算体力不如你,耐力也比你这个刚成年的小屁孩要强。”
于是,分头行动一事就此定下。
二人假装入睡,熄灭了屋里的灯,然后默默的等到了十二点。
虽然之前谢嘉懿觉得二叔对村里的规矩有点自己的想法,但现在人心惶惶的情况下,三柱清香就可以换暂时安心,还是很划算的。所以这次他乖乖按照村长的吩咐,钟表指针刚刚转到12的位置上,便依照着规矩,出去上香祭拜,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什么,最后还虔诚的磕了头。
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根本用不了太长时间,等他和二婶回屋里睡下,时间才过零点三十。
谢嘉懿和段瑾瑜轻手轻脚的溜出了屋子。
除了天上的月亮,就只有门外挂着的纸灯笼为他们照亮。谢嘉懿猫着腰跑到大门前,刚要伸手开门却被段瑾瑜拉住,他指了指门闩和门轴的位置,示意谢嘉懿去看。
谢嘉懿看后才发现,这大门应该有不少年头了,段瑾瑜指出的位置已经生了锈。以前他没有注意过这点,现在还好段瑾瑜拉住了他,否则的话,无论他动作多轻,开门时都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势必要惊动屋里的老两口。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今天的行动就功亏一篑了。
谢嘉懿摸摸心口,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示意他干的漂亮。
段瑾瑜憨憨的笑了笑,推了推滑到鼻翼处的眼镜,然后指向旁边的院墙。
不能走门,那他们只能选择翻墙。
一叶村各家各户的院墙都差不多高度,估计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左右。谢嘉懿估算一番,觉得自己这种体能废,要想翻上去估计得来个冲刺助跑,顺利的话可能一次翻过,不顺利没准来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