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点点头,按照惯例询问了一句,“您真的要放弃所有财产?”
“是的。”
季宴见律师还在那里,走过去,眼神制止了两人的谈话。
“你们都出去,我还有些私人的事情要问他。”
律师和众人都出去了,只留下季宴余青礼两两相对,余青礼看着火锅,烟雾缭绕遮住了他脸上的神色。
“你是不是以为签了离婚协议就可以在外面跟人乱〤搞了?”
余青礼抬头,镜片上起了层水雾,雾光朦胧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你和陆宛一个月前就已经搞在一起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彼此彼此吧,秦安安也是你一个月前招进来的,算下时间我们两差不多。”
季宴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随意地拍了拍。
“沙发选的挺好,高度也很适合,你要是想要的话,我不介意最后再送你一次,”
余青礼厌恶地闭上了眼睛,“季宴,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季宴望着已经慢慢贴锅底的火锅,和余青礼脸上的决绝,手指紧紧握起又松开。
“好,你别后悔!”
调岗申请
季宴来的快走的也快。
门外的秦安安终于得空跑了进来,看着干涸了的火锅和一动不动的余青礼。
秦安安突然就哑火了,想上前去又不敢,“余总……你还好吗?”
小心翼翼的问询里还带着颤抖。
余青礼这次没有回头看他,声音有些嘶哑,“安安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你有事打我电话,我就在楼上。”
说完话的秦安安深深地看了余青礼一眼,转身开门出去,心底深处涌出一股无力感。
余青礼坐了很久,久到双腿麻木才勉强站起来进了卧室。
卧室被翻地一团狼藉,那些团建的照片以及他跟季宴的照片全都不见了。
那些支撑他走到现在的东西都没了,余青礼像疯了一样的到处翻找。
没有,哪里都没有……
他知道了,季宴这人做事向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感情上也是,这是不给自己留一点念想的意思。
余青礼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他早该明白的,只是明白了跟放手了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爱了六年的人哪里这么容易就丢掉。
这段婚姻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是自己看到季宴失恋后,主动去找季求着贴上去的,季宴给了他六年。
人生能有几个六年?季宴最美好的六年都给自己了,他应该知足了,要知道他最开始都没想过能撑过六年的。
这六年季宴也不是对他无动于衷的,只不过没有爱过而已,该有的体面和大方都给他了,也就是因为这个,余青礼才会对季宴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
现在幻想破灭,回归,本来是对的,可为什么要把他这六年唯一的回忆也抹掉……
余青礼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季宴正在跟陆宛约会,陆宛在街边买奶茶,蹦蹦跳跳的像只兔子。
季宴的声音清冷,“后悔跟我提离婚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没有那个资本就不要说那么干脆利落的话。”
“我不要,你把今天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还给我。”
“还给你?你忘记怎么求人的了吗?用你最擅长的姿势求我,我可以考虑一下。”
余青礼简直不敢相信这样恶毒的话会从季宴嘴里说出来,短暂的大脑空白后,余青礼想,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季宴。
是自己对他的滤镜太厚了,没发现而已。
季宴这边陆宛拿着两杯奶茶跑了过来,欢快的声音瞬间传进了话筒。
“季哥帮我拿着,我要再去那家小奶店买桶酸。”
季宴的声音稍微挪开了话筒,“晚上吃太多,小心长胖了。”
“你嫌弃我?我不想理你了。”
听着电话那边的打情骂俏,余青礼的心脏一滞,堵在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挂断了电话。
第二日,九楼总裁办。
余青礼敲门进来的时候,季宴和陆宛正坐在沙发上,陆宛嘴巴刚吃了蛋糕,季宴宠溺地拿着纸巾给他擦干净。
陆宛虽然是季宴的秘书,但被余青礼当面撞见他在这里不务正业,脸色还是有些尴尬。
余青礼倒没什么表情,只目光在桌子上摆的草莓蛋糕上过了一圈就收了回来。
“秦安安转正的事情多谢了,这是我今天上午的调岗申请,人事那边说您驳回了,我想问下是还缺什么资料吗?我可以补。”
一旁本来缩着的陆宛突然又活了过来,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愉悦,“余总要调岗?调去哪里?”
余青礼没回话,他跟陆宛都是这种关系了就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了。
季宴抬头盯着余青礼看了一眼,目光看不出丝毫情绪,“没有问题,签字就可以了。”
余青礼把资料递过去,面色平静,“您现在签个字,我交到人事去。”
季宴从他手上拿过笔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陆宛瞥了一眼,眉宇间的喜色更加明显。
就连刚才被余青礼忽视的不快都一扫而空,他终于胜了一局,高高在上的余青礼被拉下了神坛。
……
余青礼要走的消息不过几分钟就到处传开了,所有人都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