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
宋淮微微颔首。
“可有子嗣?”南清又问。
宋淮虽不知道君后为何会如此关心他的家室,但还是礼节性的颔首回应:“内人已有八个月的身孕。”
队伍里另一辆马车里,流烟快速登上去进去,和宋知月道:“娘娘,奴婢瞧见君上在与二公子隔着车窗谈话。”
谋划
“你可瞧仔细了?”
“奴婢瞧得真真的,二公子一直在各处剿匪,此次让他负责围猎护卫,终于能在君上面前好好表现,想来君上是要重用二公子。”
宋知月眉心微蹙,掌心渗出丝丝密汗,总觉得这不什么好事。
“父亲碍于兄长的死,一直不准阿淮上战场,平日里也只是做些不甚要紧的小事,可这次围猎君上却指名道姓的要阿淮来负责,会不会是想借机除掉宋家仅剩的…”
“娘娘噤声。”
宋知月自言自语的担忧,吓得流烟赶紧捂上嘴。
马车四周虽然都是自己人,千防万防也难抵小人,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宋知月压低了声音,附在流烟耳旁小心翼翼的问道:“先前让你从宫外弄的东西,此番带了吗?”
流烟点了点头,“奴婢带着。”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娘娘是要在此番围猎用在那位头上吗?”
“不,是用在本宫身上。”
流烟闻言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家主子,又惊又忧心,想喊又不敢喊,捏着对方衣袖,压着嗓子,“娘娘你疯了。”
“本宫清醒的很。”
君上忌惮着宋府,又将掌宫之权一分为二,目的就是要她与沈婉滢斗。
一直谨慎小心,唯恐行差踏错,即使沈婉滢多次挑衅,她也是极力隐忍。
从她这儿拿捏不到把柄,自是要另寻法子。
如今宋桓已经废了,如果宋淮再出事,宋府便再也没有健全男儿,自己父亲唯有两条路,要么起兵,要么交权。
君上刚继位那会儿起兵尚还有可能,可前几日骠骑大将军已经镇压住暴乱,正往京都赶回。
若早有准备,与原安郡的南韫里外夹击,自己父亲又能有几成把握成功。
“待抵达猎场后,你去请丽贵人来,最好是让贤贵妃的人瞧见。”
流烟虽不知自家娘娘何意,也没有多问,点头应下。
秋天的万渠山,山峦连绵,银杏如金,麋鹿成群。
从皇宫到围场,队伍走了近三个时辰,抵达时已经过了午后。
待营帐全部安扎好后,璃榆决定让嫔妃以及所有此番随行的大臣先歇息半日,明日再举行围猎比赛。
主营帐里铺以地板,上覆着厚厚的地毯,床榻虽比不上宫内,却也是极为宽敞。
“清儿身子可还吃的消?”
南清挪开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对于璃榆的担忧,笑道:“妾身还没有那么娇弱。”
用过午膳后,困意来袭,南清自顾自的褪了外袍,去榻上小憩。
璃榆先是去外面让宋淮加强巡逻,又让言玥暗中带人去围场四处探查,随后才进营帐,小心拥着南清睡下。
挨着主营帐东边是沈婉滢的营帐,西侧则是宋知月的营帐,流烟在与流云在打理好帐内后,按照先前马车上宋知月的吩咐去寻丽贵人。
本不需要途经沈婉滢营帐,却故意绕路,故作小心,又不失机会将她们的行径透露出来。
韵夏去打热水回来恰巧瞅见,看着有些鬼祟的二人,立刻进帐内禀报给沈婉滢。
“娘娘,奴婢瞧见慧贵妃身边的流烟将丽贵人请了过去,偷偷摸摸的。”
沈婉滢与韵春对视一眼,彼此都认为宋知月在暗中谋划什么。
韵春放下手里的被褥,“奴婢去瞧瞧,看看能不能谈听到什么。”
“这会儿巡查严,此番又是宋淮负责围场安危,宋知月是他长姐,营帐周围肯定加派了人手。”
沈婉滢拦下准备出去的韵春,她身手再厉害,外面白日朗朗,多的是皇宫侍卫和羽翎军,很容易被发现。
“多留意她们那边的动静,警醒些,说不定她所谋不是朝着本宫来的。”
“奴婢记下了。”
翌日,用完早膳,围猎场外后宫嫔妃与一众大臣及家中的嫡子女们早早静候。
不论男女都是一身劲装,两两一队站在一处,面容带笑,朝气蓬勃。
就连苏晚意这样不善骑射的儒雅人都穿上了劲装与温挽霁并肩而立。
南清还在梳妆,璃榆则耐心陪着,等待的众人便开始八卦起来,有人疑惑:“以往秋猎要么单打独斗,要么在场男女各分八队对决,按照狩猎到的动物品类以及大小累计积分,可今年君上继位,竟改成了两人为一队,倒是稀奇。”
“谁知道呢,指不定君上心血来潮想拉线做媒,你瞧瞧,那几对,不都是平日里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指不定想趁着这次自由组队增进感情,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而另一边的嫔妃则是流露出羡慕:“君后娘娘手无缚鸡之力,君上甘愿输也要带着她来,当真是爱惨了咱们的君后。”
“你小声些,被君上听去,可得仔细你的脑袋。”
“你是不是忘记君后昏迷那几日,俩孺人因为说错一句话被掌嘴五十,脸直接废了。”
就在各自说嘴之际,福安一声响亮的“君上君后至”拉回了众人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