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学生们无精打采、稀稀拉拉地起身，互相抱怨的嘀咕声瞬间塞满了教室。

“没搞错吧，神秘人两天前才袭击了魔法部，而我们还要照常考试？”

“说不定会更难，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斯内普和海格会出什么题，唉。”

“嘘——斯内普教授在瞪这边！”

嘀咕声顿时消失了，一群格兰芬多紧张兮兮地盯着斯内普，随后用最快速度离开了教室。

两个斯莱特林缀在后面，维拉尔表情慎重地思索着什么，德拉科则在他身边保持步调一致，书包侧面塞了一份《预言家日报》——他刚才趁着魔药课读完了这份报纸，并赶在他们的院长发现之前把它塞回书包。

“形势不大好，有巫师遇害的消息登报，他们的住所上空出现了黑魔标记。”德拉科压低声音，“这是示威，也是威胁，伏地魔的步子加快了。”

维拉尔转了转魔杖，没有说话，直到两人回到寝室，他才轻声开口：“我想把法杖研究的事情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德拉科蹙眉，不假思索道：“还不到时机，等伏地魔被彻底杀死……”

“我就可以安心出售法杖了，是不是？”

德拉科默认了，他就是这么想的。在任何掌权人眼中，唯一拥有制作法杖能力的维拉尔都将是珍宝，是重点保护对象，只有伏地魔是个例外，他追求至高的力量和权威，巫师界的长远发展在他看来指不定还不如他的鼻子值得看重。

要么被囚禁起来为伏地魔和他的亲信生产法杖到死，要么直接死——伏地魔不会允许他留在邓布利多这边发光发热。

等待维拉尔的只有这两条路。

维拉尔却平静道：“这不对，德拉科，如果邓布利多方战败，难道我要一辈子隐藏法杖的存在吗？”

德拉科斩钉截铁：“我们不会败。”

“那么损失呢？战争总是要死人的，等战后再公布法杖研究，总会有人质疑为什么不在战时就拿出来，到那时又该怎么办？”维拉尔直视恋人的眼睛，“如果现在就说，最起码能保证少死很多人，这份战功奥利凡德家需要，马尔福家需要，我们自己也需要。”

德拉科深吸口气：“这些我当然想过，可它们和你的安危相比不值一提，邓布利多尚且不能保证波特平安无事，更何况——”更何况又多了波特脑子里的魂片这一变数！

“——但是你能保护我。”维拉尔说。

德拉科一怔。

“我会尽最大的谨慎，和你寸步不离，也会最先改造你的魔杖，他叫亚历山大。你们能护住我，远远超过邓布利多教授的防护，这点毫无疑问。”

“为了我们的未来……好吗，德拉科？”

许久的沉默后，德拉科忽然拥抱住他，在他耳边说：“记住你的承诺——而我，就算伏地魔亲至，也别想越过我碰你一根头发。”

维拉尔将脸埋在他肩头，轻轻地应了声：“嗯。”

--------------------

“——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邓布利多站起身，在他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袍角划过空气发出簌簌声响，那双充满智慧的蓝眸中放出异彩，比大多数年轻人还要锐利、充满意气。

两个斯莱特林从未见过这么激动的校长，有志一同地保持沉默，直到邓布利多坐回他的椅子上。

“抱歉，我有些失态。”恢复正常的邓布利多摘下半月形眼镜仔细地擦了擦，然后重新戴上，他看看维拉尔，又看看德拉科。“这对我们而言当然是从天而降的助力，可我不得不说眼下绝非坦白的最好时机，维拉尔，你本该拥有更多的时间安静、安全地成长……”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教授。”维拉尔镇定道，“德拉科和您持相同看法，不过没办法，他听我的。”

邓布利多的神色松弛下来，他拿起面前的法杖，再次仔细端详，不可抑制地流露出赞叹的目光：“很不可思议，如同精美的妖精造物，有着强大的魔力引导和增幅作用，据你所说它们可以像魔杖一样量产？”

“是的，不过材料相比之下更昂贵。”

这时，维拉尔忽然听到一声苍老悠长的叹息，这个声音显然不属于邓布利多——他谨慎地小幅度转动视线，才注意到校长的魔杖。

接骨木的外壳，里面传出夜骐尾羽的杖芯气息，但又不止，更多魔力反应在杖芯内部不断生成又弥散，这是大名鼎鼎的长老魔杖。

维拉尔对这根魔杖很好奇。

他一直以为长老魔杖没有清晰的意识，或许连模糊的情绪也没有——毕竟他以前在校长附近时从来没听过长老魔杖的声音，甚至连情绪感应都基本为零。

可现在看来，这根魔杖不是没有意识，而是很少将情感表露出来吗？

［长老魔杖先生？］维拉尔礼貌而谨慎地问候。

长老魔杖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缓慢地念道：［奥利凡德……］

但之后不论维拉尔怎么试探，长老魔杖都不再回应，仿佛一口无波老井，感觉不到“活着”的迹象，几乎让人以为刚才的叹息和呼唤都是错觉——而他也确实很老了，老到足以对任何事情无动于衷。

维拉尔垂眸，不再打扰这位魔杖中的长生者。

邓布利多终于研究够了法杖，对其意义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他沉思片刻，说：“形势所迫，尽管我本人并不想将法杖作为战争工具加速批量生产，也不得不这么做了。维拉尔，你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