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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温池便起来了。
若桃替他收拾好了几样简单的物件,包括用食盒装好的几块蛋糕——这些蛋糕是昨天夜里若桃和若芳临时做出来的,蛋糕胚子切得方方正正、大小一致,外面抹上了厚重的奶油,尽管奶油仍旧抹得不是很匀称,可是有了切成小块的芒果的点缀,看着也有种不规则的美感。
若桃和若芳都很舍不得温池,硬是把他送出了很远。
平安不像两个小姑娘那样喜欢叽叽喳喳的闹腾,他微微弓着腰,一声不吭地走在最后面。
往日温池不知情,从未觉得平安和若桃之间有什么,如今他留了心,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平安似乎有些避讳若桃,但凡若桃说话,他一定闭嘴,倘若有若桃围绕在温池身边,他一定不动声色地离远些。
反观若桃,这个仍在絮絮叨叨说着话的小姑娘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那双晶亮的大眼睛犹如夜空中的星辰,直勾勾地看着温池,里面是毫不掩饰的热情和欢喜。
温池不得不承认,光看表面的话,若桃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也许由于平安本就是个看起来心事繁重的人,因此即便他这么做,若桃和若芳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很细心地和平安保持距离。
一路上,温池都在打量若桃。
可惜他依然没有从若桃身上发现任何异样。
直至分开时,温池放弃了,迅速把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抛到脑后。
宫外,朱公公身边的小栓子安静地侯在一辆马车旁。
那辆马车和寻常马车不同,看着更大气也更豪华,金色的帐幔覆盖在车顶,上面细致的深金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种夺人心魄的威慑力,车前的马是一匹纯黑色的骏马,纵使温池这个不会看马的人,也能一眼看出那肯定是屁价值不菲的马。
“温公子。”小栓子弓腰低头道,“奴才奉太子殿下之命在此候着。”
温池惊讶了一瞬:“太子殿下?”
“正是。”小栓子道,“温公子快上车罢,免得耽搁了时辰。”
温池这下懂小栓子的意思了,可他还是不懂太子的意思——专门安排马车送他回去,这实在不像太子的作风,更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然而别说马车了,哪怕太子安排了一辆囚车来,温池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坐上去。
他谢过了小栓子后,又学着若桃和若芳平时那样从袖里拿出一块碎银,偷偷摸摸地递给小栓子。
小栓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便多说了几句好话:“温公子,奴才入宫侍奉太子殿下多年,还是头一次瞧见太子殿下对一个人这么上心,温公子别看东宫里头那么多妾室,姹紫嫣红,可是入得了太子殿下眼的,你是独一份呢。”
温池顺势道:“栓公公,我有一事想问。”
拿人手短的小栓子忙道:“温公子请说。”
“我听闻太子殿下深居东宫,嫌少往外走动,就连那些人的院里都不曾踏足,这可是真事?”
“既然这消息已经传到温公子的耳朵里,那还能有假?”小栓子笑了笑,“别说太子殿下踏入那些妾室的院里了,如今这东宫里头的人进进出出,除了温公子你有幸每日瞧见太子殿下真颜,其他见过太子殿下的人不是死就是残。”
温池心头一惊,他想起了月善和那日跪在太子书房外的男人。
小栓子见温池不语,用手挡在唇前,压低声量:“温公子可还记得月桂公子他们?”
“记得。”温池点头,“他们如何了?”
“昨儿个他们每人被打了三十杖,中途有人昏过去,用凉水泼醒了,继续打,也不知他们能否挺过这几日。”小栓子对此司空见惯,倒不觉得有什么,“被打得最重的便是月桂公子了,因为温公子你替他向太子殿下求了情,太子殿下还特意叮嘱了只能留月桂公子一口气。”
温池:“……”
傻逼太子的心思,没人能猜透。
最后,小栓子总结性的发言:“温公子,只要你把太子殿下侍奉好了,为太子殿下诞下一儿半女,便不愁来日的路难走。”
温池自动忽略了生孩子的话题,犹豫着说道:“可是太子殿下身在高处,而我身在低处,我只要能仰望太子殿下就满足了,我不值得太子殿下待我那般好……”
“嗐,温公子此言差矣。”小栓子四处瞧了瞧,随即凑近道,“温公子有所不知,太子殿下有个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还为那人作了一幅画,当时奴才在旁研墨,瞧得一清二楚,那人与温公子你有十分的相似,说是同一个人也不为过。”
温池惊呆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反派太子的剧情线里居然还有隐藏剧情。
他把小说翻来覆去地看了整整三遍,他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说——小说里的太子没有心上人,他隻爱他自己。
小栓子说完,还不忘委婉地提醒温池:“这个秘密只有奴才一人知晓,连朱公公都不知,奴才冒着性命之忧将秘密告知温公子,日后温公子受宠时,还望照佛奴才一下。”
温池愣愣地点了点头,坐上马车后,还是没能从那股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不知道小栓子说的话是真是假,可是转念一想,小栓子应该还没胆大到编造太子的事来糊弄他,况且小栓子说起太子时,眼底的恐惧几乎无法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