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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笔

 

“别在波子面前说这些。”

他们都知道,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别说了,别说了,啊!”宁小波突然发狂一样,举着菜刀疯狂砍着铁笼。

漆黑的天空聚起层层黑云,忽然,一道闪电劈开黑夜,震耳欲聋。笼中的老人笑的更加猖狂,男孩瑟缩在床边,瞪大双眼剧烈颤抖着。

男人脸醉的通红,血丝如同魅魔蔓延他两个眼珠,眼前突然出现一群村民,还闪过那个午后,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播放。

“啊啊啊啊啊啊!”男人彻底失了控,菜刀在他手中胡乱挥舞,巨大的铿锵声,闷响的碎裂声。

菜刀上的鱼鳞落到老人花白的发丝,顺着暗红的血流下来,一刀又一刀,老皱的五官被砍变了形。

触目惊心的红刺醒了男人的酒意,他慌乱的捧住老人的头,止不住的血到处喷溅,“不……不……妈…”

“我错了,错了。”

他摇摇晃晃支起身子,绝望的笑声跟雨声交杂在一起,左手拿起菜刀,看向缩在床边发抖的男孩,眼神冰冷漆黑,好可笑啊,好可笑。

“呃!”猛的挥刀,男人的刀落在自己脖颈,他笑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凌晨六点,宁柏仁坐倒在马路边的绿化带旁,黑框眼镜跟着奔了一晚,滑到了驼峰下面,他仰起头,扶了扶镜框,一抹蛋黄从鱼肚白中破出,很快冲散了夜的凉气。

酒吧周围的宾馆被他找了个遍,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她,雨台县就这么点大,她能去哪里。

宁柏仁直起身,打了辆的,无力的靠在椅背,到了家,开锁的力气都没了,手抖了一晚上。

门打开,膝盖还没落地,就听见厨房传来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怔了瞬,立马冲过去。

女孩光着脚丫正在翻冰箱,嘴里咬了片面包片,懵逼的转过头,李娇吧唧了两口,没事人一样从他身边经过,还贱贱的用肩撞他。

“………”宁柏仁如鲠在喉,他紧抿着唇,发青的眼渐渐赤红,一个没忍住,转过身猛的扣住她的后颈。

“你去哪了!”

男人爆发的怒音吓得女孩打了个渐渐,她现在背对着宁柏仁,也看不到他面目狰狞的样子,惊吓过后,逆反心蹭蹭往上涨。

“要你管啊,我的脖子,谁准你掐我的脖子!呜啊!松开!”

指甲划过他的手背留下几条微红的印,宁柏仁看着在他手心里挣扎的兔子,阴冷的眸光忽明忽暗。

“杂种,你个杂种,痛呜,松开…”她炮放到一半,后背紧紧贴上一副灼烫的躯体,没等她反应过来。

“娇娇……”宁柏仁冰凉的唇贴着她的耳廓,一字一顿,嘶哑着哽咽,“害怕…”

李娇懵了,定在原地不知道啥情况,脖子痒痒的,他用下巴在蹭她,耳朵也痒痒,想挖耳屎。

“啊。”她爆鸣一声,对着后面的肚子来了个肘击,气鼓鼓的转过身,抬头指着他,“你有病啊,干嘛咬我耳朵。”

宁柏仁还没从亲密接触中回过味来,苍白的脸颊氲起抹不自然的红晕。

李娇皱起眉,这人笑的好贱…

她努努嘴,盘腿坐到沙发上,“快去做饭,还有把你手机给我,我手机丢了。”

宁柏仁直勾勾的盯着她,深吸了口气止住胸腔的颤抖,他嗯了声,回,“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便转身去卧室翻出手机和那条内裤,把手机递给她后,若无其事的走进卫生间。

李娇滑开他的手机,软件少的可怜,只有通信工具和系统自带的,她不开心的嘟囔道,“烦死了,怎么不下个游戏啊。”

看完他微信里的聊天,又用流量下了个消消乐,消磨时间消的肚子咕咕,她一看,厕所里的人还没出来。

啊啊,这个死杂种。

她气冲冲的跑过去,一顿砸门,“你死里面啦。”

“快好了…”忍耐的低音从水声里断断续续传出,宁柏仁一手快速抚慰着胀紫的性器,一只手拿着内裤,鼻间紧密贴着微黄裆部,痴迷的嗅吸。

“哎呀,我要饿死了。”她是真的饿,从昨晚到现在,肚子里那点水果早消化完了。

听着外头那黏糊的撒娇,他身子顿时绷紧,眼皮半阖着,薄唇微微打开,神情迷迷瞪瞪的。

“好…喂饱你…”他握住的力道猛的加大,嘴叼住内裤的裆部,单手撑着瓷砖,微热的水砸在他的背上,溅起大片水花。

脖子染红后迅速攀上整张脸,压抑的低喘声越发急促,龟头胀成拳头大小,马眼滴流完透明的前列腺液,接着猛的射出一道浓精。

啊…他闭着眼感受完这瞬快感,吸了口气,睁开眼,平静的取下花洒冲掉射到对面墙上的白浊。

宁柏仁往她嘴里喂了块肉,淡淡询问道,“手机怎么掉了?”

女孩盘着腿一边玩游戏一边吧唧嘴,回的漫不经心,“不知道,反正找不到了。”

宁柏仁盯着她,半响换了个角度套话,“昨晚是交到新朋友了?”

李娇努着唇回忆了会,没心没肺的点点头,“对呀,是个好人叔叔。”

宁柏仁投喂的动作一顿。

“他人可好了,我坐他的车都没要我的钱。”,女孩乐呵呵倾诉着,丝毫察觉不到旁边的男人脸色变化。

李娇咽下腮帮子里的肉,转头对他张开嘴,“啊。”

宁柏仁止住指尖的颤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挖了口饭喂过去,他勉强扯出抹笑,“男人怎么可能是好人,他指不定想把你带哪去。”

女孩皱了皱眉,毛跟嘴巴慢慢炸起来,“你是不是想告状!”她拍落他手上的筷子,从沙发上站起指着他,“你敢说你就从家里滚出去!”

宁柏仁微微垂下头,用额前碎发掩住发青的眼,镜头切远,生活气息满当当的客厅,墙上时钟滴答,滴答。

他屏蔽掉身前咋咋呼呼的人,倾下身把筷子捡起来,然后起身去房间。

李娇跟着进去,说着,“给我请个假。”

看,就是这样,拉了屎擦屁股走人到点又接着拉。

宁柏仁拿过桌上的考题本放书包里,抿唇沉默,他慢慢看向她稚气的脸,鬼使神差问道,“娇娇,你以后什么打算。”

他顿了顿,又换了个她能理解的问法,“毕业之后,想去哪里。”

李娇迷茫的眨眨眼,想去哪里…嗯,她歪头想了想,“想去很多地方呀。”她突然扬起唇,跑到自己房间拿出本连载,跳到他床上,兴致勃勃的翻开。

彩页,调成反差色滤镜的风景图,再配点繁体火星文。

“好看吧。”

宁柏仁垂下眸,轻轻蹲到她身边,“我陪你去,好不好。”

“不要。”几乎是脱口而出。

李娇努努嘴,一想到他也要出现在这么美丽的地方就倒胃口。

在教育心理学上,将这种从儿童到成人的过渡期,特有的表现称为“仇亲期”,指当孩子进入某段年龄,自我意识萌发,表示出明显的厌恶与抗拒,这一阶段大概会持续2-3年,甚至更久。

宁柏仁靠在公交车的靠椅上,说是无力,倒不如说失去了掌控权。

他侧头看向窗外,如案犯现场般的白墙蓝玻璃大楼,粗糙的过于直白的街头广告,懒散的人聚成群,组成了这座还在等扶贫金的小县城。

这里对他来说,是温水煮青蛙的井,是拼命逃离的牢笼,而唯一让他牵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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