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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后真心

 

yu违予志?是yu促我si也!”

九月七日,群臣奉戴李晄继位,尊李瑈为太上王。

是夜,新王与百官大宴,上王只待一阵就疲惫不堪,不得不回到明政殿歇息。

他独坐殿上,只觉人生如梦。

“来人呐,寡人渴了。”他唤道。

宦者躬身递上一盏茶,饮尽顿觉清爽异常。

“这是什么?不是普通的茶吧?”

“是,这是加了薄荷的茶。”

“弘珠?怎么是你?”男子又惊又喜。

“是,我是特地来服侍您的,上王殿下。”

“服侍我?你何时有过这样的殷勤?”他笑道,直觉地嗅出一丝异样。

“平日自然不会,但今夜,是您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夜,因此我必然要来送您一程。”

“什么?你,这茶?!”李瑈立刻明白。

“是,南洋的薄荷里,还加了致si的毒药。不过,并不会使您感到痛苦的,虽然您杀了那么多我所ai之人,但您——亦曾是我所ai之人,我对您的情ai,到今天也没完全断绝。所以,我选了这一毫无苦痛的结束。。。”公主抬头说道,目中有盈盈泪。

上王抚了抚太yanx,似乎在勉强支撑着:“来人呐,我说有人吗?”

他的吼叫化成喑哑的低语,并无法传到远处,看来侄nv这次是有备而来。

“殿下,您已打发了亲信去协助新君的夜宴,所以殿中现下无人,您不记得了吗?”

“你!你果然是。。。恨了寡人一辈子啊!”他喟然长叹,眼中有恨,亦有遗憾。

“也ai了您半生,只是相ai在这世上远远不够,所以我们两个才会走到今天这步。”

“你。。。你不怕,寡人找来人?”李瑈说着要起身,最初的震惊过后,是愤怒和报复yu。

“殿下,难道您真的以为,我若走不出这明政殿,今上就会安然活下去吗?”弘珠微笑道,平生第一次,她如此有胜算。

“什么?!”狮子般的身躯颓然坐下,眼前这个娇弱的nv子,从未显得如此可怕过。

“还有世熙,我若si了,金承琉恐怕会不顾道义,要她为我陪葬的。。。”她补充道。

“世熙没有si?她真的跟金姓的那小子在一起?!”他激动间忘了自己的x命之虞。

“是,她还活得好好的,但若我si在您手里,她和明照——都会很快去陪您的。”

“呵,李弘珠,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个心机颇深、歹毒如斯的nv人。”上王自嘲地笑了,诡异的笑声回荡殿中,鬼魅一般惊悚而骇人。

“我也不知道啊,殿下。可是,运命b人,让你我做出了不得不做的事,不是吗?”公主垂眸落泪,仇雠已是将si之人,她应开怀大笑的,不料——却心如刀绞。

寿康g0ng传来优雅庄严的礼乐,二人静默,在烛光摇曳中对视良久。

“哎,寡人夺走了父王两个儿子,兄一个儿子。而今,或是寡人偿还的时候了,这可能就是。。上天的意旨吧。。。”李瑈慷慨而凄惘地一笑,一瞬间,又似昔日那个大丈夫。

“夜已深,我先行告退了,您就安息吧叔父。。。”弘珠稽首。

“我会为你祈福的,到这里,你必须先行一步了,粹之。”她擦去满脸的泪水,默念道。

殿外十几步远处,一袭黑衣的金承琉在等她。

等确认“行刑者”安全出来,便对昏昏的小宦者施南洋催眠术,要他忘记有任何人来过。

翌日,上王被发现薨于寿康g0ng之正寝。

大仇得报,也要归功于郑显祖。

是他建议趁禅让之日的忙乱,快刀斩乱麻地结束一切,也是他为两人应接掩护,才使得弘珠顺利进出明政殿。

不出他所料,先王之疾有目共睹,无人怀疑其中蹊跷,而新王登基事务颇多,更没jg力细究亡父的最后一夜。

驸马虽曾数次到访,却未对她提任何要求。

他其实可以理直气壮的,公主想,要她用身t回报,毕竟他几次冒极大的险救她,又为她复仇立下汗马功劳。

以往对待郑悰与金承琉,她都习惯用与王nv之躯的欢好作为酬劳。

李晄初即位,便在先王庙号、谥号问题上给群臣来了个下马威,丝毫不掩饰加强王权、削弱两班的意图。

而李瑈薨后不足两月,他提拔的ai将南怡便被告谋乱,与其党羽车裂于市、枭首三日。

指使人诬陷南怡之人,便是老谋深算的韩明浍。他与这年轻气盛的武将,早因世祖的差别对待而成为si敌;而心知肚明的今上,则因深忌这骁勇绝l的兵曹判书,顺水推舟地取了其x命。

国丧期间,g0ng中纷乱。

弘珠与金承琉做市井打扮,游遍汉yan郊外的山水,像无忧无虑的青梅竹马,仿佛刻骨的仇恨不存在过。

“长痛不如短痛,你不如现在就回去吧。”月余后,她下定决心。

“你。。。”

“我是个自私的nv人,不愿与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公主勉强笑道。

“可是。。。”或许是她已有了郑显祖,不再需要他?

“不要可是了,你怎么能抛下世熙呢?”

“若与你分别,我会痛不yu生。。。”男子道出炙热心意。

“我又何尝不是?但是,世熙对你恩深义重,她为了你放弃地位、家人,甚至甘冒生命的危险,你不能把心全部给她,也该就此照顾她一生。”她恳切劝道。

“你为何站在她的立场说话?”他受伤地问。

“我不是站在她的立场,而是站在你我的立场。我清楚你的为人,若真的有负于世熙,你平生都会良心不安,活在对自己的谴责里。”弘珠直言。

三日后,金承琉乘船返琉球,只带走心上人的一缕头发。

又过两月,大王大妃时时召敬惠公主入内,或累日不出。

后者不知,李瑈曾草草留过几行字,要未亡人善待自己,而尹氏也尽心遵从遗命,对寡居的侄nv尤加眷ai。

今上亦做宽仁之姿,赐了她奴婢五十口。

他虽不时于g0ng中见到她,却未再表现出特殊的兴趣。

看来那小子的热情,多半是因一时的兴起,弘珠欣慰地想。

以她对李晄的了解,短时间内驾驭他不难,但飞龙在天翱翔久了,就是驯龙人也难以控制。

“对了,对于今上,你无需担心,他不会再来了。”某夜,郑显祖淡淡道。

“他对你说了什么么?”公主问,奇怪他为何如此笃定。

“并无,但国事倥偬。”清隽的脸上杀机不彰。

翌年,王一岁的幼nv早夭,只剩得一子一nv。

“为什么不令殿下充实后g0ng呢?据我所知,除了王妃,现在只有恭嫔一人吧,而她也是即位前就选为昭训的。”弘珠建议。

“哎,你以为我不想吗?主上初政,锐意图治,未几yut1渐乖。御医说不宜行房事。。。”大妃蹙眉道。

哦,原来如此。

是年秋,今上少痊,一日与敬惠公主对弈围棋甚久,以至尹氏忍不住派人来寻,而驸马当时亦在大妃殿处。

不久,新君足疾复发。

他自少,足有微痒处,寒深始痛。今次严重,只得静养,不见外客,久不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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