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别忘了你身份！”
谢英波是在警告冯瑞芳的，要她说话小心些。
冯瑞芳知道。
她不想拖累儿子。
镜头一晃，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年轻的男人面孔上。
“佳渊。”
“你到底有什么事？”于佳渊不满的皱着眉，“我今晚和朋友聚会，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能听得到，视频内传来的背景音嘈杂，像是在酒吧或者会所之类的地方。
冯瑞芳：“你估计忘了我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这么一转眼，就二十年过去了……”
她眼眶湿润，可于佳渊却很不耐烦。
“行了，说完没有？”
掐
于佳渊对这个中年妇女的话并不感兴趣，他只想快些挂断电话，钱到手了就行。
冯瑞芳说：“你现在好么？书读的怎么样？”
“都好好好，”于佳渊说，“我还有个女朋友，就是花销太大了，现在哪里都有用得到钱的地方。”
“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
“你能给我多少钱？”于佳渊想了想，直接把手机吊出一个收款二维码来，“你截个图，给我转点钱过来吧。”
于佳薇：“……”
要不是还等着陈东铎那边在查定位，于佳薇当即就能把手机夺过来挂断视频。
给他脸了！
且不说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于佳渊，就算是，那也不能张口就问人要转账吧！
又过了一分钟，于佳薇的手机跳出来一条消息，是陈东铎发过来的，只有三个字。
【查到了。】
二十分钟后，于佳薇先送了冯瑞芳回家，出来时，陈东铎的车已经等在小区门口了。
见她下楼，倚在车身上抽烟的男人就迈步走过来。
于佳薇腿上的石膏刚拆，可走路依旧不太方便，不能用大力，要缓行。
她看着男人走近，问：“在哪儿？是不是酒……”
话音未落，她啊了一声，就被男人给打横抱起来了。
“你这腿就别走路了。”
于佳薇吓了一跳，急忙说：“你小心你手！”
她被男人给抱着放进车内，匆忙去拉他的手，看见白色纱布上没有浸出血色来，才放了心。
陈东铎挠了挠她的下巴，“别担心。”
于佳薇：“我没担心。”
陈东铎：“说不担心，其实心里担心死了吧”
于佳薇：“……”
好吧，他说了算。
陈东铎因为受伤的缘故，不能开车，近段时间黄秘书充当司机，车接车送。
于佳薇看了一眼车前屏幕上的导航，显示是一家酒吧。
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于佳薇刚开车门要下车，被陈东铎给拉住了。
“你别下去了，我下去。”
“为什么？”
“你这腿不好好养，万一到时候跛了怎么办？”
“……”
于佳薇执意下车，“我不是残疾了。”
陈东铎无奈，只好牵着她的手，提醒她把力道都放在他的手上，别太过用力。
他的手掌干燥温热，包裹着她的手，于佳薇心里有些隐隐发慌，心跳跳的快了。
总觉得既然是床上来往的那种关系，牵手就太情侣了。
她默默地挣了两下，男人就默默地牵的更紧了。
两人也都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较劲。
反正是到达酒吧包厢的时候，于佳薇还没从陈东铎手里把手挣出来，索性也就放弃了。
一个服务生推门，“请问谁是于佳渊？有人找。”
“于佳渊”一听这个称呼，愣了几秒钟，才站起来。
刚刚送走了谢英波，结果就又来找他的人。
他从包厢里出来，走廊上站着一男一女。
“你们找我有事？”
于佳薇看过来。
酒吧走廊的灯光不是非常清晰的，刻意营造一种朦胧暧昧的氛围。
面前的男人比照片上要看起来五官更明晰一些，却也完全找不到记忆中的影子了。
陈东铎先开口：“你是于佳渊？”
于佳渊点了点头：“我是，怎么了？”
于佳薇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于佳薇。”
于佳渊满脸的问号，“我管你是谁呢？有毛病？”
于佳薇：“……”
这一瞬间，她就可以确定了。
这人不是于佳渊。
于佳薇拿出手机来，翻出谢英波的照片，“你跟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于佳渊看见手机屏幕上的谢英波，就嚯的抬头，“你……你管我跟他什么关系。”
下一秒，他的衣领就已经被身侧的男人攥起来，一把按在了走廊的墙面上。
后背猛地撞击墙面，他嗷了一声。
陈东铎单手就能把这个弱鸡一样的男人给按在墙面上。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打人？来人啊！有人要打人！救命啊！”于佳渊挣扎着，想要踹陈东铎。
陈东铎扼住了他的喉咙，“你到底是谁？”
男人的脸色开始涨红，断断续续：“我……杜成。”
走廊尽头有人赶了过来，陈东铎才松了手。
杜成靠在墙面上大口喘气，指着陈东铎，“他想要杀了我！帮我报警！他是危害社会分子！”
于佳薇看了这人几秒钟，拉住陈东铎的手，转身离开。
杜成侧头看她：“不问个清楚？”
“没必要，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于佳薇心里清楚。
真正的于佳渊，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这和她记忆中的哥哥相差甚远了。
也绝对不像是一个谢英波口中，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回到家，于佳薇就将今天见面的情形告诉了冯瑞芳。
冯瑞芳怔忡了片刻，“真不是？”
她满怀的希望，就在这一刻，全部都化成了泡影。
她跌坐在床上，“不是佳渊，那于波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才能稳住老家的人，”于佳薇抱住了冯瑞芳的肩膀，“妈，你这次回家，有告诉老家人那钱的由来么？”
冯瑞芳说：“我说是中了彩票。”
“他们信了？”
“信了。”冯瑞芳垂眸看着地面。
于佳薇看冯瑞芳的神情低沉，知道是被打击了，年前回老家前，和拿到照片时候的喜不自胜，完全判若两人。
“妈……”
“你说，”冯瑞芳忽然打断了于佳薇的话，“你说你哥哥在哪儿？”
于佳薇没有回答。
冯瑞芳神情有些恍惚，声音也很恍惚：“如果你哥哥在的话，于波又如何会拿一个假的来骗我呢。”
这句话，彻底点醒了冯瑞芳。
她好似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坏了，不断的摇着头，“不，不是的！不是我想的这样，是我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