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我想说我想表达的应该不是正面的意思……”
是吗?
那后面的话我还是选择性地给屏蔽掉好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我啊,作为人类,隻想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哦。
把视角拉回来,既然枪击无法对机器人造成有效伤害,那么肉搏战反而就是最佳的攻击方式了。
因为这个缘故,我从怀里掏出来那隻黑色的小方块,将其变形。
短刀柄榫头与长刀柄的卯眼相接,初始呈现的样貌是两端有刃的一把刀,而随着‘铿’的一声脆响,一把刀变成两把刀,长刀长一点二米,短刀长零点六米,一名为‘残灯夜照’,一名为‘碧雨听风’。
当初我把我想要的斩舰刀外观设计图纸交上去的时候,我当时的上司挑着眉头问我:“你是在讽刺我吗?”
我隻觉得莫名其妙:“不是啊,我只是想要知道这样设计行不行……”
“你真的不是在讽刺我们的武器是玩具吗?”
“不是。”
“那么是为什么?”上司露出打心底里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
“什么为什么?”
“你不懂我这么问的意思吗?你为什么要把斩舰刀设计成这种样子?你要这么设计总要有个理由吧?”
要说理由,我只是觉得那样很帅,就那样。
给斩舰刀取那样的名字,也是一样的道理。
但这样的话是不可以说出口的。
没人会相信。
所以我不说。
即使他们愿意相信科学家们会因为感兴趣去做一生都可能得不到答案的研究……
于是当时我报以一个天真的回答:“非得要有理由不可吗?”
想这样就这样不行吗?
看不见玛莎·布鲁姆的脸,但能听到她的声音:“你这武器是给小孩子玩的吗?”
“或许吧。”
我早就已经是大人了,可是在这方面还像是没有长大。
至少,当初和望舒一起时想要快点长大的我,还一点都不像是大人。
属于我的时间随着望舒的死亡永远停滞在了那一刻,那之后的我只是活着而已。
我与机器人前进的轨道产生物理上的衝突。
以原始人类的臂力而言,拿两把刀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但我们现今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我这样的基因改造人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可以抵达到肢体的任一神经末端。
就好像是走在路上与人擦肩而过一样,锋利的金属片削下金属製作的肉块,失去武器的机器人毫无章法地挥起拳头,而我刺入其腹部的刀锋持续扯开伤口。
不是凭视觉,而是凭感觉,我的两隻手臂以超越我的意志自然挥舞着刀剑。
这是曾经每个习剑者追求的最高目标,谓之为‘无想’。
神经反射的速度足够快,机器人们向我攻击了几次,从哪个方向进行攻击,都可以凭借直觉全部反击或者躲避。
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们,就只会依照设定好的规则进行战斗。
一台机器人无视插在胸口的剑,张开血盆大口朝我的咽喉咬来。
“一点儿也不优雅。”我面不改色地下着评论,用手套给剑通电的同时,另外一隻握着刀的手立马从正握改反握,用刀柄将一台妄图背后偷袭的机器人脑袋砸的凹陷进去,“何况咬脖子对于我来说可不是有效的招式。”
对于现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人类来说,义体和基因都可以说是对人类身体的增强。
正是因为有义体和基因技术的辅助,我们才能做到一些单凭一己之力要花大力气,或者说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所有的技术都可以被看做是对人与生俱来的能力的增强。
鞋子难道不是一种对足部的增强?
衣服难道不是一种对皮肤的增强?
我不装设除了神经植入体以外的义体,成人后也甚少注射其他生物的基因药剂,原因在于我身上穿着的製服。
我们科技伦理治理委员会代表着人类命运共同体最先进的那一批技术,解除了仿形模式的製服能够生成小范围的球形防护力场,能够拦截和吸收一定当量的实体以及能量衝击。
以这些机器人的能力,想要破坏这个防护立场,还早一百年呢。
“不,颈部是连接头部的最大弱点,攻击颈部对于人类来说,还算有效。”布鲁姆以不带感情的语气回答。
“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攻击我的脑袋呢?”我明知故问。
布鲁姆不再回答我。
我知道,因为战斗是人类的本能,而不是机器人的。
【咬脖子是有效的攻击方式】,这种认知来自于人类,而不是受到操纵的机器人。
所以说,人类就算失去了意识,隻凭本能行事,也只会变成丧尸,而不是机器人。
战斗几近尾声,我收刀从后背入鞘,继而将黑色的小方块收回怀中,向前进入满是机器人残骸的房间之后的房间。
我正打算打开面前的这扇门。
就在这时,上司的语音通讯请求过来了,本来是打算无视的,但想了下后,我还是选择了接通,那之后,是上司非常紧迫的声音:“网络二十一台有报道,赶快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