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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两个电话

 

和他谈,舍拉。谢谢。”他拿起电话,把它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

“庞波局长吗?”

“我是警长。”

“我是胡子马丁,我在2号公路。这儿也许出事了,警长。”

“噢?”庞波把桌子上另一部电话拉到面前。这是连接镇办公楼中其它办公室的直线电话。他的指头在印有号码4的方形键边不停地敲着。他只需拿起电话按一下这个键,就可接通特莱弗哈特兰德。“出了什么事?”

“啊,警长,我他妈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如果是辆我认识的车,我会称之为豪华汽车偷窃案,但不是。我以前从没见过那车,但它就从我谷仓中开出来。”

庞波把直线电话推回原处。上帝偏爱傻瓜和醉鬼——这是他这么多年警察工作学到的一个事实——尽管胡子一喝醉就到处乱扔烟头,但他的房子和谷仓仍然没被烧掉。现在我所能做的,庞波想,就是坐在这儿听他说完,然后我再做出判断,看是真有其事,还是胡子的幻想。

他发现自己的手又在墙壁上比划麻雀飞翔的动作,便立即停了下来。

“什么车从你谷仓中开除来,阿尔伯特?”庞波耐心地问。罗克堡的每个人都称阿尔伯特为胡子,如果庞波在镇上再呆十年或二十年后也会试着这么叫他。

“告诉你,我以前从没见过它,”胡子马丁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鄙夷不屑。“那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局长。那车肯定不是我的。”

庞波脑中终于开始形成一幅画。奶牛、孩子、妻子都不在了,胡子马丁是不需要大量的现金了。他从那种古怪的渠道挣钱。庞波确信每隔几个月就有一、两捆大麻藏在胡子谷仓顶层的草垛里,那只是胡子干的小勾当之一。他有时想应该以窝藏及企图销售毒品罪逮捕胡子,但他相信胡子自己不吸毒,更不会动脑筋去卖,很有可能是靠提供存放地方而赚一、两百美元。即使在罗克堡这样的小地方,也有比逮捕一个窝藏毒品的醉鬼更重要的事要做。

胡子的另一项存放服务——这至少是合法的——是用谷仓为前来避暑的人存放汽车。庞波刚到镇上时,胡子的谷仓是个固定的停车库。你走进谷仓,就能看到十五辆汽车停在原先奶牛过冬的地方,这些车大多数都是在湖区有别墅的人的。胡子拆掉了隔墙,腾出一个大车库,这些车一辆挨一辆地停放着,在漫长的秋天和冬天沉浸在稻草的清香中,陈年谷壳从谷仓顶层落下,使发亮的汽车表面失去光泽。

这些年来,胡子的生意一落千丈。庞波猜测这是因为他乱扔烟头的习惯传开了而产生的后果。谁也不想在一场谷仓大火中失去自己的汽车,即使这只是一辆夏天用用的旧车。上次庞波去胡子那里,看到谷仓中只有两辆汽车:一辆是锈迹斑斑、撞得一塌糊涂的汽车,另一辆是泰德波蒙特的旧福特车。

又是泰德。

几天,好像一切事情都落到泰德波蒙特身上。

庞波坐得更直了,下意识地把电话拉过来。

“不是泰德波蒙特的旧福特车?”他问胡子“你能肯定吗?”

“当然我能肯定,不是旧福特车,绝对不是,那是一辆黑色的托罗纳多车。”

庞波脑中一亮但他不清楚为什么。不久前,有人跟他说起黑色托罗纳多车,但现在他记不起是谁或什么时候但总会记起的。

“我刚巧在厨房,给自己做杯冰镇柠檬汁,”胡子继续说“这时我看到那辆车从谷仓中倒了出来。我首先想到的是我从没存过那种车。第二个念头就是谁能把它开到那里的,因为谷仓门上着锁,只有我有一把钥匙。”

“那些把车停在谷仓的人呢?他们没有钥匙吗?”

“没有,先生!”这想法似乎冒犯了胡子。

“你有没有看清牌照号码呢?”

“我当然看清了!”胡子喊道“我不是在厨房窗户上架着双筒望远镜吗?”

庞波和特莱弗哈特兰德巡逻时曾进过谷仓,但从没进过厨房(而且也不想进去),于是他说:“啊,对,我忘了望远镜。”

“可我没忘!”胡子得意而粗鲁地说“你有铅笔吗?”

“当然有,阿尔伯特。”

“局长,为什么你不像别人一样叫我胡子呢?”

庞波叹了口气:“好吧,胡子。为什么你不叫我警长呢?”

“随便你说什么。现在你要不要这个车牌号?”

“快说。”

“第一点,那是密西西比州牌照,”胡子声音中有一种胜利的感觉“你到底怎么看这一点?”

庞波不很知道该怎么看这一点只是他头脑中第三次闪亮了一下,这次比前两次都亮。一辆托罗纳多车。密西西比州。一个小镇。牛津?是牛津吗?像隔着两个镇的那个镇?

“我不知道,”庞波说,然后为了迎合胡子又补充了一句“听上去非常可疑。”

“你他妈说得太对了!”胡子欢呼道。接着他清清嗓子,又变得一本正经了“好吧,密西西比州牌照号码是62284。你听清楚了吗?”

“62284。”

“62284,对,你可以把这号拿到那狗屁银行查一下。非常可疑!哦,对!那就是我想的!上帝吃了一罐豆子!”

一想到上帝嚼豆子的样子,庞波不得不捂住话筒停了一会儿。

“那么,”胡子说“你将采取什么行动,局长?”

我想趁自己头脑清醒时,尽快结束这次谈话,庞波想。这是我首先想做的事,另外我要努力回忆谁提到——

这时,他突然全身一冷,胳膊上满是鸡皮疙瘩,连脖子后面也像鼓面一样绷紧了。

和泰德通话时——在那个疯子从米丽艾姆考利住处往泰德家打电话后不久——开始杀人的那天晚上。

他听到泰德说:他随他母亲从新罕布什尔迁到密西西比州的牛津镇他的南方口音几乎听出了。

当泰德在电话上描述乔治斯达克时,他还说了什么别的?

最后一点:他可能开着一辆黑色托罗纳多车,我不知道哪一年造的,是那种马力很大的车,黑色的,它可能是密西西比州车牌,但他肯定换掉了。

“我猜他太忙了,来不及换。”庞波低声说。鸡皮疙瘩仍在他身上蔓延。

“局长,你说什么?”

“没什么,阿尔伯特,自言自语。”

“我他妈过去总说这意味着你要发财了,也许我自己也应该开始自言自语了。”

庞波突然记起泰德最后还补充了一个细节。

“阿尔伯特——”

“叫我胡子,局长。我告诉过你。”

“胡子,你看没看到保险杠上贴着标语?你也许注意到——”

“你怎么会知道这的?你们在通缉那辆车,局长?”胡子急切地说。

“别管这些,胡子,这是警察的公务,你看到那上面写什么了吗?”

“当然看到了,”胡子说“上面写着:‘高贵的狗杂种’。你能相信吗?”

庞波慢慢挂上电话,他相信,但告诉自己这没证明什么除了说明泰德波蒙特疯了。如果认为胡子看到的一切证明某种超自然的东西,那就太愚蠢了。

然后他想到声音波纹和指纹,想到了成百上千只麻雀袭击伯根菲尔德医院的窗户,不禁浑身发抖,持续了几乎足足一分钟。

阿兰庞波既不是一个懦夫,也不是一个迷信的乡下佬,那些乡下佬冲乌鸦做手势,不让怀孕的女人靠近鲜牛奶,怕她们会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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