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方戢负伤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她的朋友圈,以ga0笑头条的方式。
方戢的手机给她坐坏了,没有手机的日子特别难熬。
养了几天,她能下地走两步了,这期间她的舍友们隔天来一次,新导员不定时来了三四次,季川兼天天来。
因为方戢住的是学校的附属医院,季川兼在这实习。
季川兼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一般早交班完了就上来,一直待到……下班。
方戢打发过他无数次,一再表示自己如今身负重伤不能和他yyan相合,但季川兼每次都不回她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皱着眉头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再后来方戢也懒得说了。
不过每天有个人来陪她聊天也很不错。方戢说我都不敢和我妈妈说我手机给我坐坏了。季川兼说你就说呗,玻璃碴子都扎pgu里了谁能救得了那手机啊。方戢就瞪他说都说了那手机刚买法地0了一通,满意地睡了,睡前呢呢喃喃说老师我这人特别坏痛苦的时候希望所有人都和我一起痛苦。
禹g0ng弎本身没有午睡的习惯,这些日子陪她渐渐也t会出午睡的快乐了,此刻方戢被他牢固地环着,在窄窄的折叠床上,听她均匀的吐息,禹g0ng弎觉着,其实这样也不错。
方戢每天的午休时间只有半小时,因为睡多了书就看不完了。方戢没了手机以后,去学校超市买了个小闹钟,每天就靠叮铃铃唤醒,禹g0ng弎跟着她一块,像看农场的狗按铃行事,叮铃铃叮铃铃,他俩就从睡梦中起来,两个头挨着头,方戢的头发被她左一下右一下散得跟烟花似的,更像狗头了。
偶尔,方戢凭借她并不强大的意志力挣扎起床的时候,禹g0ng弎会扣留她,和她商量:“再躺一会。”
这种温存年轻有活力的nv大学生方戢还不大能t会,她有时候就顺势再眯一会,有时候就直挺挺地望天,有时候自说自话,老师,你知道么,我最烦孔子的三纲五常了,老师,你这个人其实挺没职业道德的,老师,有次考试的时候坐我前面那个人作弊……
禹g0ng弎就听,嗯一声或者笑一下,或者一言不发,手搭过去捏捏她的三角肌,心里想着真是个强壮健康的姑娘。
晚上的时候方戢不经常来,但是她每回心血来cha0突然到访禹g0ng弎都在,方戢贪图他办公室里的独卫,不用拎着澡篮穿越大半个校园,有次方戢洗着呢,禹g0ng弎突然开门进来,方戢问怎么了是不是校长来了?禹g0ng弎说,我突然想起来你欠我一个道歉。方戢复习得头昏脑胀的,没想明白,傻傻地站在原地。禹g0ng弎说你诬赖我不洗澡还记得吗?方戢说好吧欠你太多了。说着就撅起pgu跪在马桶上,老师对不起呀这样偿还你好不好呀?
熬来熬去,方戢总算抗过了考试月。最后一科考完,方戢上行政楼去拿她落在禹g0ng弎那的课本。
没有了压力,方戢又变得神采奕奕的,跟前几天判若两人。神清气爽的她大摇大摆地进了禹g0ng弎的办公室,禹g0ng弎看着她:“你总算有点活人的样子了。”
方戢打嘴pa0从来不输,“我前几天哪里像si人啦?si人za会jia0chuan吗?”
禹g0ng弎在这方面是很乐意纵容她的,但是他今天有事要和她说,没怎么陪她闹下去,从办公桌掏出个盒子递给她。
方戢说这是什么呀?打开一看是个手机。
方戢有点不自在了,“老师你是什么意思呀?”
禹g0ng弎说,你没有手机不方便。
方戢说,老师你误会了,我不敢和家里说是因为我老摔手机,今年换三个了。
禹g0ng弎点头说,是你会做出的事。
方戢就把盒子推回去,脸上没表情,“老师,我拿了我俩就变味了。”
禹g0ng弎停下手中的工作,“我俩什么味?”
方戢考完试,人也来劲了,开口就来:“纯r0ut的关系。”
禹g0ng弎说不出话,没法反驳她。
方戢接着发挥:“我说,我俩的关系其实就是供求关系,有时候我需要,有时候你需要,有时候我们都需要,这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但是等我不需要的时候,老师你就什么也不是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俩的关系就这了。”
禹g0ng弎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方戢看着那手机,气就从心里来:“老师你这样什么意思啊,是我选择了你,因为和你za还算快乐才和你做的,如果有天没有ga0cha0了也会把你踹开的。”
方戢说完,静静地注视他几秒,看他没有应战的心,只好偃旗息鼓,拿上书走了。
为了表示她是个公私分明的好学生,方戢走之前还不忘说了一句老师再见我先走了,轻轻把门带上了。
方戢并不把她冒犯师长这件事挂在心上。目前没有什么事能坏了一个从考试月活着走出来的医学生的心情。
可能是前段时间太频繁了,方戢觉得自己应该歇歇,以免耗散真y。
她靠走后门来的下乡在十五号,现在是八号。钟钥和景骆分到下个月的队伍去了,虽然方戢现在看禹g0ng弎很不对付,但是她还是要承认这个人办起事来很周全。
上午方戢和靳匮把钟钥跟景骆送回家,宿舍里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的,方戢说,要不咱们上图书馆复习去吧,万一挂科了呢?靳匮说滚,这方面我是唯心主义的你不许诅咒我。
人一闲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方戢想起昨天她和禹g0ng弎在办公室里的争执,想起她下个星期要下乡,很自然的,她就觉得自己屈服算了。
方戢说,我决定认输。
靳匮说,你要接受导员的金钱攻势吗?
方戢说,不,我去和我爸妈认输。
方戢就拿着靳匮的手机躲到走廊,给她爸妈打了一个漫长的电话。方戢是南方人,当她有求于父母的时候就会用方言,因为这样旁人就听不懂她究竟挨了多少骂。
方戢哼哼唧唧地,妈妈我错了嘛你看在我pgu的份上饶了我吧爸爸你看我下个星期下乡没手机怎么行嘛……
方戢爸妈象征x地教育了一下她就放过她了,方戢在电话前一个劲地撒娇哎呀妈妈我好ai你呀你是最好的妈妈。
最后这段话是用普通话说的。
来宿舍检查违规电器的禹g0ng弎和分团委书记和学生会g事呼啦啦从她身边路过。
方戢挤在拐角,她只能看到禹g0ng弎的后脑勺和他挺直的背。
学生会g事走在最后面,里面有几个人方戢认识,她招手和他们打招呼,有个同学看到她就不住地挤眉弄眼,方戢意会地向他手上看去,一看差点晕过去:她们宿舍的锅碗瓢盆一切带电线的吃饭家伙全被缴了。其中炒锅上贴了个好大的标签,上边用记号笔写着俩大字:方戢。
方戢匆忙回到宿舍,见靳匮坐在洗劫后的废墟上面如si灰,方戢感觉自己声音都在颤抖:“都没了?”
靳匮点点头,“节哀,姐妹,一共搜出四件,你两件我两件,有难同当,禹老师亲自写的大名。”
方戢怒问:“我的眼线呢!”
靳匮说:“你没有手机,我手机在你手里,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也收不到啊。”
没过多久,班长在班级群里通知方戢和靳匮,到分团委办公室听训。
班长还给她俩通气,这次检查是学校响应消防号召组织的,等会估计有得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