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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柳二爷登门Y退亲 尤三姐喜悲绝鸳鸯(引用原着)

 

却说薛蟠现下乐得自在,自与湘莲修好,他又不将心思放在家里头了,只将金桂和宝蟾两个烫手山芋丢在家里,自己躲了出来,常厮混在湘莲这处。前儿夜里才见湘莲鞋子旧了,昨日便叫老苍头送了双乌皮皂靴过来。他如今学乖了,送礼全然不似往常打赏娈童之风,只观湘莲缺什么便送什么,湘莲便不好推诿,只能连着银子一同收下,否则便是矫情之态,或是仍心存芥蒂。

“小柳儿快拿这鞋试一试罢,若是不妥,再叫他们重做双来。”薛蟠将湘莲按在椅上要替他试鞋。湘莲时常浪迹浮踪,脚上鞋袜不知折损多少,才买的新鞋不过几月便又旧了,薛蟠替他做了一双缎锦厚底鹭鸶云纹乌皮皂靴,将湘莲脚底托在掌心,亲自替湘莲试鞋,笑道:“若这双做得好,便叫他们再做两双建绒的来,冬日里穿着也舒心。”湘莲道:“极好。”便将那新鞋穿上了。薛蟠仍托着湘莲脚心不放,道:“近日宫里元妃病了,荣宁二府乱糟糟的不成气候,我想这过几日便不在家了,到南边置货去,想约一个人同行。”他握着湘莲一脚,捧在怀里道:“当日二弟一路从平安州护送我回京里,如今可愿再护送我一遭?”柳湘莲抬脚踩在薛蟠肩头,因是新做的靴子,鞋底倒也不脏,笑道:“我道好端端的送我鞋子作甚么,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多后事与前因。”便一脚将薛蟠踩得直往后倒,他用力不重,薛蟠便趁势抱住湘莲腿脚,笑道:“小柳儿虽非大罗神仙,也是盖世英雄了,若非如此,哥哥怎会求你这桩事呢?更何况,你我离了这里,岂不更清净些?”便将手指往湘莲脚底心勾了两下。湘莲踢他一脚,收回脚来,冷哼道:“你要与我做那淫奔燕侣,我却还不肯呢。”薛蟠忙从地上爬起,见湘莲背对于他擦剑,便知湘莲是应了此事。

他从身后环上湘莲,亲上湘莲耳垂,口里只叫:“小柳儿,我便知这世上只你最疼我了。”

柳湘莲如今十八九岁年纪,正值年壮气锐,修皙修长而白皙清俊,舒眉朗目,丹凤眼,卧蚕眉,潘安貌,偏又人高马大,即便涂脂抹粉,也少见女气,薛蟠本就为湘莲容貌倾倒,如今两下交心,更看湘莲如何如何仙子一般,即便是给仙子压了,也是心甘情愿,于是又魔怔起来,捧着湘莲脸颊要亲。正是:

颜如宋玉貌潘安,仙姿胜雪入户庭。

好比同做南柯梦,明媚知同到酆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薛蟠在湘莲身上动作,柳湘莲冷笑一声,复将薛蟠压在床上。

自上回薛蟠追到天齐庙,两人重修旧好,他心里头的心思便转了几个弯来。自古男女相悦便成婚,却从未有过男子相悦可结连理的逸闻,纵有龙阳子高,安厘王仍有宠姬傍身,文帝亦有妙容皇后与后宫三千,薛蟠难道还能越古超今,做那开天辟地揭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夜里湘莲自然宿在薛家,与薛蟠吃睡一处。如今家里人少了,连打水洗漱一连事都得自己干,好在薛蟠在监里也惯了,倒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薛蟠倒了水回来,便见柳湘莲在灯下摩挲那枚玉佩。湘莲散了束发,仅着寝衣,将那玉佩捧在手中盘弄,一颗凉玉捂得温津生热,烛光荧荧又称得湘莲标致花容。薛蟠看的心里痒痒,直叹自己竟有这样的好福气,能与如此大美人相伴终身,便靠在湘莲背上问他:“你看这劳什子作甚么呢?”柳湘莲背上一沉,便知是薛蟠黏了上来,也未躲开,只问:“这枚玉佩当真是为了认子所赠?”薛蟠挂在湘莲肩上,接过柳湘莲手中玉佩:“这当然是我母亲哄骗你的说辞,为了拆散我们才编出的这些瞎话。若真是如他所说,怎么不给金桂,怎么不给香菱?”又将玉佩仔细挂在湘莲颈上,指腹蹭着柳湘莲细白肌肤,道:“但我母亲今日的诚心是作不了假的。这一年来我们家潦倒落魄,除了自家兄弟,没人真心相助,就连那贾府亦是自身难保,唯有你四处奔走,舍生忘死地为我,我母亲是真心想对你好。故而如此说来,这枚玉佩也的确是为了认子所赠。”

柳湘莲默然不语,只低头看着那玉佩,薛蟠见他无动于衷,有些急了,连忙捉住湘莲双肩,道:“你莫不是又开始胡思乱想些什么?告诉你,你若再像之前那样,你薛大爷真跟你拼命不可!”他可算是怕了柳湘莲了,此人表面无动于衷,冷心冷肺,似是天下第一冷情之人,然则心里头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此刻柳湘莲不说话,薛蟠怕他又想岔到别处去,再闹出些什么分道扬镳的事来,那样的苦境他可不愿再走一遭。

好在柳湘莲并未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轻叹口气,笑道:“我不过是觉得,伯母如此让步,实在难得。”平心而论,若他与薛姨妈对调,也难保不会出此下策,毕竟薛蟠又不是天生爱好龙阳,从前把玩男人不过是兴致所至,图个玩性罢了,也从未认真过,又娶妻纳妾,分明该走一条正道,何苦跟一个男人一条死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

是以薛姨妈想出此法,已是尽力周全他与薛蟠之事,也是最好的结果。

柳湘莲沉默,感愧薛姨妈拳拳慈母心意,薛蟠却以为柳湘莲是伤心没有名分之事,捧着湘莲脸颊郑重道:“小柳儿,我虽不能像当日娶夏金桂那样娶你进门,可薛蟠在此发誓,从今往后,除了你,我决不再找旁人,咱们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我定将你当我真正的妻子来爱你敬你,绝不再叫你受半点委屈,吃半分苦头!”薛蟠如此雄心壮志,柳湘莲知他此时此刻是真心不假,但见他信誓旦旦将自己居为丈夫的坚决模样又觉好笑,毕竟床笫上分明薛蟠才是承欢的那方。但如今柳湘莲也不计较这些了,为了薛蟠,他连自己的姓名都可消了,又何须在口头名分上计较?于是他只环住薛蟠,道:“我自然信你,只是我仍有件事,不得不与你说。”

薛蟠见柳湘莲肯坦诚相待,自然大喜,忙问:“什么事?”柳湘莲道:“此番出来经历许多风波,因怕连累家里,故而走前并未对姑妈说明。只怕姑妈尚不知道我的这些事情,仍当我是随一道士云游四方去了。如今我既无事,便该回家向姑妈告知一切,只是这些事若叫他听了一定生气,是以你且先在家等我,待我回家处理好了,咱们再说往后的事。”谁料薛蟠立刻沉下脸色,捏着柳湘莲脸颊道:“我才说你不许犯那老毛病,你倒又给我矫情起来了。”柳湘莲不解看他,薛蟠气道:“难道只许你见我的母亲和妹妹,我却不能去见你的姑妈?你是为了我才沦落到有名不能认的地步,我却只守在家里等你收拾好一切坐享其成,姓柳的,你是当真要与我天长地久么?”柳湘莲一时答不上来,见薛蟠真生了气,只好道歉:“是我说错了话,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想着此番叫姑妈消气并不容易,并不想让你受累。”毕竟薛蟠到底养尊处优惯了,柳湘莲并不指望他能低声下气到哪里去。薛蟠恨恨咬牙,道:“孝顺侍奉长辈的事,我在妈妈这里也是做,在你姑妈那里也是做,难道还怕吗?你这样说,便是看不起我了。”柳湘莲笑道:“是我错了。”薛蟠冷哼一声,还是动气,却忍不住又抱住柳湘莲,叹道:“你为了我东奔西走,定是许久没回家过了,既如此,明日我们便动身,辞别母亲,去看你姑妈吧。”柳湘莲轻拍薛蟠背上,道了一声“好”字。

次日他们果然拜别了薛姨妈,薛姨妈听闻柳湘莲要回家探亲,也不好阻拦,只能千叮咛万嘱咐,叫薛蟠路上好生小心,别再闹出蒋玉菡那样的事来。薛蟠自知理亏,赌咒发誓自己绝不再犯,又叫柳湘莲替自己担保,才终于求得薛姨妈同意,叫薛蟠跟着柳湘莲去了。

且说当日柳姑妈赶走了薛蟠,心下顿生悔意,想差人请回薛蟠追问他与柳湘莲之间的事,奈何薛蟠当日寻人心切,被柳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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