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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见闻录(潘钟/微量公钟/)

 

么了?”

“如果那天从楼上跳下来的人是我,你会哭吗?”

“……问过了。”

“现在的回答呢?”

钟离闭上眼睛,语气像呼吸一样轻:“我想说的话你比我更明白。你太年轻,有时候和错的人纠缠太久会让你失去判断,生活总被错觉困扰。”

“我第一次来就在你家发现了镇静安眠药。”

钟离终于睁开眼睛。

达达利亚抱他更紧,嘴唇几乎贴在钟离耳朵上:“钟离老师,如果那天从楼上跳下来的是你,我会毫不犹豫跟着你一起死……我好害怕你离开我。”

钟离觉得有些好笑:“你要和我殉情吗?”

“为什么不?你知道我生活也不如意。”

“不念书了?”

“活都不想活了。”

钟离拨开达达利亚的手臂,坐起来从床头柜抓起衣服往身上套。

达达利亚用手肘撑起身体,问他:“你干吗啊?”

钟离穿好裤子:“你想好了没?趁你还没后悔,跟我跳湖去。”

“跳什……搞这么急??!”

“凡事要赶早,怎么?你后悔了?那也行,继续睡觉……”

“后悔个屁!”达达利亚一骨碌翻起来,急得裤子提一半就喊,“等等我,要死一起死!”

钟离拉开抽屉,把几盒药踹进兜里:“带上这个,死得快。”

他们是个小城市,凌晨的街道马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行人就更不用说了。达达利亚和钟离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叫车无果,最后决定骑共享电动车过去。

他们沿街走了一会儿才找到停车位,捣鼓一阵钟离都已经坐在车座上,达达利亚还一脸傻样站在原地。

钟离:“你怎么那么慢?”

达达利亚:“老师,我高三生,没手机啊!”

钟离:“……你不是不良少年吗?”

达达利亚:“呃、我属于比较穷的那种。”

钟离:“……”

就钟离个人的感受,他和达达利亚搂着睡在一张床上也好,有了肌肤之亲也罢,他都没有多么大的震撼。但当两人骑一辆共享电动车,达达利亚搂着他的腰时,钟离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是个男铜。

“不用……抱那么紧,这车限速的。”

“我老感觉我要掉下去了,我害怕。”

“你松松手,老师也害怕。”

“钟离老师啊,商量个事儿。”

“怎么?”

“跳湖的时候……能拉你的手吗?”

“……随你。”

多年后,已经工作的达达利亚再回想起这件事,还是有些佩服钟离。他们那天不像老师学生,倒像是两个十六七岁,只有一身莽劲儿的小男孩,骑半个小时的电动车到湖边,结果吹了一小时的风看了会儿星星。

“你当时怎么不跳?”达达利亚戳了戳身旁看书的钟离,钟离眼皮都不抬一下,给出了达达利亚想要的答案:“那天星空太好看。”

“恰巧也舍不得你死。”

同样的问答达达利亚开了上百次头,就是问不够。钟离却在这件事上耐心出奇的多,竟然一次都没有生气。

“以后好好念书,这件事到此结束。”

钟离捏着药瓶,对被揍得颧骨发肿的达达利亚说,达达利亚边哭边捂着脸上的伤。

他看到钟离转过身,抡起手臂把安眠药扔进湖里,瓶身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最终落入湖面不近的距离,溅起细小的水花。因为距离和风声,他们没听到一点儿动静。

“和我一起死不如跟我一起活着,还有,下次别乱翻我家抽屉。”

达达利亚的视线从湖面移到钟离脸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钟离老师……”

“什么事?”

“你真没素质。”

钟离:“……”

“那最后到家门口伸手又是什么意思?”达达利亚笑嘻嘻地把钟离的书按低一些,结果钟离依然面不改色:“想告诉你,不用跳湖也能拉手。”

没看到爱人害羞的窘迫模样,达达利亚暗啧一声,不甘心地呛他一句:“钟离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师德,自己学生都不放过?”

虽然是毕业后两人才确认关系,之前上床也算达达利亚闯进别人家胡搅蛮缠。但达达利亚还是对钟离漠不关心的模样感到受伤。

钟离闻言放下书,从椅子上起来,转过身贴到达达利亚身上,抓住他搭在扶手上的左手的手腕,问道:“想分手?”

达达利亚看懂了他眼里的戏谑,另一只手抓住钟离的腰把他揽得更近,眼睛看得发直,声音却有些苦恼:“老师,我明天还上班啊,体谅一下职场新人。”

“那你倒是放手……”

“不放。”

end

达达利亚站在街角,握住手枪的手微微颤抖。

向前是一个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向后是那些身着正装窃窃私语的人。他在中央,衬衫被汗液和血渍濡湿一片。

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扣着扳机的食指发力,在最后的关头脑海里却轰然发出白光。他把手枪扔到地上的人脸上,用俄罗斯俚语骂了一句脏话。

除去那一声被砸到的哀叫,场面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打火机转动的声音便显得尤为突出。

青年转过身,脸上阴霾一片,他盯着靠在车门边点烟的男人,神情骤然惊慌起来。

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掌握了整个璃月的经济命脉,拥有最大的商业链路和令人闻风丧胆的铁血手腕——此时正微笑着看着他,烟头的火光闪动在他的浅色眼瞳内。

钟离拢了拢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走到达达利亚面前——他是有一秒钟停留的,可是达达利亚低着头,连“父亲”都喊不出来——于是他走了,绕过青年,来到趴着的男人面前。

这条晚上不会有旁人打扰的街道被四通八达的电线网住,向上是被尘土掩盖的灰蒙蒙的天空。

偶有零散的乌鸦盘旋,伫立于电线杆顶。它们的叫声与这萧瑟的天气相匹配,也让达达利亚心声寒意。

钟离弯腰捡起旁边的手枪,不料地上的男人突然抓住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抽气声。钟离便蹲下来,任他费力地隔着皮质手套亲吻自己的手指。

男人用另一只手拢住钟离的手指,将它们抵在额头上。

达达利亚转过身,看见那个男人因疼痛浑身发抖发软,身上的血迹变成黑色,比这天晚上不知冷了多少。

他的养父垂眼看着,用另一手抓住男人的头发,擦着伤口把黏糊糊的碎发撩到男人耳后——达达利亚竟和男人一起抖起来。

随后,养父的手向下,摩挲着男人的耳垂,如同慈爱的父亲对待犯错却不忍责骂的孩子一样,可钟离说出来却是:

“我很抱歉。”

他习惯用英语与合作者沟通,因为达达利亚的缘故也略微懂一点儿俄罗斯语,可他杀人的时候却总是说中国话。

钟离掐灭烟,站起来,把手里的枪扔给旁边的人。

那个人点了点头,把枪口对准地上的男人:“愿上帝保佑你。”

他说得也是中文,这场面便滑稽起来,达达利亚在这里待了几年,从没见过有人信教。

达达利亚去看钟离,发现钟离也在看他,只是目光里隐有笑意。

钟离的笑在很多时候只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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