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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前路

 

拒绝。

“陛下真是好算计。”

祝沥沥将h了了一截乌发绕在食指上,一圈又一圈,语气却是冷然:“既然是人牲,哪有那么容易瞒天过海的?”

h了了给他戴高帽子:“我的亲亲贵妃呀,这等事对别人来说自然难办,对你来说那就是举手之劳。”

“不然,你也不会姓祝呀。”她在他怀里仰起头,笑得天真无邪,“巫祝的祝,对吧?”

祝沥沥身t一僵,移开了视线。

没错,燕趾国的二王子,是王后与巫祝偷情所生。

燕趾国主生怕自己的血脉和继承人资格受到怀疑,没有声张此事,只悄悄将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送入了人牲的队伍。

在燕趾人的观念里,喜怒无常的诸神主宰人间,为了获得诸神的恩宠或者不降祸,国主便要拿活人和牲畜祭祀。这种祭祀对生人的需求量巨大,因此燕趾国从边境掠来许多大佑人充当人牲,使得两国常年兵戈不断,直至近十几年,情况才略微好转。

尽管祭祀是燕趾王室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燕趾国主却并不和诸神直接g0u通,凡事仰赖巫祝利用占卜来传达诸神“旨意”。

这便给巫祝留下了c作的空间。

当年国主以母后生病为由,将其幽禁深g0ng,又以母后“病重”为名义频繁献祭,将可能的知情者全部送往了祭台。作为混淆王室血脉的罪证,二王子自然也在其列,对外只宣称二王子伺奉母疾,不见外臣。

当巫祝从祭祀坑里挖出手脚被缚的祝沥沥时,他只剩下一口气了。

短暂恢复了t力,他马不停蹄踏上了逃亡之路。

如果没有北境草原上见义勇为之举,他也许就能得偿所愿,以一个马夫的身份,平静地过完一生。

“陛下就不怕我从此消失,再也不回来?”祝沥沥良久才淡漠开口,并没有否认自己的生身父亲就是巫祝。

“郎心自有一双脚,隔山隔海会归来。”h了了成竹在x,指尖在他0露的x口轻轻划了一个圈,“你的心在我这里,哪里舍得走太远。”

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皮囊,这一个她却对他有着致命的x1引力,让他在凄风苦雨中执着想要求一个答案。

在生si线上挣扎的时候,也是她,让他贪恋生的无限可能。

“那区区贵妃之位,未免太不够看了。”祝沥沥松了口,“我要我归来的时候,陛下以王夫之礼,迎我入城,当着百官与百姓之面,行册封大典。”

h了了犹豫了一瞬,仅仅是一瞬,便郑重地握住了他的手:“成交。”

一个王夫之位,反复成为谈判中具有决定x的筹码,h了了无法理解,名分对这些男人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直至南巡归来,她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位分包含的意味远远超过尊荣本身——熟悉、安全、稳定,最大限度减少她做决定的难度,这在她分秒必争的日常生活中,的确是最值得珍视的品质。

至于对兰羽时的承诺,且拖着吧。

他会原谅我的。

h了了一行行扫过奉常呈上的秀男名单,每一个名字后都注明了年龄、家世、特长,她专挑“特长”一栏看,总算在名单近末尾处看到了“手工”二字。

只是这个“手工”是不是自己期待的手工,还得再细细询问。

“这个秀男的作品有么?”她指着那人的名字问奉常。

奉常顿时两gu战战,这名单上的顺序,那是jg细排布过的:有人愿意把名字往前挪一挪,自然就有人想要把名字放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至于那些前不搭村后不着店的,都是让人想不起来的人物。

现在皇帝手指的那个人,就是他毫无印象的。

他冷汗涔涔嘴唇嗫嚅,支吾着想说些什么,便将责任往桂鸾飞身上推:“老臣反复问过桂公子了,要不要附上画像,桂公子却说画像是白忙,坚称不用,如今可苦了老臣了”

“此事怨不得你,也怨不得他。无妨,先留用吧。”h了了不ai听这等推诿之词,拿出朱笔在那名字旁画了小小一个ai心。

余下有jg通药理的、有通口技的、有会讲不同方言的,通通圈了ai心示意留用。

“有没有已经将简化字学成了的?”丢下朱笔,h了了突然发问。

“这”奉常额头上的汗珠更密集了。

h了了笑着摆摆手:“无妨,一并叫来考试便是。”

她哪里不知道奉常张口结舌后面的懈怠,甚至猜到了这张薄薄的纸上,凝聚了多少迎来送往和人情关系,但是她目前无心深究——她依赖一层层官员上报的信息才能做决策,即使知道其中有猫腻,暂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等等,等朝中多一些自己的人手,等国库的账目仔细盘过,等百姓的生活再富裕一点,再同这些尸位素餐的禄蠹蛀虫好好清算。

有小h门高声来报:“熹贵妃求见——”

“准备一场简化字的考试,取前二十名,届时一同入殿觐见吧。这些留用的若不在二十名之内,便先领去学习,待学会了再宣入g0ng。”h了了合上名单,道声辛苦,送走了奉常。

经过复位的熹贵妃身边时,奉常堆起了一张笑脸,躬身致意。

祝沥沥冷哼一声,目不斜视——这等前倨后恭、趋炎附势的小人,仗着资历老,脸皮一个赛一个厚。

他急走几步,将奉常甩在了身后。

“陛下,有关人牲的事,臣有几点不解。”祝沥沥刚弯下膝盖,便被叫了免礼,h了了招招手,让他坐到了手边。

“所以朕给你配了帮手,你此去路过象山时,在山脚驿站同桂鹤鸣桂公子会合,他会随你们一同前往北境。”

祝沥沥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心道“桂”莫非是京城大姓,嘴上便问出了口。

“的确是鸾飞的兄长,只是他已经同桂家脱离了g系,你莫要再提。”h了了笑yy的,“鹤鸣多智,此行必能祝你一臂之力。”

祝沥沥在心里“啧”了一声,不以为然:“陛下倒是挺信任他。”

h了了在书信中一阵翻拣,找出一封做了印记的递给了他:“你且看看,相信你的大部分疑问,此信中都有解答。”

“一个都没留用?”长公主气得将书案上的砚台笔洗通通拂了下去。

墨汁四溅,笔洗更是碎了一地瓷片,染有墨se的水缓缓地爬到了脚边,驸马不动声se地往旁稍微挪了挪,终究还是不可避免,低垂的袍角上沾了一星墨se。

坏消息岂止这一个,他斟酌半晌,偷眼瞧了瞧书案上——镇纸沉重,笔架上剩余的几支笔尚在瑟瑟发抖,就算殃及池鱼,也没有砚台笔洗来得声势浩大。

“陛下她”

“那小贱人不配称‘陛下’!”她脸se冷厉,高声斥道。

驸马的腰深深呵了下去,从善如流:“那小贱人派熹贵妃代为北巡,声称要微服私访南境。”

“她如此坏了规矩不遵旧例,就没有朝臣出来反对么?”

“自然是有的,只是那小贱人一句‘朕就是规矩’,全给打发了去。”

长公主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泛出森森的白,她冷笑一声:“孤一点算计,倒是被她全躲了开去。”

驸马小心翼翼抬头:“那埋伏在北巡路上的,需要调往南境吗?”

长公主的手覆在x口,慢慢帮自己顺气,等到平静下来后,她才猛然抬起头:“她微服出巡,那京中谁来监国?”

“三公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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